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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呼吸,动摇
非卿不娶
秋暖花开_
3211

第六章 呼吸,动摇

在商场上,尚宸君从来不是一个执着的人,该放则放,该紧则紧。有些事情,一旦执着,那就是赔本的生意了。只可惜,他参透这一点,却始终无法熟练运用到人生上。

得知此事,陆碧瑶大大松了一口气,“尚大总裁,您要是早发话,我就不用这么担忧了。害我愁得……皱纹又该多长了!”

于群枫轻笑出声,“让允承陪着你去多做保养,皱纹就没了。”

陆碧瑶“切”一声,“指望他?!”抓起桌上的案子走人,“我陆碧瑶还从没遇到拿不下的合约,这次走着瞧!”

收拾好茶具,于群枫忍了忍,还是开口问:“宸君,有个问题我倒是很想问问你。”

尚宸君没有抬眼,“你问。”

“上周六我去找她,遇到了宛若。宛若问我,既然那么希望她回去,为什么去找她的人——是我?”

回复讯息的手就此僵住,俊颜上的风轻云淡悉数褪去,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说‘贵在坚持’,但过于坚持就是‘固执’。人生太固执会索然无味的。另外,仲善翔快回来了。”于群枫起身准备离去,“我知道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正如慕卿所说,她变了。何况,这么多年,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仲善翔——不是你。”

直到办公室里的凄冷寂静了下来,尚宸君才回魂般地放下手机,靠向椅背。

不是他。

他浅笑摇头,幽黑双眸如深邃夜空,明亮却看不清深渊。

这日下班,一走出写字楼,水慕卿就看见岑若初正笑盈盈站在对面朝她招手。

岑家。

待一道道美味佳肴都上桌后,岑母为水慕卿解下围裙。岑父倒好了红酒,忍不住感慨道:“一回家就可以吃到美味的饭菜,真是人生一大福气。”

岑母不满地摆出一脸严肃,“你这什么话?好像平时回家吃不到饭似的!”

“妈!爸爸的话重点在‘美味’。”岑若初带头举杯,“快,先敬我们的大厨一杯!”

岑父岑母附议着举起酒杯。

饭桌上,气氛融洽温暖,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亲切得就像一家人。

吃过饭,岑母如何都不肯让水慕卿再做收拾的工作,下令执意要岑若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把厨房清理干净。岑若初苦苦哀求,终于拖动爸爸帮忙。

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岑母在水慕卿身旁入座,热情地招呼她,“快吃!你该好好休息了,但是有些人就该好好锻炼锻炼!”

由于厨房和客厅连通一体,岑母的话传入岑若初的耳朵,引起她的强烈不满,“妈——”

“好啦好啦!你妈妈说的也有道理,是该锻炼了!”帮忙的爸爸帮的却是老婆的腔。

“爸——”

这样融洽的家庭氛围有时候真的可以把人完全融进去,不快乐都可以抛开。

岑母忽而敛起笑容,握起水慕卿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慕卿啊,一个人在外很不容易,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孩子,因此,机会就显得尤其重要。以后呢,就要抓住了,不要被任何人左右了想法,知道吗?”

“阿姨……”

岑母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姨都知道。宛若去画坊找若初的时候,我也在,全都知道了。但是啊,过去就过去了,不要耿耿于怀,也不要就此忘记。”

“我知道,”她会心地微微一笑,“谢谢阿姨。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照顾我,还让若初带给我各种各样的生活品,真的很感谢。”

岑母舒展的眉不解地皱了起来。此时,岑若初用毛巾擦拭着手猛地倒进沙发,“说过多少遍了,那点东西就不要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多见外!”她一个劲儿地朝妈妈使眼色。

岑母立刻会意,“是啊,就是一点小意思,你这么照顾若初,那些东西要收下的!”

水慕卿不便再拒绝,微笑着点头说“谢谢”。

天色越来越晚,水慕卿不便多留。岑家人执意要专车送她回去,可司机又不在,只好由岑父代劳。

车子一驶远,岑母立刻反握女儿的胳膊,板着脸异常严肃地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岑若初习惯性地打哈哈,顺了顺晚风吹乱的头发,“今天好累啊,妈,早点休息!”

不听闻妈妈的叫唤,她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车子在平直的道路行驶着,岑父一说起女儿来就不亦乐乎,不知累没个停。

“……原来还担心留在明约会误了她的人生,看她现在天天开开心心的,也许要比送她到国外好。说起这个,你别怪叔叔要提当年的事。古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叔叔的辞世确实谁都没有错,可你们这一个个孩子……”他无奈地叹气,“要学着放下。人生在世,说简单了,不过两件事。”

“哪两件事?”水慕卿好奇又悉心地听着,已经很久没人这般同她说话了。

“呼,吸。”岑爸爸笑嘻嘻地侧脸看了看她,“呼者,出一口气;吸者,争一口气。”

水慕卿若有所悟地点头,笑道:“书记就是书记,说出来的话果然哲理丰富。”

“嗨,有什么哲理啊。不过若初说出这类话真让我大吃一惊。”忆起女儿的趣事,岑父满眼星光,笑容深深,“她开始弄那个花园时,是一塌糊涂,每天都一身泥土回家。我让她别折腾了,她还跟我说什么只有一条路不能选择,那就是放弃,还有什么未到彼岸,就没有放弃的借口。她可说这些道理是从你那学的。”

水慕卿浅莞,“不管怎么样,若初她是真的快乐。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的快乐很真实,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人嘛,真的是在靠近心中所想、实现心中所想的时候,才会由衷地感到快乐。”

到了楼下,水慕卿下了车,目送岑父驱车远去,转身才注意到不远处停放着一辆银灰色跑车。她认得出,这不是于群枫的车,而是尚宸君的,于是仔细环视四周,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疑惑着上楼,她从包里取出钥匙开门,正拧锁时,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握住她的手。她立即回头,眼前的人像是在梦境般,一双寒凉远星似的瞳眸在微微蹙起的浓眉下微醺迷离,正半睁半闭地看着她。

推开他的手,水慕卿冷声道:“你喝醉了。”

“我是喝酒了,但是我没醉。”尚宸君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反客为主开门入内,“我们谈一谈。”

水慕卿淡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背着包在他斜对面的沙发坐下,“要谈什么,说吧。”

甫欲说,一阵晕眩骤然袭来,连最后一丝清醒都被击溃,他闭目倒在沙发上。

见况,仅有一缕担忧掠过心湖,水慕卿便已僵冷着声音道:“这种老把戏就别再拿出来了。我给于群枫打电话。”说完,她翻出包里的手机,从未接电话里寻找那个淹埋了很久的号码。

可沙发上的人依旧闭目不醒,面容祥和平静,睡着的模样是一星半点都没变。水慕卿迟疑着放下了手机,在他脸前晃了晃手,确实没有反应。静坐片刻,她暗暗叹息,放下包起身去取毛毯为他盖上。

似乎是喝酒后受了风,他的皮肤温度异常,水慕卿打来水,用原始办法为他降温。

“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把湿毛巾放上他的额头,她薄愤。

“想什么?”醉酒沉睡的人出乎意料的呢喃似的回应让她顿感惊吓,更仔细地听着。

“想……你回来……”

白色毛巾静静地躺在他的额头,而他的面颊泛着浅淡红晕,浓密的睫毛再不如两片漆黑的羽毛栖息在此,反是浑然中散发出一股成熟男性的阳刚气息。那双炯炯有神的星眸变得愈加如鹰般摄人心魄,也愈加让人难以猜透。

沉下气,她轻声问:“当初是你让她走的,为什么又要她回来?”

似昏似醒的人平静地进入梦乡,没了应声。

水慕卿轻叹一声,苦涩僵硬地笑了笑,直起身去收拾其他。

“因为我……我需要你。”

犹如一泓平静清泉突遭陨落的天石袭击,轰然震荡后仍有层层涟漪往返回旋,冷却了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地热腾起来。

垂在两侧的手指无力地弯曲又松开,她一眨不眨地平视前方洁白的墙壁。

沙发上昏睡的人霍然起身,盖在额头的湿毛巾跌落在冰冷的地板。定睛两秒,他抬手扶头,压制浑厚的痛楚。

“真是喝多了。”

水慕卿淡淡地看着他,退回沙发上坐下,俯身拾起地上的毛巾扔进水盆里。

三两滴水溅出,尚宸君揉着穴位的动作戛然,缓缓放下手的同时轻呼一气,“打扰了,我这就走。”

“醉成这样了还敢开车?”她抢在他之前起身,向里屋走去,“合租者出国了,不嫌弃的话就住这间房吧。”

收起床罩,从柜子里抱出洁净的被褥枕头……这些动作利落娴熟。尚宸君倚在门侧,默然凝视眼前的一切。忽而忆起以前她连枕套都不会装,现在的这些截然相反真是讽刺。

“我帮你准备洗漱用品。”水慕卿站在他跟前,视线却偏向一侧。

他默默地退后让路,却在她走进另一间房时忍不住说:“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