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包厢,阿清并没坐在席瑄旁边,而他两边空空的显得特别突兀。卓柠蕴没有多想,转身回自己的麻将桌,却不料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去。
呵,难怪席瑄身边空了人。
钱蔚子此刻正坐着本属于她的位子,卓柠蕴敏感地觉得讽刺。
位置上的人见她回来,起身笑了笑,说:“帮你胡了一盘。”
卓柠蕴没有表情,并没道谢,坐回她的位子,钱蔚子在一旁观看。
“打这个。”钱蔚子手指着二胡。
卓柠蕴想都不想,将三万打了出去。
……
钱蔚子终于从她的身旁离开,坐在了席瑄身边。
“那位妹妹,我口渴了。”卓柠蕴抬头看着阿清。
阿清咬咬牙,发作不得,只好起身。没一会儿,就带了杯白开水放在了卓柠蕴那边的桌角。
她撇了一眼杯子里的水,摸着牌,笑说:“没有茶吗?”
阿清哪不懂她的意思,道了歉出门换了菊花茶进来,仍然放在那位置。
卓柠蕴还是那样的眼神,笑着说:“不好意思,有茉莉花茶吗?”
阿清瞪了她一眼,嘴上仍陪着笑道歉,出门换了杯茉莉花茶。可刚要将杯子放入桌角,卓柠蕴打牌的手一碰,杯子里刚滚开的水直直洒在了她的手臂上,再流入大腿,渗进衣服里,烫了她的肌肤。
突然的变故,让包厢顿时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孟子良急忙上前查看卓柠蕴的伤势,着急地说:“要赶紧去医院敷药。”
说着,一旁的丁启见势就要带走她,可差一步。
席瑄离得最远,却最快地速度,搂着卓柠蕴的肩,眼里满是怒火,对着一旁惊慌失措的阿清说:“你被开除了。”
接着横抱起卓柠蕴,小心地蔽开伤口,急步出门。
包厢里的人,还未消化卓柠蕴被烫伤的事,却又被他们的关系搅得糊涂,看着丁启和孟子良的神色,什么都明白了。
安静的包厢里,音乐停止,只有阿清仍站在那小声地抽泣。
突然钱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丁启和孟子良的方向,大声发问:“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奔驰车急驰至医院,男人脸色含怒火地横抱起副驾上的人,下巴紧绷,快步往目的走去。
卓柠蕴被碰到腿上的伤,不露声色地皱了眉,将头扭离席瑄的怀里。
“还知道疼。”席瑄虽嘴上这么说,但明显地,动作轻柔了许多,看着她渐渐舒展开的眉头,放慢了脚步,眼视前方,声音平稳地说:“行为偏激,我以为你不会这么任性。”
卓柠蕴被放在椅子上,医生检查了伤口,还好隔着衣服,不至于烫得厉害。
医生不耽误片刻地递了瓶外敷药给卓柠蕴,却被身旁一直站着没说话的人抢过去。
席瑄半蹲在卓柠蕴身前,掀起她的裙子,目视一片红肿。他挤了药膏在食指上,凉凉的不似她的温度。
“因为蔚子,还是那个服务生?”
他问。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一上一下地伤口。
“既然蔚子会来庆祝你那周年,为什么叫上我?”她反问。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问:“要让我们针锋相对?”
话音落,席瑄的手停了下来,起身拉出她的手臂,同样被烫得红肿的地方,挤了些药膏,轻轻地抹着。
“你以为我很无聊?”让你们碰面来解趣?
“我有什么本事,能猜得到席少的心思。啊~~”
卓柠蕴的手被重重地按了一下,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神经,让她瞬间抽回了手。
“疼?”席瑄将药膏拧上,继续说:“伤害自己难道会显得很厉害?”
“想离开非常可以直接告诉我,想惩罚那个服务生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不开心了也直接告诉我。”
他牵起她的手,并不算温柔,吩咐占林付了款,直接将她扣在副驾,倒车,踩油门,飞奔而去。
显示着心情的车速,没有任何减少地停在了别墅,暗黑的天色,简直可以触景生情。
他们两个就那么坐着,席瑄还保持着手扶方向盘的姿势,并没有说话。
一声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他几乎没有喘息地接起,还是上次的那个女声传来。
钱蔚子在另一头,带着哭腔说:“席瑄,爸爸他突然晕倒了,我该怎么办?”
席瑄看了一眼头偏向窗外的卓柠蕴,解开了车锁,回答:“你先别急,等我过去。”
刚挂断,席瑄的电话再次响起。
卓柠蕴将车门打开,又将是一个人的夜晚。
“钱氏那边准备好了吗?”
“今天只是给他个预告。好。股票部分让陆原跟紧一点。嗯。你们整理一下,我马上过来。”
席瑄的话被卓柠蕴关在车里,接着车灯大开,车里的那个人,在她眼前离去。
曾经之一二三
卓柠蕴在画室难得睡着,靠着席瑄刚配的美人椅,手指还占着些颜料。
席瑄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散落的报纸,将颜料集中收集在一旁,画具也一并放好,顺便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桌角沾着的那点颜色。
亲了亲睡着正熟的人的鼻尖,他轻轻地将她抱起,穿过走廊,放在卧室的大床上,正想帮她脱去外面的衣裳,手却被抓住。
“回来了?几点了现在?”卓柠蕴睡意,像是在小声地嘀咕。
席瑄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零点再过一刻,摸了摸她的头,正想开口,却又想到什么,笑了笑说:“还很早。”
入夜,城市的彩灯都已熄灭,没有人群,没有热闹,视线范围内的街上,只一两辆车行驶着,偶尔响起的喇叭声,与轮胎地面的摩擦声晓得分外突兀。
隆一大厦顶楼,远远望去,只一间房的灯亮着,像是黑夜中孤独的世界,只唯一存在着。
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着双眼,凌晨四点的,已经让席瑄失去了睡眠时间,只能靠这样的休息来停息片刻。
还未躺下十多钟,桌上摆着的三台电脑其中一台发来了数据。
席瑄又开始忙碌,另一只手坐机,迅速地按下几个数字。
“城东的那块,明天拟个合约,赵叔叔一直喜欢那儿,低价给他,劝他投一票就行。”
没有废话地挂了电话,再拨打另一个号码。
“我只要百分之10,其它的放手还他,就算是一个教训,股票方面可以收手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又是一个电话:“把钱氏这几年的走私资料发给我,然后销毁了。”
……
满室均是电脑打字的声音,席瑄顺手将资料存入u盘,可爱小巧的u盘,上午刚从钱蔚子的房间里拿到的。
他想,蔚子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分手礼物。
很久没有这样忙到天空发白,关上电脑,拿出手机,找到通讯录,乘着电梯,在卓柠蕴的名字面前顿了顿,继续往下翻,并拨打电话。
“蔚子,你父亲怎么样了?”
“先别哭,我在车上了。”
眉心,席瑄反倒觉得不是很疲惫,接下来还有些事在等他,他得打起精神来。
太阳出生的那一刻,席瑄终于到达医院。病床上的人苍白无力,已经不是数天前对他大放厥词的人,没有了那份凶猛与凌厉。
“你以为以你一人的能力,能放倒我?终究太年轻,要不是看在蔚子的面上,你觉得你能站在这和我说话!”
呵!岂止是站着。席瑄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微微地扯了嘴角,要不是他趁机与他抢单子,要不是他借着女儿的关系接近他,席瑄是大大不会下狠手的。
推开门,钱蔚子已经在等待中睡着了,扒在他父亲的床边,满脸的疲惫。
席瑄左手替她将挡住双眼刘海拨开,对于女人,他的手段从来高深。
“你来了?”蔚子反手握住席瑄的手。
“要不要回去休息,这里我来。”
蔚子听后愣了愣,大幅度地摇头,将脑袋靠在席瑄的怀里,开始抽泣。
席瑄单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悄悄地从自己口袋中拿出她的那个可爱盘,不动声色地放入她的衣袋里,接着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马上就会好的。”
又是一个礼拜天,卓柠蕴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开着电脑,看着新闻。
已经吩咐袁野,离开的时间是后天,她发着呆看着电脑桌面,刷新了好几次之后站起身,走到窗前,将刚画好的那幅仿老师的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原画是不能带走,手上这张是她最近的成果中最满意的一张。卓柠蕴拿着画,对着窗外的太阳照了照,颜料还未全干,估计明天才能表起来。
时间刚好,她舒了口气,不知是想感叹还是失望。
穿好衣服,拿起身边的画具画架,穿上平底鞋,卓柠蕴走到离别墅的背后,离稍远的地方落坐。
天气很好,卓柠蕴看着前方,白色的别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很不情愿地,她真想夸夸席瑄的设计能力。
拿出笔,开始勾勒眼前的画面,景物画她一向很拿手。
冬日的海边并没有什么游客,也没有刻意前来游泳的人,海风微拂,海浪并不肆虐,像温柔的手掌,轻轻拍着岸边,一下一下。
几个小时过去,画布上的别墅已经落成,卓柠蕴很少将画一笔落成,要不是时间关系。
利落的铅笔画,卓柠蕴用手拍了拍纸上的屑,打开夹子,熟练地卷起画,放入袋子,收拾一番,起身离开。
绕过别墅到前门,将双手的东西隔在地上,想空出手来按密码,手还没碰到门,“嘀~~”的一声,门从里面开了出来。
卓柠蕴的手停在空中,席瑄一只手已经接过地上的袋子,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屋子里拉。
“画了什么?”
“这栋房子。”她老实交代,“一直觉得设计得不错。”
牵着她的手突然换了方向,揽住她的腰,她感受到额头上一个的东西贴着。
卓柠蕴笑出声,说:“难得被我夸吗?”怎么高兴成这样。
“可不是,柠蕴终于开金口夸我,还不能高兴了?”
卓柠蕴本来离着有些距离的身体,听后靠近他的怀里,蹭了蹭,就剩两天了,就这样吧。
“今天怎么了?”到玄关处卓柠蕴这样问。“回来得这么…”
早字还含在嘴里,客厅里传来了声音,熟悉的声音。
“席瑄,这么好的房子现在才请我们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藏了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