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听见的话,这样的疼痛,刺痛了她的心。如果,她也是出生富贵人家,那么她也不会在南宫熙的婚宴上傻傻的看着,无能为力。
“小姐,这是给你买好的鞋。”服务员满头汗渍的走了进来,朝着宁嫣然说道。
“放在那里。”宁嫣然继续将红酒倒满了杯子,然后喝了一口。
“啪。”这是她第二次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一天之内,两次被人嘲讽。
“再穷酸,也没有你一身铜臭让人嫌。”宁嫣然抬起头,看着女子被泼了全身的酒,穿上了那双服务员给她买的镶着钻石的鞋站了起来。
“没有人允许不让笑。”宁嫣然将红酒倒满,继续泼在女子还未反应过来的头上。
“贱人!”女子抓狂的看着宁嫣然,脸因为生气而扭曲。
宁嫣然扯了扯嘴角,声音漠然,语气微凉的说道:“这位女士,是你先过来骂我,然后我还击,这点没错吧?”
她整了整到胸的头发,看着张凝心,脚上的高跟鞋有些小,挤着脚不适,就像是那双鞋一样,不适合自己穿。
“服务员,结账。”张凝心站了起来,目光瞟了一眼对面的南宫风,他一直看着这边。
宁嫣然扯了扯嘴边的笑,看着女人狼狈的样子却说不出话来,嘴边的脸越来越烈:“果然不愧为铜臭女。”
女人只有看着宁嫣然越走越远的背影无可奈何,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红酒印子,恨恨的道:“别让我再见到你。”
南宫风将手中的报纸仍在椅子上,跟随着刚刚走出去的背影往外走,皱着眉,刚刚貌似他听见了南宫熙的名字。
她穿着及膝的裙子,头发披散在胸间,手不停的在指甲间绕着。
她轻声说道:“凝心,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恒古的天空出现蔚蓝的颜色,夕阳也下山了,她突然看了看手中的手表,碎碎念到:“糟了,最后一班车错过了。”
“等下我送你回去。”凝心皱了皱眉,将她抬着的手按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叹气。
“好吧。”她突然蹲在地上,脚说道:“到哪里都能碰上野狗乱咬人。”
凝心也跟着她蹲在地上,蔻色的指甲划过嘴边,轻声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当年的高中?”她没有想过凝心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当年在高中,也是他和她相遇的地方。
她站了起来,语气竟有些酸涩:“好,我们去看看。”
这一天,她决定回忆他和她的过去,尽管那些过去她已经快要遗忘,可是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疼。
车里的她一直沉默着,直到凝心将车停在了那座一直都未曾回来过的学校。
月亮落下西山,星星从天幕上隐去,整个校园弥漫在晨雾中,像神话里飘渺的天宫。
假如你这时在远处眺望那一排排教室,就会新奇地看到一条乳白色的雾带绕在教室腰间,下边是微微地显出墙壁的轮廓,屋顶好像漂浮在云雾间。
她想这情景,大概像站在蓬莱阁上看到的海市一样奇妙无比。 校园中的几棵老梧桐树,好像几位老寿星,凝望着那东方将要升起的旭日。夜幕渐渐拉开,白茫茫的晨雾在减退。在流动。这时,在晨雾现了隐隐约约的人影,一个、两个……成群结队,伴着欢快的笑声,走进了校园。
昔日四座破烂的校舍不翼而飞,崭新的教室和会议室屹立在屏障似的围墙里面,小巧玲珑的传达室守卫在大门西侧。
曾经他和她,也是这样奔跑着,然后他追,她跑。
他总会用宠爱的语气对着她说:“小心点,别摔着了。”所以他总是追不上她,她也总是抱怨的说他没有用心。
他们总是会在那一排排的树下乘凉,那个时候,他们说她和他是天生一对,才发现,其实他们只不过是挨得近,却没有做多大的表达语言。
当他拿着玫瑰和戒指跪在她面前时,她本来手已经伸了过去,他却将花扔了。
真是可笑嘲讽,她以为爱情可以敌得过一切,为了钱,为了家族势力,他还是娶了别的女人。或许,他南宫熙,从来都不爱她宁嫣然。
六年的爱情,输给了一张婚姻,一场宴会。
“姐姐,能把你脚上的球给我吗?”旁边走过来一个男孩,清澈的眸子里竟有当年他的模样。她低下头,将脚下的篮球捡了起来,递给面前的小男孩:“给你。”
小男孩笑了笑,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了声:“谢谢。”
然后抱着球,驰聘在球场上。
当年他打钱,她为了他鼓掌擦汗,他们在别人的眼里,是金童玉女,可在她的眼里,他们却只是朋友。
直到那个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带上戒指时,她就连仅存的爱都没有了。
或许正如南宫熙说的,爱情比不过金钱的诱惑。
是啊,他到最后,还是为了权利为了商业利益而娶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