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最炫农家风 第四章 交锋
三个地痞将捂着重要身体部位的男人围起来，唾语指着姜静烟骂骂咧咧地道：”你还是女人吗？别给脸不要脸！“
他们自然不是英雄人物，忌惮姜静烟凌厉的气势，畏惧她手中雪亮的匕首，只会跳脚辱骂，拿不出真本领来。
这种人本来也就是惯会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他们之所以会对姜静烟下手，就是看她们姐弟俩也没个大人照应，瘦瘦小小的两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孰料姜静烟拿出拼死的蛮横，就是成年人也会忌讳二三分。
“呸！老娘不是女人，你们是呗？”她匕首在几人面前比划两下，大声道：“你们找老娘的麻烦，教老娘不幸福，老娘就让你们不‘幸福’！反正你们不让我痛快，我就是死了也得拖着你们一起下地狱痛快！”
不知谁在人群里鼓了鼓掌。
说得好。
像他们这些败类早就有人该站出来反抗了。
五大三粗的挑菜汉子，小气刁钻的卖蛋大婶……一个两个的互相占便宜时全都是人中精英；一旦遇到麻烦，都指望别人出头，乖乖地认命缴纳保护费。
还不如十几岁的小丫头。
年轻的小流氓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抓着同伴的胳膊站起身，脸色苍白，火冒三丈地痛呼：“你以后肯定嫁不出去！给我记着，等我找几十个弟兄把你卖到窑子里，天天让你幸福！你爹娘在哪儿？！教他们给老子下跪，要不然老子把你们姐弟俩一块卖了！”
姜静烟切了一声，朝他兜头喷了一口。
这一口酝酿了一会儿，糊了他的双眼。
年轻男人不由郁闷地暗骂：谁家的小孩儿这么多的口水！
“卖了我？你藐视王法？行啊，你卖啊，你倒是卖啊，你要是卖不上个好价钱，我就把你卖到倌管里千人枕，万人骑！”
姜静烟一双桃花目瞪得溜圆，有些灰污的小脸皮肉绷得紧紧的，粉嫩的唇瓣如同蚌肉一张一合。
若是屏蔽了她的声音，会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你脑袋大脖子粗，斗鸡眼烟袋嘴，葫芦腰罗圈腿，长臂猿香港脚，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脑子空空全是草，大字不识，人话不懂，骂你都当人是夸，打你都当人是爱。将来娶个老婆也是张飞转世，生的孩子不是弱智就是白痴。我已经预见你未来的模样了，浑身是疮，口不能言，身不能懂，千人厌，万人烦，丢到乱葬岗里就是慢慢等死的下场！“
不知道是不是姜静烟说得太惊世骇俗了，四个混混张口结舌，被逼得频频后退，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她语速太快了，根本插不进嘴。
“你敢骂我？”年轻男人后知后觉地尖叫。
“骂你都是便宜了你？”姜静烟扬着下巴啊了一声：“跟我吵架？你屌啊？！”
年轻男人噗通跌坐在地，头晕眼花，四肢乏力。
“慕哥，怎么办？现在跑还是再等等？”流氓中的一员蹲在年轻男人身边怯怯的问。
姜静烟能吵能拼，他们还真是有点儿怕了。
“等？还等什么等？还不赶快多找几个兄弟去！”年轻男人被人扶起来，像是跑了几千米似气喘吁吁地冲着姜静烟怒道：“你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会找你报仇的！有种别逃！”
姜静烟没搭理他们，四个地痞在人群的起哄声中钻得没了影子。
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姜静烟镇定自若地摆好摊子，然后若有似无地朝旁边两个摊主看去。
之前那个大爷，这个大妈还和她争地盘来着，非说是他们早就预订好的。
满大街都是公共场所，谁来得早就是谁的。
大爷和大妈并不一定是全然怕了她，就是不愿惹得一身腥，畏畏缩缩地躲开了。
姜静烟给弟弟王远拍拍尘土，不耐烦地道：“男子汉动不动哭什么？越像你这种眼泪不值钱的，等到了法庭就越是哭不出来，屁用没有。”
王远打了嗝，哭不出来了。
莫小媛本想出手相救的，没料到这个看着怪可怜的小丫头的口齿已经超脱了伶俐的水平了。
她好奇又好笑地走到姐弟俩的摊子前，皂纱之内打量他们在卖什么。
是很小巧可爱的手工艺品，似乎是芦苇编制的，还涂了花花绿绿的颜色，精不至于，贵在巧妙。
身为贵女，她再是对着父亲撒娇讨乖，喋喋不休，也不可能在外头轻易同人开口讲话。
女婢比她还明白这个道理，随即问道：“诶，小姑娘，你这个都是怎么卖的啊？”
姜静烟正摆放着，听闻娇俏的女音，就能判断对方大概是什么级别的，转念间起价已经想好了。
她一抬头，刚要应答，就发现了莫小媛。
身为女配，系统不会不告诉她女主是个什么德性。
加之女配内心绝望的仇恨至深，别说是隔着个蚊帐，就是莫小媛化为灰……她可能还真就不认识了，请帖标签。
“一百……”“文”字没说出来，姜静烟拐了弯道：“一百两。”
莫小媛的女婢听了差点儿吐血。“小姑娘，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抱歉，我这个人一向很正经。”她摆摆手：“小姐，你知道人最贵重的是什么吗？”
她看向仇人的女儿，似笑非笑。
莫小媛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五两，一百两银子，那是她攒了多久的私房，就是骗人也没有这样做的。
心底对姜静烟的点点怜惜悄然无存。
“你这是奸商！”女婢气得面红耳赤地反驳：“你这是讹诈，就不怕把你拉到衙门打个半死吗？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胆大包天！”
姜静烟认真地点点头：“我是奸商？我有逼你们买了吗？那几个护卫是纸做的摆设吗？任由你们被骗？既然你们心里明明白白，又怎么能叫做骗呢？骗就是诓，是隐瞒，我有吗？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了？你要是站在我这个角度，就能发现……哇，除了你们家小姐粉靓粉靓的，其他人，不，是整个世界都是晦暗突兀的。”
“就是因为知道你家小姐出身不凡，高贵不俗，才会要价这么多。一两文的破烂值得你家小姐心动吗？配得上你家小姐的身份吗？合乎你家小姐的品味吗？”
“说实在的，要是街尾的小乞丐看着我的小玩意儿有趣索讨个玩玩，我绝对会不加迟疑地免费送给他。可你家小姐是乞丐吗？是街上乱跑疯玩的小孩子吗？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价钱。我就向你家小姐要千金万两也不为过，谁教你家小姐矜贵呢？我就是双手捧着白送你家小姐，她会收吗？她就是会收，我也不能给，那岂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一番话绕得女婢晕乎乎地，怒极反笑道：“这么讲来，倒是我家小姐的错了？”
“她没有错，你好歹也是人家的下人，怎么能这么讲话呢？要说错，那也是美丽的祸，无价之宝啊。”姜静烟挥挥手：“姐姐，你要是不买，就让一让，别挡了我的生意。”
从小到大姜静烟也没什么爱好，同样也没什么朋友，最大的兴趣就是用吸管等物编程各种各样的物件。
如今在这异世界倒是派上用场了。
三年前，她由奶娘收养，日子并没有因此就可以放松了。
奶娘原本就是靠姜家养老的。姜家出事，她不能坐视不理，把姜静烟的母亲所赠的地产全部卖掉用来打点。
为此奶娘的长子没少抱怨。
奶娘一家也不容易，她的管事丈夫早亡，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儿子，如今又加个主人家的小姐，愈发艰辛。
姜静烟是姜家唯一剩下的子嗣，初始奶娘还是以照顾大小姐的态度供着她，守着她，养着她，哄着她。
奶娘的长子王迢绝对是女配的克星。
他看不惯奶娘处处以大小姐为尊的样子，每每刁难。
真实的姜静烟本也不是依赖的性格，从最开始站在凳子上掌勺做饭，到研究来年什么作物会涨价的趋势，再到如今靠着她那点儿微薄的智慧带着奶娘一家住进城里，她付出了多少艰辛，也就她本人清楚。
接近仇人是必然的步骤，否则怎么为姜家人伸冤？
现在的她就是跑到皇帝面前鸣冤击鼓也没有效果。
更何况，她要铲除的不光是莫三思这个人，还有所有为他奉效的势力。
女婢还要分辨什么，莫小媛抬起纤纤素手，她立即收声退后。
“你叫什么名字？”她第一次和姜静烟亲自开口。
还真是金口玉言。
姜静烟笑着挠挠头发，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地上歪着头打量着这个世界中的一抹丽色。
“尊贵的小姐，问别人的名字前，介绍自己不才是基本的礼仪吗？”
女婢疾言厉色拔高声音：“你……”
莫小媛清咳一声，继而答道：“抱歉，是我失礼了。认识宁华街的莫府吗？我就住在那里，所以我姓莫，莫小媛。”
“哦。”姜静烟证实了心底的想法，点点头。
“你呢？”莫小媛恬淡地笑笑。
姜静烟仿佛才想起什么，拍拍腿，朗笑道：“啊，抱歉。我本就是粗人，不懂礼数的。”
介绍自己是你这个大小姐应尽的礼仪，她就没有义务非要装模作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