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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对峙
鹤舞弄清影
3139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洗漱完毕,连早饭都没有吃便下山去学校,吴妈担心我饿肚子带了点心给我充饥,我一路上默默不语与平常的叽叽喳喳截然相反,许慎就是个闷葫芦,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我早已经放弃与他做正常的沟通。

晚上回家的时候吴妈说我刚出门不久段承川便差人开车送他去了城南,我听闻此话心下黯然,他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心意。

我忍住眼泪不让自己听吴妈与我说段承川的身体状况,但好像就是控制不住。

“承川走得时候咳得有些厉害,又是没吃早餐,也不知道这一天下来身体是不是受得了。”

我一步一步上楼梯,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心里的委屈竟是无人能说,我简单吃过晚餐还未见段承川的身影,此时我心灰之意泛滥迭起,就连巴顿跑进来向我撒娇我都没多理会,然后径自回了自己的卧室。

如此低迷状态竟是过了两三日,期间我连段承川的身影都未曾见过,我心中的郁结愈积愈深,委屈无限膨胀。

夜晚的时候我开始做恶梦,梦境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尽是荒芜之色,我又梦到了宋知意决绝的背影,梦到我抱着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声却不能将她留下,然后场景转换,那个背影变成段承川,他仿佛一点都不留恋,更听不见我挽留的哭泣,与宋知意一样走得潇洒又孤绝。

我在梦中呓语啜泣,猛然间苏醒过来,枕间一片潮湿冰冷,额间手心全是冷汗,我从床上爬起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边一角,眼泪蓦然涌出。

不知小声哭泣了多久,我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就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段承川的卧室跑去,我光着脚整个二楼全都铺着地毯,跑起来几乎没有声音。

此时我定然像个飘渺的孤魂,披头散发一言不发立在段承川的床边,他猛然间清醒,豁然睁开双眼,卧室内一片漆黑,因此我看不见他非同寻常像狼一样锐利的眼神和超出本能的戒备。

段承川动作利落的从床上翻身爬起,随手开灯,一气呵成。床头昏黄的灯让我视线清楚一些,他刚刚睡醒声音带着朦胧又有几分沙哑,竟是这几天以来我听到的第一句话。

“瑾栀?怎么是你?”

我委屈不能自持,由默默流泪变为轻声的痛哭,段承川掀开被子跳下床。

“怎么哭了?”

“我做恶梦。”

“没事,不哭。”

他将我拥在怀中,抬手帮我拭去脸颊上挂着的泪痕。

“我梦见宋知意,她还是不要我。”

我的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下滑,哭得连气都有些喘不匀。

“我还梦见你也不要我,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应我,段承川,我害怕极了,好像真的要失去你。”

段承川抬起手至擦擦我的泪痕,拦腰将我抱起放在他的床上,然后他掀开被子半靠着坐在床边将我拥紧在胸口,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我的背。

“瑾栀,那是在做梦,不作数。”

“是真的,宋知意便是真的,你会不会也有一天离开我,不管我怎么挽留?”

“不会,不要哭,眼睛都肿了。”

“段承川,你最近都不理我,我委屈极了。”

我趴在他的胸前低声呢喃,时不时轻轻啜泣,但仿佛是因为这个怀抱太过安全和温暖,连段承川最后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楚,浑浑噩噩便那样重新睡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我的眼睛肿的连眼皮都差点掀不开,只听得旁边熟悉的男声。

“别动,我帮你敷一敷再睁眼。”

段承川已经醒来,我感觉到冰凉凉的毛巾敷在眼周围,过低的温度让我浑身忍不住发颤,他一只手拉着被子将我裹紧。

“稍微忍一下,昨晚都哭成小花猫了。”

他的声音温和动作轻柔,态度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种若即若即的关心令我有些受宠若惊,乖乖躺着任由他摆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可以睁眼。

我欲抬手去揉,被段承川抓住手腕拦下。

“不要揉,慢慢睁开便好。”

眼睛恢复清明我才看清楚此时自己正躺在段承川的卧室,昨夜梦醒之事变得逐渐清晰,我扶着额头感觉眼睛和整张脸都在刺痛,真是丢人,他手里拿着毛巾坐在床边担心的看我。

“我昨晚吵你睡眠了?”

“没有。”

他将毛巾放进盆子,拿干毛巾擦擦冻得通红的手,真好意思说我是笨蛋,何轮到自己的时候他不也一样不晓得戴手套?

我一骨碌爬起来在床上坐好,想拉过他的手帮他暖暖,没想却被他轻轻抱在怀里。

“瑾栀,对不起。”

听闻这句话我突然又无限委屈,撅着嘴巴眼泪又控制不住吧嗒吧嗒流下来。

“别哭,是我不对,是我忽略你,伤你心,我向你道歉。”

“段承川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

“是我太混账。”

我双手搂在他的腰间,脸颊贴着他的肩膀,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我赎罪好不好?”

“你要怎么做?”

“你说怎么做便怎么做。”

“我要你留在家陪我。”

我抹了抹哭得生疼的脸,抬起头来看段承川,我的模样一定丑极了,他看着看着便笑出来。

“好,你说了算,先起床洗漱。”

段承川此次如此言而有信,他耐心陪我用过早餐,亲自打电话帮我请假。

“承川?”

“愣着做什么?去换衣服,我们今天去马场。”

他还是有些咳嗽,挂断电话连着咳了好几声才平息,对于之前的不快我还心有余悸,忍了忍没问出来,只担心的看向他。

“没事,别担心,我最近都有在吃药,昨天沈源重新帮我检查过,已无大碍。”

他仿佛看出了我欲言又止的矛盾心情,耐心的向我解释。

“哦。”

“瑾栀,是我不对,一意孤行未顾及你,害你担心。”

“没事便好。”

他总是这样,虽然表面一副温温吞吞与世无争的模样,但自己决定的事情从不会因为任何人做出退让和改变,段家男儿做事向来不需任何人指手画脚。

我好像也不是那个例外。

我终于意识到,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他终究不肯为我做出一些改变。

换好衣服我走下楼,见段承川站立于门口,他此时一身休闲打扮,白色的亚麻布衬衣套上素色的羊毛背心,简单搭配了一条灰色棉质休闲裤,橙色温暖的光由背后打在他的身上,他恍若身披霞光的王子,最近几乎日日见他西装革履,我这双喜爱美的眼睛严重抗议,此时看到他这般干净儒雅,清新爽朗,我竟然一时被晃了眼。

“小心,脚下要踩空了。”

段承川从门口疾走两步到旋梯前,看我摇摇晃晃站不稳,一张脸都吓得雪白。

“承川,你真好看!”

我两步蹦下来扑至他的怀中,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边亲吻,尤为满足。

“瑾栀,你要吓死我!”

“大少爷放心,我身手矫健。”

“我简直要被你吓出心脏病!”

听他如此一说,我立马将头拔起,手掌贴着他的脸颊用力揉搓,差点气得他松手将我丢下。

“不许你这么说。”

我是害怕,楚阿姨是心脏病才过早离世,医生早说过会有遗传的可能,段承川每年都会着重做心脏方面的检查,虽无征兆,但我仍然担惊受怕。

“你乖巧一些。”

许是被我吓到,段承川搂着我的腰将我从楼梯上抱下来,捏捏我的鼻尖。

“你放心,我会健康陪你到老。”

马场提早接到通知,专门清理出一片场地留给我与段承川,我在更衣室换下骑马装出来,看见他竟然也是一身英姿飒爽。

“你也要骑?你会不会?”

他自小体弱多病,稍微带有危险性或存在可能大声的意外,例如骑马这些项目,我都未曾见他参加过,不怪乎我会大惊小怪。

“不然比试一番?”

“谁怕谁!段少爷要愿比服输!”

“这句话还是送给你。”

段承川笑得爽朗率先出去挑选马,我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听到惊天笑话。

我可是从小到大泥土中滚大的小土匪,骑马射箭虽算不上各个精通,但好歹也是信手拈来极为熟稔,对于段承川这种常年足不出户甚至还未摸过马的对手,我极为自信。

当然,这些都是我以为。

与他驰骋在马场之上,那匹出了名的烈马在他胯下如同服帖的小绵羊,我被他甩出老远的距离,身体里好战因子猛地被点燃,快马加鞭追着他狂奔。

耳边风声呼啸,我望着段承川潇洒远去的背影,突然间茫然,他何时骑马出征战将?

他就像是一个谜,我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在如今,虽已成为他的妻子,却越发看他不清。

红棕宝马在我的鞭打下长声嘶鸣,速度猛然加快,我脚下没踩稳当又有些心不在焉,手中马缰竟是一时间没抓稳被挣脱开,此时我已有些慌乱,双手搂着马脖子脚下却找不到着力点,在这样飞快的速度中被摔下去,我不被摔死也要摔残。

飞奔在前面的段承川应该是听到不同寻常的嘶鸣声,他夹紧马腹掉头朝我狂奔而来,我远远地听见他焦急指挥的声音,奈何手下动作已然僵硬,完全六神无主,我在马背上左摇右晃只顾上闭着眼睛悲哀的想,完了,要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