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又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动到予墨胸前凸起的地方。
按照她的理论,女人比男人唯一的优越性,就体现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顾又玄盯着那两团肉看。
“我是女人,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有这个器官。”被人盯着看,予墨就算神经再粗放也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真是不可理喻。怪不得叔本华说,女人终其一生,思想和智慧只介于成人和小孩之间。 ”顾似乎是对着那两团肉,而不是对着予墨说话。
“偏见。彻头彻尾的偏见。”予墨反驳说,“据我所知,许多哲学家的女人缘都很差,苏格拉底的妻子是个泼妇,柏拉图未婚,克尔恺郭尔逃婚,康德终身未娶,尼采被唯一爱的女人拒绝然后终身孤独,这导致他们无法得出公正的结论。”
“……”顾又玄看着那里陷入了沉思。
“你看够了没有?”予墨问。
“……是你叫我看的。”顾又玄说。
“可是我没叫你看那么久。”予墨说,“本着科学的精神,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论证这个话题,为什么不试试看?”
顾又玄的目光重新回到予墨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我建议,你可以试试看。”予墨说。
“你是说……?”顾又玄仍然很疑惑。
予墨直接拿过顾又玄的手放在自己。
温热的手掌贴在那里,两个人的目光近距离相撞。
予墨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咧咧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顾又玄倒是实话实说。
“我想问……”予墨顿了顿,“你是不是压根没谈过恋爱?”
“没有。”他坦然说。
“为什么?”予墨问。
“因为女人说傻话的时候,我无法昧著良心恭维她们。”顾又玄说。
“那我呢?”予墨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话?”
“因为……”关于这一点,顾又玄似乎也有点疑惑,他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必须承认,你很可爱,而且很宽宏大量,不会因为别人说真话而生气。”
在他们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的过程中,顾又玄的手一直放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阿龙从厨房里闪出来,正想问什么,看到客厅里两个人的姿态呈现出的新形势,他又悄无声息地躲了进去。
气氛变得很奇怪。好像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予墨有点害羞起来。顾又玄把手放了下来。
“你找到答案了吗?”予墨偏过头,温柔地问,“女人的优越性到底体现在哪里?”
“没有。”顾又玄淡淡地说,“我觉得这是一个伪命题,根本用不着论证。”
“不是用论证的,而是用感悟的。就像释迦牟尼坐在菩提树下,他并没有论证什么,他只是走过去拥抱了真理。”予墨说。
“……”顾又玄不置可否。隔了一会儿,他淡然问:“沈小姐,你是有意勾引我吗?”
“啊?你说什么?”予墨装傻。
“上次也是。我应该没有误会你吧?”顾又玄说。
予墨嘿嘿嘿干笑三声说:“顾会长,您想多了。”
顾又玄收回手,淡淡地说:“不过,我必须承认,我对你感觉很好。”
“……你是指哪方面?”予墨问。手感吗?
就在这时,盖在茶几上的毯子滑了下来,大概是刚才那阵动静碰到了一角,让毯子失去了平衡。
几页纸随着毯子的滑落,哗哗地飘落在地板上。顾又玄弯腰下去把散落的纸张捡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纸上,然后凝固不动了。
那张纸上,记录着予墨梳理的信德义主要成员之间的关系。
顾又玄转过头看着予墨:“你在查信德义?”
竟然穿帮了。予墨有些慌张,不知道顾又玄会有什么下一步的举动。
他转过头,把茶几上的资料一一拿起来仔细地看,一句话也没有说。予墨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之前的暧昧完全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个男人。
过了半晌,顾又玄冷冷地说:“你的调查看上去很有效率。”
“……”予墨无言以对。
“阿龙。”顾又玄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穿着花围裙的阿龙探出头来,表情麻木、眼神涣散。
“我们该走了。”顾又玄说。
“哦。”阿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把身上的围裙扯下来。
“沈小姐,再见。”顾又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予墨。
还没等她站起来说再见,他就已经转身走了。
她到底还是得罪他了?他该不会派人来杀人灭口吧?予墨有些忐忑,她坐在屋子里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重新下定决心:不能再碰信德义的事,也不能招惹顾又玄。时晨说得对,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