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悦的抄袭事件在公司里炸开了锅,她被美名其曰的停职休息,实际是被公司放弃。原来和景悦关系不错的同事们都绕道而行,随处可见窃窃私语的团体对她指手画脚。景悦虽然心有不甘,却知道这不过是世事人情罢了。
景太太知道这件事后气不过,非要去找公司评理,景玏把她劝住,“妈,景悦已经够心烦了,您不要再添乱好不好?”
“我怎么就添乱了?”景太太气的双眼泛红,她戳着景玏问:“你还是不是他亲哥哥?自己的妹妹被欺负了,你还坐得住!”
“我这是在想办法,像您那样冲去她公司,只会让她的同事笑话您!”
“凭什么笑话我啊!我是她妈妈,我……”
景悦抱着头,在他们二人的争吵里退了出来,她站在院子里任由冷风拂面,想要情绪一些。
梁洛臣还没停车便看到她站在冷风里,只穿了件长款白衬衣,单薄的像是一阵风便能把她吹走。他下了车走过去,景悦也看见了他,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眼神无辜而脆弱。
梁洛臣感觉心脏的地方酸酸软软的,像是被羽毛刮过,又像是触电了。他握紧拳头等这异样的感觉消散些才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他伸手一拉,景悦便被他抱在怀里,身子被他身上所穿的风衣裹着顿时一暖。她乖乖的在他胸口前靠着,梁洛臣冷哼,“秀身材吗?就这身体素质还敢站在外面?”
景悦心情本来就差到极点,梁洛臣这样一说,她的眼泪便流了出来,落在他的胸膛。感觉到她的眼泪,梁洛臣只觉得气息都不顺畅了,他的声音也自然的放低了,“哭什么?”
“所有人都说的抄袭,都不相信我,你还骂我!”景悦的这句话说的很委屈,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全世界都在骂我,可为什么你也一样?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
她的控诉带着哭腔,把梁洛臣的心都哭化了,一向巧如舌簧的他竟然不会措辞了。他只是把景悦抱的更紧,想要把自己的怜惜传达给她。
争吵到一半的景太太没看到女儿,她开门一看,便看着这对年轻人在风中紧紧的拥抱着,梁洛臣脸上的宠溺和景悦抗议的眼泪,让她立刻跳了起来。
“景玏啊!快来看你妹妹啊!”
这一声高亢切兴奋的咋呼让景悦大脑立刻清醒,她推开梁洛臣,垂头丧气的走到景太太身边,“妈,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小臣啊!”景太太乐的笑脸如花,她越过景悦走到梁洛臣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往房子的方向拽,“进去吧!天这么冷!”
“妈……”景悦无奈的拖长音调喊,她对于景太太的过分热情感觉尴尬。可梁洛臣却神态自然,俨然一副习惯了的姿态,跟着景太太一起越过她,进了屋。景悦在原地狠狠地跺了地面一脚,才跟着一起进去。
看着景太太给梁洛臣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不仅是景悦的尴尬症犯了,景玏亦是如此。最终景玏看不下去,从景太太手里抢过削好的苹果,“我吃!”
“你不会自己削啊?”景太太趁景玏没有咬下去之前把苹果夺过去。一脸慈祥的笑,把苹果递给梁洛臣。
景悦看不下去了,拉着梁洛臣便朝楼上跑。景太太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像只狐狸。
上楼一过转角景悦便把他放开了,梁洛臣的目光里都是笑意,只是这笑意有些意味不明。景悦被他看的发毛,退后一步问:“干嘛?”
“你妈妈和你哥哥……”
“对对对!他们都有些过激了,我知道!”景悦的脸颊浮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她无奈地叹气,“我妈可能是在家太无聊了。”
梁洛臣的嘴角含笑,他略微俯下身靠近她的脸,说:“三年前的那个人是景玏。”这是一个肯定句,却把景悦弄蒙了。
三年前,那时候景悦和小墨感情危机,小墨情绪很不好,整夜在酒吧买醉。在美国当交换生的梁洛臣在校园网上看到一张照片,景悦抱着一个男人,笑靥如花。照片看不出那个男人的面孔,却能一眼看出不是小墨。
这会不会是小墨消沉的原因?这个疑问跟随了梁洛臣三年,所以在小墨死的时候,他坚定地认为,劈腿是一个重要的诱因!所以再见面,他问过景悦为什么劈腿?景悦说劈腿的人是小墨,那是不是当年的很多事情,都是误会?
“你怎么了?”景悦一脸疑惑的打量他,梁洛臣回过神来,他眉头蹙着,眼睛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你这样好像有大问题。”景悦觉得不安,他这隐忍的表情在传达些什么?
“等你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吧!”梁洛臣恢复冷静,景悦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对了,你来找我是不是和抄袭事件有关。”景悦想起了正题。
“是!”梁洛臣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她看图片,“这就是德林夫人的照片!”
“她?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景悦挠头,这个人自己一定见过,太面熟了。
“你真的有印象?”梁洛臣的眼里闪着光芒,语气也有些急促,语调飞快,“从出入境的记录可以看到,她在两个月前来过上海。而那时候,你在上海出差!”
“上海?”景悦猛地喊了一句,“我记起来了!说我是天才设计师的阿姨!”
“你们有交流?”
“有啊!”景悦点头,“我们在机场候机,她看到我在画图纸就问我是不是建筑设计师,然后我们很愉快的聊了几句。”
“你画的是兰溪的建筑图?”梁洛臣眯着眼睛,想要抓住景悦话里的关键词。
“对啊!而且是最后一张!”景悦自然的点头,“她还看了我所有的图纸。”
梁洛臣神经突然放松了,他肩膀也垮了下来,舒了口气,“那这样就证明她抄袭你了!”
“怎么证明?”景悦不明白,这只是自己的自说自话,法庭上法官会信吗?
“机场有监控!”
“不是过了一周就会被覆盖吗?”景悦也想过监控的问题,可是两个月这么久了,监控视频未必留得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梁洛臣扬眉,一幅信心满满的模样。
景悦有些呆愣,木讷的问一句,“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
“你脸这么红干什么?”梁洛臣故意问,他知道景悦下一句会问是不是喜欢她?他们之间隔着小墨,当年的事情现在还不清晰,误会重重,他不能吓跑她。
“你管我?”景悦恢复过来。
“我不是对你好,这是作为总监该做的事情!公司一年给我那么高的工资,我只是在谋其职尽己力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景悦忍不住的翻白眼,果然是她多虑了,还好没说出口,真是够糗的,“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想得美?你真是世界第一自恋狂!”
“你真的想了?”梁洛臣一幅得意的姿态,“你总是幻想也不是办法……”
“回去回去!”景悦急躁的推着他下楼,真是没办法,和他说不了几句话就能吵起来,也真是奇怪了!
梁洛臣走后景悦躺在床上心情还不错,她想起从认识的那天开始,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挤兑,可她心里明白,梁洛臣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景太太到她房间,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景悦连连后退,“妈,可以不笑的这么吓人吗?”
“你们有情况哟!”景太太笑的很夸张,抓住景悦的手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能不能不要想象了?我和梁洛臣绝对不可能,我们一见面就吵!”
“NO!”景太太伸出食指左右晃动,“我明明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像这样!”景太太双手回抱自己,挑了挑眉,“还差一件风衣,他用自己的风衣把你裹起来!”
景悦伸手按着眉心,该怎么给景太太解释呢?这个动作好像是有些暧昧了,但是,她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呢?难道是太冷了?恩!一定是!
“你在想什么?”
景太太凑过去问,八卦的神情让景悦彻底崩溃,她“呜嗷”的大叫一声,“我在想死!”
说完便扑在床上装死,景太太努努嘴,出去了。
梁洛臣找到机场免税店的录像带,把这盘录像带回了公司,公司为了制造名声,毅然选在了起诉德林夫人。律师来找景悦了解情况,景悦觉得麻烦,便说:“要不算了!”
“这可不行!”景妈妈十分威严的教训景悦,“就是你们这种得过且过的行为助长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她害的你名声受损,还停职在家,身心遭受重创,你绝对不能轻饶!”
“景夫人的这段话说的太棒了!”律师对景太太竖起大拇指,“景小姐也按照这些话说出来就对了!”
景悦觉得自己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也可以恢复职位了,便去公司上班,可人事部告知她现在她还处在休假,没有收到通知说可以回来。
景悦气不过,以为大家还在误会她,正想说理,胳膊便被梁洛臣拉住,“你服从公司安排。”
“已经水落石出了,为什么我不能回来?”景悦的情绪很激动。
“是水落石出了,可是陷害者并没有得到惩罚!”梁洛臣拉着景悦的胳膊,想让她镇定下来,他的声音沉稳,“你要正大光明的回来,知道吗?”
景悦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她刹那间有些迷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她还介意被冤枉的事情。可想着也许就如他所说一切是为了公司,她便放松了下来,朝同事们说:“你们请我吃饭安慰我!”
“好!”大家一呼百应,也愧疚度景悦的冤枉,气愤一下子活络起来。
梁洛臣放开她的手臂,退到后面去,看着她和同事们愉悦的打闹,他的唇微微上扬。
景悦一回头,和他的目光相交,梁洛臣并么有闪躲开,而是点了点头,景悦也跟着他点头,心里一阵暖流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