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亚冬一手创办的启天集团,因为树大招风,就遭了人暗算,军政人物都牵连颇多,最后只不过是换了投资方向,换了董事高层,如今,启天大楼依然高高的耸立在这座城市的中心位置。
只是当年的人或事都物是人非。
白文已不知道在落地窗那里站了多久,听见开门声,这才转过头来。
白宇脸色依然冷峻苍白,见到白文还在自己办公室似乎一点都不稀奇,几乎当她是不存在的,收拾了一下桌子,关电脑。
白文凑过去,“可以下班了?”
白宇没应声,自顾自的往外走去,白文跟上去,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电梯。
印象中,二哥对自己真正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白文当下也不敢再说别的,生怕在触动他哪根神经……伸手拉开白宇的车门。
“去开你自己的车!”
白文装作没听到,关车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白宇始终没有启动车子。
“如果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理由依然是纠缠几年前的事,我就不该有所期待的,”白宇语气忧伤,目光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二哥,难道知道真相有错吗?是不是宁愿我钻进死胡同里走到黑走到死,也要抱着你们所谓的秘密,这样沉寂下去……”
“白文,你这次回来就是故意气我的吗?”白宇的目光转向白文,
“是二哥自己生气,我都不知道你生气的点在什么地方?”白文幽幽的堵了一句,低垂了目光。
白宇启动了车子,不在说话,将车缓缓开出地下停车场。
行至主路上,过了两个路口,白宇突然变换了车道,车子缓缓的靠边停了下来。
白文转头看向他,忙去扶他的手臂。
“二哥!!”白宇单手揪着胸口的衣物,呼吸急促,白文马上从副驾前面的储物柜里找出一个小喷雾,
“张嘴,二哥,”
喷了药之后的白宇渐渐平静了下来。
白文庆幸药还是原处,见他没事了,才颓然的倒在座椅上,心有余悸。
这一天里,要被这样吓上几次,她都可以报名参加红十字的急救小组了。
此时的白宇生人勿进的姿态,眉心微微蹙起,双目下垂,长睫微敛,嘴唇都泛着白。
白文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有些事情,搞不清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像他知道,白文一归国,就着人开始调查陆亚冬的死因,他不点破,并不证明他不知道。
刚才白文大声的质问他,生气的点在什么地方?被隐瞒的人是她,他又在气些什么?
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气谁,白宇才会生这么大的气,宁可被白文讨厌,也不能对她透露相关父亲的事情,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年纪越大,竟然越来越沉不住气,”白宇又压了压胸口,轻声咳了咳,直至咳出胸口处的那口浊气,这才伸手去打火。
白文握住他的手,“你刚刚哮喘发作,我来开车,”
“没事了,”
“我来开,”白文执着,
两个人换了位置,不约而同的沉默。
“文文,不要再任性了,重新开始不好吗?”
“好!”惊于她的应答,过了半晌白宇才微微笑了,
“不知这条命还可以被你这样折腾个几次?”白宇好容易语气轻松了,却是谈论自己生死。
“二哥,你明知道我的答案,为什么还要这样问?我做不到,也不愿你为难,”
“你要是真的为我考虑,还要跟陆亚齐纠缠在一起?你要是真的为我考虑还苦苦纠缠当年的事情?父亲是死了吧?陆亚冬也死了,你还想死更多的人吗?为什么不说只是你毫无顾忌的自私,又要把事情再严重化,把亡者再拖出来任意践踏!”
“我没有……”只是声音较刚才弱了几分,尤带着丝丝的不确定。
白宇听到她的迟疑,笑了起来,“真想带了你四处去旅游,不必理会这座城市里的事事非非,”
白文知他此时语气松动,试着问,“那你就指点一下迷津呗!”
“文文,以后这是,不要再提了,”白宇缓缓合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