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长的后颈，脆弱的好像只要栾誉一只手就可以捏断。
如果捏断了会怎么样，栾誉不知道，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已经伸了出去，盖住了那脆弱的地方。
掌心带着硬硬的茧子，摩挲着拾年的脖子，少年忍不住想要逃离。却不敢挣扎。
像一只被烛火困住的蛾子，不，还不如蛾子，蛾子还要拼了命的挣扎，他却只能听之任之。
‘莫飞白，是爱你的吧，拾年。’
像金属相互撞击的冷硬嗓音让少年不寒而栗。像足了可怜的小兽，虽然低着头，栾誉却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少年的表情。想到那双水雾一样的眼睛，另一只手伸了出去，钳制住了少年的下巴，将少年的头强硬的抬了起来。
拾年眼角的淡粉色变深了些，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你会怎么回报他呢。’
一手前一手后，牢牢地控制住了少年最脆弱的地方。不容的少年有一丝反抗，手指下滑，摩挲着少年脆弱的喉结。
‘怎么不说话。’
这里，就是这里，只要是用力摁下去，就什么都一了百了了。栾誉细长的眼睛像一把冷冷的冰刃。
狠着劲的刮着少年的骨肉。
‘您说，我该怎么回报他呢。栾少。’
少年仰着头看着面前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胆怯还在，说话却硬起了几分。
栾誉倒有些意外，没想到拾年会是这样的反应。‘我说，我说什么，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两情相悦，堂堂莫少对你用情至深。为你打人，为你可以抛弃性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拾年真想呵他一脸，问问他到底在扯什么淡。
可是，这也只是个想法而已，只能放在心里。
栾誉的手改了方向，摸向那块包着的纱布。‘这里，疼吗。’
男人的瞳孔漆黑幽深，看不到任何内容，拾年也不会把这么一句话当成是关怀，但还是要回答。‘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疼的是整个头，脑袋后仰，后脑勺再一次靠在了冰冷的墙上。想要缓解疼痛。
怕是犯病了。拾年心中的预感很强烈，他现在特别希望栾誉能慈悲为怀，放他出去。让他回去休息。
栾誉的眼睛不带一丝遮掩的打量着少年完美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面颊，最后落在那有些发白的唇上。
牙齿磨着牙齿，栾誉的声音像地狱里的勾魂使者。‘本来还想着这几天尝尝邬月的滋味，可是，他却因为你受伤了。拾年，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补偿。’
话音刚落， 已经 吻了上来。
少年木然的睁着眼睛看着他。栾誉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伸手盖住那双眼睛，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少年越来越软，越来越软，慢慢开始控制不住的下滑。栾誉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手拿起来。少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最后，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
拾年晕倒了。
栾誉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少年，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揭开纱布，额头上的创伤很明显，但是，却伤的不深。
两个人坐在车里，一个现在还没救醒，另外一个却只有这么一点点伤。不用人描述，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将纱布重新弄好，站起来，却没管躺在地上的人，直接叫了内线。
不一会儿，十元就带着八元进来了。
两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拾年，有些不解。‘栾少，这.......’
‘把人带回家去。’
栾誉自己动手沏了一杯咖啡，这种事，他一向不喜欢假手他人。
十元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再看看老板，有些迟疑。‘他，要送回哪个家。’
栾誉用看傻瓜的目光看着十元。‘他家。’
十元抽抽嘴角，好吧，就知道会是这样。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来，虽然有点重量，但是，。对于十元来说，还能承受。
‘抬着。’
办公桌后面的人说话还是那样简洁明了，短短的两个字，十元却能听出其中的森森寒意，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大意了呢，还将人抱起来。
不用他在说什么。八元已经过来了，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就这样将一个完全可以抱出去的人抬了出去。
人出去了才抬起头，办公桌后面的人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等了一会儿，才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金戈没有走远，实际上一直等在电梯旁边，一开始看到十元八元再次进了栾少的办公室，心中就咯噔一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再出来，两人居然抬着拾年。也顾不得那两人是谁身边的人了，连忙凑过去，问怎么回事。
十元头都没抬，回答得很简洁。‘晕了。’
金戈想要伸手，但是，明显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却一直跟着两人将拾年送回家。
少年买的是个普通公寓，离夜未央有一段距离，坐在后座上看着昏迷的拾年。金戈心中忍不住猜测着栾少对拾年做了什么。
表面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人却昏迷了，进去的时间不是很长，这一段时间拾年到底受了什么惩罚。
心中越想越是胆寒，邬月那个骚货是夜未央数得上数的红牌MB ，又是一向看拾年不顺眼。在老板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心中越想越没谱，要不是车上还有别人，肯定已经把拾年扒光，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伤痕。
‘十哥，栾少很生气吧。’金戈忍不住问前排开车的人。哪怕只是探探口风也好。
十元不屑甩给他一个眼神。‘你看到栾少生气了吗。’
金戈忍不住缩缩脖子，栾少不生气的样子他也没看到过，貌似老板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车子开到公寓，门口却已经停了一辆车，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男人正百无聊赖的等在那里，看见他们的车开进来，眼睛不由得一亮。
车一停下，他就走了过去。‘你们怎么这么慢，害得我等了好一会儿。’
十元没搭理他，直接下车，和八元两个将人再一次抬上楼去。没有电梯，好在拾年家住在二楼，所以，抬着上去倒也不觉得费劲。
金戈下了车，看到这个男人，却是微微一点头。‘六哥。’
事情有些怪怪的，拾年受伤了，为什么栾少身边的六八十都在，怎么感觉那么诡异呢。
来不及想太多，那边十元已经在叫他了。‘他家的钥匙在哪，你过来找一下。’
金戈来不及在和六元客气，连忙上了楼去在拾年的身上翻出了钥匙，将门打开。放几个人进去。
四十多平的小公寓，不算宽敞，但是，却胜在整洁干净，倒也不觉得那么狭小。
卧室客厅和浴室都是一体的，中间有玻璃做的隔断，别说，看着心里还真的挺敞亮。
将人放在床上。十元和六元说句‘剩下的交给你了。’人就离开了。
金戈没走，留下帮忙。主要是不放心这个人。
拾年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环境，就彻底放心了。闻到粥的香气，这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金戈正在厨房里煮粥。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拾年。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饿了吧，再等一会粥就可以吃了，你先等一会儿。’
拾年的身子靠在门框上，对着金戈说了声谢谢。
记不清上一会吃别人煮的粥是什么时候了，久违的感觉让人眼眶发热。
金戈对此嗤之以鼻。‘你啊，少给我惹一点麻烦，就是对我最好的谢谢了，去吧，换身衣服，看看你这身，上面还带着血呢。’
拾年微微一笑，还是那样的笑容，干净温暖，却多了在别人面前没有过的东西。
可以称之为真吧。
金戈想着，有了这份真，让他做什么都值了。
说是去换衣服，本来就没有封闭的独立空间，隔着玻璃，金戈将少年换衣服的全过程都看在眼里。
鼻头有些热，忍不住揉一下，很快转过身去，将注意力放在灶上。耳中却还是传来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
金戈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象刚才看到的那个身体。
鼻子里控制不住，一滴血流了下来。暗骂一声没出息，赶紧就着冷水，将鼻子洗干净，耳边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又赶紧拿起抹布，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干净，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放心。
清粥配青菜，虽然清淡点，但是正和拾年的胃口，真的做的油腻了，他也吃不进去。
两只碗，两个人，对桌吃饭，金戈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太过怪异，吃了饭，确定拾年没事，就赶紧跑了。
人总归是有畏惧的东西，拾年也有，而且还不少。
头疼得厉害，说是想要休息，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睡得着的。干脆出门去了趟超市。
红参枸杞猪骨汤，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总是要表达一番心意。
他不是石头，会对那样的情意无动于衷，想到莫飞白最后的那一抱，心中总是有些感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