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是打车回家,但究竟还是淋了雨,吃了退烧药,景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大三,回到了大学生夏令营。
那是她第一次和梁洛臣相见,因为梁洛臣话不多,对谁都谦和有礼,她对他的印象不错。相处十天下来,她才发现,梁洛臣时徒有其表,坏毛病一大堆。
比如景悦每次吃饭都是吃的最多又最慢的人,他总会长长的叹息一声,随后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脸上。
又比如他总是扫兴,每次做游戏都选择弃权,剩下的人不好分组,大家说自己和他是一个学校的,就赶自己去陪他。而他一脸的嫌弃的表情,多次让景悦怀疑他便秘。
走的最后一天,梁洛臣不幸崴了脚,他的表弟潘墨来接他。潘墨阳光幽默,一路上把景悦都的哈哈大笑。
回到学校后景悦倒是见过几次梁洛臣,可他像是从不认识景悦一般,擦肩而过。景悦气得慌,但也没计较。
命运的安排很凑巧,景悦被选中去新加坡读研,另外一个名额就是同系的梁洛臣,这样他们不得不再次有了交集。
可能是在异国他乡的缘故,梁洛臣和景悦熟络起来,常常一起吃饭,游玩。相处久了,景悦也了解了梁洛臣的秉性,对全天下温柔,对自己苛刻。她不服气,两人总是在无尽的斗嘴中度过闲暇时光。
景悦除了交到梁洛臣这个好友外,还和一个叫伍思阳的同乡女孩儿感情不错,三人总在一起画画。
第二年,三人行加入了一个新成员——潘墨。学油画的潘墨从新加坡的另外一个学校转到自己表哥所读的学校,也正式走进了景悦的生命。
景悦很喜欢小墨,他积极阳光,仿佛没什么烦恼。和这样一个正能量的人在一起,整个人都感觉快乐。
相处久了,景悦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小墨,她悄悄的告诉梁洛臣,梁洛臣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
他的质疑把景悦气坏了,追着他一顿暴打。两人拉扯中跌倒了,两唇相贴。景悦怄的要死,想着自己被打击不说,初吻就这样没了,于是使劲儿咬了他的嘴唇,邪气的大笑,像个女土匪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来她和梁洛臣冷战了三天,小墨跑来劝和,她激动之下表了白,小墨同样激动的说自己也喜欢她,于是两人便在一起了。
景悦和小墨的感情很好,用思阳的话说,他们每天都在花式虐狗,而梁洛臣却申请做美国交换生,直到毕业。这样欢乐的日子一直维持了一年,到研三的下学期,小墨的家庭出了些意外。
小墨开始频繁的回国,每次再回到学校都是身心疲惫,对景悦的态度也差。景悦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小墨无论如何也不说。
直到一天,小墨第一次说了想要分开冷静一下。那天小墨接了个电话便说要回国,景悦想要跟着他回去,他果断拒绝了。
“景悦,我很忙,你能不能别添乱?”
小墨第一次用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对景悦说话,景悦心里难过,便说:“你最近这几个月都这样,我只知道你家里有事,可到底是有什么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想了解什么?”小墨的语气变冷,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是我的家事!”
“那我呢?我是你女朋友,我不能知道吗?”景悦的声音很低,每次她用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就能让小墨心软,可这一次,小墨完全不吃这一套。
“不能!”小墨淡淡地看着她的脸,忽视她讨好的表情,吐出这样一句话,“我想要分开冷静一下!”
景悦有自己的骄傲,她就算心底再承受不了,也不会求他回来。
她呆呆傻傻地回到宿舍,坐了一会儿后给远在美国当交换生的梁洛臣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一接通,梁洛臣说了个“喂”字,景悦便嚎啕大哭起来。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的梁洛臣心烦意乱。
梁洛臣第二天便坐飞机回新加坡了,放弃了期末考试,景悦抱着他的胳膊哭的直打嗝。梁洛臣把她揽在怀里,像安抚孩子那样安抚她,说:“我们小悦不哭了,不哭了。”
景悦是被雷声吓醒的,枕头上全是汗。她艰难地爬起来去洗澡,结果洗了出来时滑了一跤,把脚崴了。
第二天是上不了班了,打电话去请假,梁洛臣以为他是故意不想见自己,毕竟昨晚又提到了小墨。可听到景太太在电话里让她不要动,不然脚更好不了了,他这才提起心来。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呢?
梁洛臣思考在三后,还是没能忍住去了景家。景悦读研期间,景太太一共去看望过她5次,其中见到梁洛臣4次,她对梁洛臣的印象很好。
梁洛臣来到家里,她便张罗着管家做饭,对梁洛臣嘘寒问暖。梁洛臣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很无助地看着景悦,景悦故意整他,装作看不见。
“我说小臣啊,你有女朋友了吗?”景太太一脸八卦。
“没有。”
“没有?没有好啊!”景太太相当满意他的答案,没有的话,就能和自己的女儿凑成一对了。
“妈!”景悦皱眉,脸上有些的不满,“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也没错啊!”
梁洛臣为了避免两人的战争,只能附和,“是啊,伯母说的没错!”
“就是!就是!”景太太点头,对梁洛臣笑,越看他越觉得他适合做自己的女婿。
景悦觉得无奈,只能对梁洛臣说:“扶我上楼去吧!”
梁洛臣如蒙大赦跟着上了楼,可景悦却没让他进房间,他也只是站在楼梯口等待她的安置,景悦直接进了卫生间,把他晾在原地。
等她洗漱好出来看到梁洛臣仍然站在那里,景悦眨眼,“你还没走?”
梁洛臣无奈的摊手,“你妈妈还在下面。”
“你来做什么?”景悦突然想起自己没问他来这里所为何事。
“我仔细想了一下,你昨天淋雨或许和我有些关系。”梁洛臣看着景悦清澈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景悦本想脱口而出,就是你害的,可她到底不像原来那样直率,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梁洛臣看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差,便说:“既然没事,我也不愧疚了。”
景悦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就展开了笑容,“慢走不送!”
或许是因为梁洛臣来过的原因,又或者是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景悦一整天都感觉心烦气躁。
而另一边的梁洛臣,也很懊恼自己竟然没能控制住去看她,而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真让人抓狂。
第二天去上班,景悦还没走进大楼便遇到许久未见的周凭阳,他在晨曦的阳光里对她微笑,露出洁白的门牙。景悦没能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脸,这样的年龄,这样纯净的笑容,和记忆里的小墨太像了。
她的手没有触碰到周凭阳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梁洛臣略带戏谑的口吻说:“景小姐好兴致,大清早的和男人调笑。”
这就是梁洛臣,不管是何时何地,不说几句话让她心里不爽,那就出奇了!景悦没搭理他,也没有对自己方才的怪异行为给周凭阳解释,就这样站着。
见景悦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不管自己怎么讽刺也不为所动,梁洛臣内心觉得颓败。他对脸色并不好看的周凭阳说:“小朋友,你来做什么?”
周凭阳板着脸,像个老学究一样教训梁洛臣,“你看上去衣冠楚楚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景悦一个女孩子,你不该这样说她!我的名声到时不要紧,可是她不一样……”
小墨以前也是这样,性格里有着执拗的一部分,认定的事情便像个小老头一般。梁洛臣忽然明白方才景悦为何呆愣的对他伸出手了。
梁洛臣伸手在景悦面前晃了晃,又对周凭阳挥手,拉着景悦的胳膊便走进办公大楼了。
景悦挣脱开,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周凭阳,本想问问他为什么来,可见他转身离开,便没了追上去问的兴致了。
“和我去办公室,找你有事。”梁洛臣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率先离开,景悦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却不料梁洛臣突然回头看她,把她的小动作收纳眼底。
和原来一个样,就爱在他背后做小动作!不知为何,梁洛臣突然心情很好,眉眼都是笑容。
景悦吃瘪,怎么和原来一样,又被抓到!真怀疑他背后是不是长了双眼睛。
来到梁洛臣的办公室,他把百叶窗拉好,把门反锁,一幅特工地下会面的架势。景悦抱着手坐在桌子上,嘲讽他,“你这样像搞地下恋啊!”
“怎么?”梁洛臣一步步的朝她走来,露出邪魅的笑容,“你想和我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景悦再次吃瘪,她终究还是没有这厮脸厚,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能说出口。
梁洛臣把外套脱掉,双手在胸前交叉就要脱套头衫,把景悦吓得扑了上去捂住他的衣服,她的脸红的像个大苹果,“你……你耍流氓啊!”
梁洛臣的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容,他的目光将景悦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问:“就你?想的到美!”
景悦再次被噎住,狠狠地把他推开。梁洛臣把套头衫脱了,露出精干的后背。他抽着气对景悦说:“给我把肩胛骨上的药棉摘了。”
景悦在他的指引下看过去,吓得花容失色,梁洛臣小麦色的后背上,有一大块医药棉,上面浸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