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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软硬兼吃
扭扭唐
2340

周四的时候,予墨把采访提纲通过电子邮件传给顾又玄,他很快给她回了信,对这个提纲表示高度认可。

周五,予墨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套高尔夫球衣和球鞋,还有顾又玄亲手写的卡片——

“沈小姐,诚邀您明天早上在观澜高尔夫球场与我碰面,阿龙会来接您。顾又玄。”

幺蛾子真多。不过对于任何女性来说,男人的殷勤无论如何都是让人受用的。

周六早上,予墨一早起来画了精致的淡妆,换上清洗好的高尔夫球服。8点半,阿龙准时到楼下接她。

9点,予墨到了高尔夫球场的会所,顾又玄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看到予墨穿着黄色球服白色裤子,头上扎着马尾辫,涂着香奈儿的大红唇走进来,顾又玄的眼神仍是淡淡的。

但他忘记了跟她打招呼,而是起身默默地为她拉开椅子,直到她坐下来优雅地铺开餐巾,他才记起来说:“沈小姐,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予墨莞尔一笑,她对顾又玄的反应很满意。此外她还注意到,今天的桌面上依然放着折纸——他用餐巾纸折了一头立体的牛。

“上次我就想问你了——顾会长,你很喜欢折纸吗?”予墨问。

顾又玄看了看自己手边的纸牛,把它挪到一边说:“沈小姐,你知道人在思考的时候其实大约只有百分之十的脑细胞在活动,一些看似无关的小动作能够调动更多的脑细胞,从而让思维更活跃。”

予墨微微一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沈予墨是那种典型的江南美女,身姿弱柳扶风,脸蛋我见犹怜,但她偏偏生着一颗不惜与万恶社会撕逼的勇者之心。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她会是一个特别讨男人喜欢的女人,可是每当男人们在她面前无知地大放厥词,就会被她无情打脸、掀翻在地再狠狠地踏上一脚。对于她来说,讨男人欢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保持沉默的同时坚持微笑。

所以,沈予墨最恨的,是自己长了一张花瓶脸,却没有花瓶的命。

顾又玄准备的早餐极其丰盛,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予墨云淡风轻地就把采访给做完了。吃完了早餐,顾又玄邀请予墨跟他一起打高尔夫球,予墨说自己不会打。

“不要紧,我可以教你。在耶大时,我也经常教学生打球。”顾又玄心情很好,笑容云淡风轻。

两个人散步去球场。予墨问:“顾会长,为什么你会学哲学?”

顾又玄说:“因为对于我这种生来就聪明绝顶、衣食无忧的人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事需要操心,所以我能做的就只剩下关心人类的命运了。”

予墨:“……”

“难得沈小姐对哲学感兴趣,我很乐意跟您多讨论这个问题,虽然对于我来说这好像是跟三岁小孩说话。”顾又玄面无表情地说,“想必您或许知道,不论是什么领域的研究,当进入最高层次时,一定会归结为哲学问题。比如,研究量子物理,你不得不思考如此精密的世界到底是如何设计得出的,宇宙的目的是什么?而研究心理学,问题也不得不归结为人是什么,至善是什么?可以说,当科学家和社会学家在研究的道路上埋头苦行时,哲学家就在终点含笑等着他们……”

予墨说:“可是我听说自从19世纪自然科学取得巨大进展以来,哲学就已经逐渐消亡了,你所从事的是一个已死的学科。”

“你看,有趣的部分果然来了。”顾又玄笑着说,“你比三岁小孩可爱的地方,是你……你的身材比较好。”

“你总是用上帝视角俯视一切?”予墨问。

“不是一切。至少我在努力平视你。”顾又玄说。

“听起来我似乎应该感到荣幸。”予墨说。

“那倒不用。”顾又玄谦虚地说。

自大狂!予墨很想埋汰他几句,可是根据过往的经验,在拌嘴吵架这件事上,她绝对不是顾又玄的对手。予墨脑筋转了转,放弃了语言上的反击,转而使用她的另外一个必杀技。

勾引男人这种事,低阶的做法是嗲、是脱,而真正的高手是那种杀人于无形的。她知道如何激发自己内在的弗洛蒙,用“气味”去勾引雄性,让他们拜倒在地上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臣服的。

只是一转念,沈予墨的锋芒完全消失了,她微微蹙着眉,仿佛因为天气太热,而她的脸太白、唇又太红,她的步态中有一种意蕴,是西子捧心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

“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回来习惯吗?”予墨柔声问。

“还好。挺习惯的。”顾又玄说。

“接手信德义呢?会比教书容易吗?”予墨笑着说,“嗯,对了,你一定会说:不论在哪里,笨蛋和笨蛋之间没有多少差别,也不需要适应。”

予墨仰起脸笑着,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顾又玄愣了愣,沉声说:“你说得很对……”

两个人忽然不说话了。四周的山谷里传来风声和鸟鸣。良久,顾又玄伸出手替予墨将耳边的乱发别到耳后。

她没有拒绝,却害羞地转过脸去默默地继续往前走。他跟上来,跟她并肩而行。

——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略施小技就上钩了,还不是个色胚!予墨心里鄙夷地想,感觉到自己在精神上取得了一个回合的胜利。

两个人在第一个果岭停下,予墨蹙着眉说:“我以前没有打过高尔夫球,连球杆怎么握都不知道。”

顾又玄从球袋里抽出两根球杆,一根递给予墨,自己拿着一根做示范。

他示范了一下姿势,予墨照着做,可是看着脚下的球,她就是敲不下杆。

“好像很难啊!”予墨说着,看了看五米外的那个球洞,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顾又玄犹豫了一下,朝予墨走过来。他从背后抱住她,握着她的双手,牢牢抓住球杆。

“什么也不要想。只要看着脚下的方向就好。”顾又玄磁性的声音痒痒地贴着予墨的耳朵。

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点微醺的心情。可是作为顶天立地大女子的沈予墨,是绝对不会放过收割胜利果实的机会的。

“顾会长。”予墨冷冷地说,“你这是在吃我的豆腐吗?”

她明显感觉到背后那个男人一僵,然后他尴尬的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自己来。”予墨轻声说。

顾又玄愣了愣,尴尬地放开了予墨。

予墨瞟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寒冷啊也么哥——

她高高扬起球杆,以胜利者的姿态潇洒地挥出杆去,然后……球杆重重地敲在她的脚踝上。

“啊!”一声尖叫撕破了球场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