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时陈总已经到了,他只带了一个男助理,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们四个人,显得有些宽敞,黑色的圆形桌子坐的松松垮垮,她将包搁在旁边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坐下。
头顶的吊灯过于璀璨,铺在人脸上,白了肤色。
“秦经理,今天能赏脸,是我陈某的福气。”
“陈总说笑了,上次的合作还多亏了陈总。”
“哪里,哪里,是你们秦氏有这个实力。”
陈凯挥手让服务员上菜,秦浅侧头和徐月说话,从陈凯的方向,正好可以看清她优美的脖颈,上面系了块丝巾,丝毫不影响观赏,他低头喝了口茶。
都说临庭酒店的服务好,果真是名不虚传,就连简单的茶水也这么得他的心。
“吃西餐哪能不喝红酒,秦经理,尝尝味道不错。”
面前的高脚杯被注满红色的液体,秦浅低头浅笑,落在旁人眼底又是另一番风情。
“酒是好酒。”
她酌了一口,这支红酒她曾在苏宥黎的酒柜里见到,后来他有次出差,被她偷偷的喝了,还记得他回来找酒的样子,幼稚的像个孩子,再次喝到这支酒,不免细细品尝起来。
“徐助理,不喜欢?”
“不是,好酒舍不得喝。”
徐月仰头喝了口,秦浅在笑,徐月年纪不大,但做事认真,并且口风很紧,有这么个女助理,也是她的福气。
“那就多喝点。”
陈凯把她的杯子又倒满了,秦浅笑:“可别把我的助理灌醉了,到时候她男朋友吵起来,我们可都是罪魁祸首。”
“还是秦经理考虑的周到。”
成功替徐月解了围,陈总的炮火自然是对着她,推杯换盏间,秦浅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眼,不动声色的掐断,之后电话在没打来,她撇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以后合作还要仰仗陈总。”
“做生不如做熟。”
陈凯抬手准备在开支红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秦浅见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急匆匆的跟她告别,说是临时有点事情,下次在聚。
“好,陈总慢走。”
陈凯带着助理走了,秦浅支着下巴,红酒的后劲开始上来,有点头晕,胸口有点恶心,想吐,摇摇晃晃起身差点撞到东西。
“秦经理,你醉了,我扶你。”
秦浅觉得自己还没完全醉,还是有意识的,不然怎么会莫名的觉得异常的凄凉呢,揉了揉眼睛,视线变得清晰,推开徐月,扶着墙自己往外面走。
“秦经理,小心楼梯。”
徐月话落,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她就坐在地上掏出来,凑近了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接按了关机键,这下子就不吵了,得意的朝她摇摇手。
徐月叹气,把她扶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醉酒后的她并不老实,徐月有点招架不住,摇摇晃晃的扶到大堂,门童提前为她们拉开门,询问需不需要叫车,想着车子还在停车场,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但把她放在这里又不放心。
思考间听到一声“浅浅”,徐月回头,来人是她有过几面之缘的路尧南,后面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徐助理,浅浅醉了?”
路尧南从徐月手里自然的接过秦浅,醉了的她并不安分,从一个人去另一个人怀里,不悦的动了几下,路尧南没注意,脸被她挠了一下,侧脸上红红的一道印子。
秦浅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难受的捂着嘴巴,闷哼出声,更加不安分起来,路尧南按住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什么。
秦浅醉的还有一丝理智,知道是谁在她耳边说话,慢吞吞的抬起头,口齿不清的喊了声:“尧南。”
“嗯,是我,浅浅。”
身后其他几个下属自然当作什么也没看见,纷纷找了理由离开,徐月有点发怔:“路总,你先忙,还是我送秦经理回去。”
“不用了,你也喝了酒,早点回去。”
路尧南打横抱起秦浅就往门外走,他的车就停在门口,拉开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另一边上去,徐月看着黑色轿车与夜色融为一体,停顿了下慢慢往停车场走。
路尧南的车速不快,夜晚道路情况十分好,前面红灯,他侧头,她睡的不安稳,一会动一下,似乎是没找到舒服的位置窝着。
秦浅觉得胃里实在是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扭动了几下,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都是醉酒的后遗症,伸手解开胸口的安全带,那样或许会舒服点。
“浅浅,不要乱动。”
路尧南的车子开进万河滨城,小区保安把车子拦下,他降下车窗玻璃,小区保安看见秦浅的脸,自然的放他们进去。
“下来,到了。”
他的车停在一栋洋房前,伸手拍拍她的脸,被她挥手打开,路尧南下车到另一边拉开门,正准备抱她下来,被后面人一下子拉开,回头,苏宥黎穿着居家服站在后面,门前暗淡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因为背着光,看不大清楚他的神色。
“多谢路总送浅浅回来,还是我来吧。”
“举手之劳。”
苏宥黎没在说什么,上前要拉着她下来,也被她甩开,后来直接不顾她挣扎抱下来,侧头,再次谢了路尧南。
“太晚了,我就不留路总喝茶了。”
“再见。”
路尧南回头,苏宥黎抱着秦浅上台阶,门口站在佣人,手忙脚乱的照顾,他暗自笑笑,准备上车,发现她的包扔在座椅下面,拿出来,进了屋子。
“浅浅的包。”
“路先生,开车回去小心。”林姨拿过包,送路尧南出去,一直看着他的车出了院子。
苏宥黎听着引擎声渐渐消失,才走到床边,不算温柔的伸手拍拍她的脸,唔,好样的,秦浅,醉成这样回来,他撇了眼搁在床头的手表,很好,已经过了11点。
“起来。”
“走开。”
吵死了,秦浅觉得耳边嗡嗡的,难受的抓着被单,干净的被单被她弄的皱巴巴,苏宥黎站在床前看了会,脱掉她的高跟鞋扔在地上,然后是外套,接着把她拎起来。
温热的液体灌进嘴里,呼吸变得急促,她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进来的都是温热的水,她感觉自己要死了,下一秒又被拎起来,凉凉的空气沾染在皮肤上,舒服的她大口呼吸。
被热水泡了一下,她的神智慢慢清晰,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会这么不温柔的除了他还有谁?
既然到这一步了,不如索性装下去,她才不要清醒着接受他的暴怒,他把她拎上来扔在地砖上,她就趴在那儿不动,料定他不会不管她。
果真一会,他胡乱的扒掉她的衣服,草草的给她洗了个澡,然后把她拎到床上去,一占到柔软的床,她自觉的滚了下,又害怕被他发现,便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皮肤沾染到空气慢慢的变凉,这货竟然不给她盖被子!!!
想着下次他喝醉了,回来一定要好好折腾他。
苏宥黎站在床边整理自己湿了的衣服,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慢慢的滚了几圈,直到把自己滚进被子里,他嗤笑一声,利索的脱了衣服,重新换了一件,
“啪”的一声关了灯,秦浅才慢慢的睁开眼,发现苏宥黎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难不成自己装醉被发现了,她赶紧闭眼,过了一会,大床下陷,温热的身体慢慢靠近,她屏气,一阵窸窣之后,温热的气息靠近耳边:“浅浅,最好给我一直装下去。”
晨,清风带动拂纱,白色的纱帘被风吹起,细碎的光渗透进屋子,照亮地板,铺了一地的暖阳,秦浅揉着脑袋睁眼,宿醉的后遗症,抱着被子坐起,回头看了眼还在睡的男人,轻手轻脚下床。
想到昨晚他睡前在耳边说的话,不自觉加快手上的动作,从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苏宥黎淡淡撇了她一眼,绕过她进了衣帽间。
秦浅在梳妆镜前坐下,本以为今早他会冷嘲热讽,出乎意外的平静,对着镜子,一层层的上妆,等把最后一道手续完全,她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蓝绒盒子,她捏在手里,里面是他们的婚戒,而另一枚男戒则一直戴在他手上。
苏宥黎出来就看见她对着戒指发呆,哼了声直接去了外面,秦浅回过神来,立马关上抽屉,也紧跟着下楼。
“现在酒醒了?”林姨端上小菜,听见他这么说,看了她一眼,她朝林姨笑笑:“抱歉,昨晚的事情,是我的失误,下次不会在犯。”
她生气的咬咬牙:“苏宥黎,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他捏着牛奶杯低低笑开:“你什么时候给我面子。”
秦浅不在吱声,从一开始他就反对她做这份,尤其她现在的工作性质,就连何芷以也说过,说得好听是部门经理,说的难听就是陪酒,合同都在酒桌上敲定,不喝酒哪来的合作。
她咬唇:“等我怀孕了我就辞职。”
“浅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又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赖?”
“你自己清楚。”
她朝他吐吐舌头,苏宥黎搁下这句话就走了,连早饭也没吃完,林姨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她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林姨,你想说什么?”
“太太,先生昨晚等你很久,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急的差点出去找你。”
她不语,其实有时候她是知道他对她好的,但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总归是理由的吧,她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对她好的理由,另外,她目前还无法全心全意投入这段婚姻,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时间或许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吧。
“林姨,我去上班了,早饭很好吃。”
去出库拿车,才发现自己的车没开回来,想到昨晚她被路尧南送回来,车被徐月开走,慢吞吞的走到门口打车,那人明明知道她今早没车,也没主动送她,哎,算了,谁让她惹他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