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趁着上午茶的时间去院里小花园去散步。
十冬腊月，实在没什么好转的，除了绿得发灰还落着一层土的几棵矮松树就是光光秃秃没有叶子只有干巴巴枝干的小灌木。
她最近用眼用得厉害。昨晚又熬得有些晚，所以想去外面吹吹凉风清醒一下。
出办公室的时候，另两个女孩子问要不要帮她留两块蛋糕。
乔意对甜点什么的是真没有兴趣。不过还是笑着说：“好啊。谁想减肥就把那一份留着给我。不想减肥就把我的那份分掉!”
她穿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下去的。今天太阳还不错，只是天气有些轻度的霾，看起来太阳像隔着一层落了轻灰的纱一样看不太真切。
站了一会儿，到底是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乔意已经在萧瑟的小花园里绕了数遍。
显示的号码并不认识。不过打给她的电话，她多一半不认识就是了。
“是我。”那头是个听起来有些热切又有些克制的男人声音。
乔意僵了一下，抬头看天上的太阳。尽管不真切，阳光依旧是刺眼。瞳孔缩了一下，默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上司提的约画的事情。
大概心里明了一些。淡淡地问了一声：“什么事？”
“未尘跟你说了约画的事情？”男声极力问得漫不经心。
姜未尘就是乔意的顶头上司。
乔意神色淡淡的，声音里有些敷衍的冷淡：“是的。不过我手头有活儿，所以拒绝了。”
“乔意……”
“万钧！”乔意打断对方下面要说的话，“你打给我的不是你的手机号吧？既然你不想让她误会，我也不想。我觉得我们都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乔意……”
“你那边的画我不约了，以后应该也不会约。没有别的事情，挂了吧。不必再打给我。”
不等对方挂，乔意先挂了。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嘴里低低地带着恶狠狠的意味骂了一句：“混蛋！”
回楼上，路过姜未尘的办公室。门半开，能听到他在打电话。
“我跟你说过，她油盐不进，并不会领你的情。你何必呢？”
“……”
“我没有觉得她过得不好。反而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万钧，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我想跟你说的是，你想过去就能过去，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就永远过不去！”
“……”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对不起她，你依旧是做了。现在她已经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你却来打扰她。”
“……”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我也许不懂她，但我想你更不懂她。至少你不懂现在的她。万钧，你做事情总是一时热血冲动，你……”
抬头看见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讽刺笑意的乔意。声音便断在那里。
乔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背过我去谈论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这么好的一个话题？
“我再打给你。”姜未尘挂了电话。对上乔意多少有些尴尬。
乔意站在门口，身子斜斜倚在门边，臂上搭着羽绒服，细长地眉眼微微挑起，带着一丝挑衅：“我希望我是在自作多情。”
姜未尘对上乔意不冷不热却绝不是友好的笑容颇有些无奈。
被逮个现形，只好实话实话：“万钧觉得你现在过得不好。”
乔意鼻孔里嗤笑了一声：“我好不好跟他有屁关系？我不需要自作多情的男人！”拿眼看着姜未尘，只差没说“包括你”。
姜未尘对上说话直接的乔意倒并不觉得难堪。女人像她这样子，也许一开始让男人不适应，但稍一接触就会发现，不做女朋友单就下属而言，他还是蛮喜欢这样的性子。
他和万钧之前的关系不好不坏，反而是乔意到了公司之后两人忽然关系好起来的。当然利益是一方面，脾性相投又是一方面。
乔意并不想多谈那个人，身子离了门框，做出准备离去的姿势，临转身给了个警告一样的挑眉，“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我也不需要别人给我惹麻烦！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对谁不客气过了！”
完全没有威胁上司的自觉，起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