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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夫去夫来
静夏流年
3318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才渐歇。

而夭夭最终还是病了,发起热来,躺在床上,浑身软绵绵,晕乎乎。

可是萧天却又不见了,大夫也没有来,任由夭夭独自一人面对病魔的折磨,夭夭迷迷糊糊,心却越发的冰寒,阿天,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呢?那人真的不是你吗?

唇角开出一朵讽刺的微笑,努力了那么久,就在以为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突然发现,幸福离自己很远很远!

萧天看似温柔宠溺,然而他们之间,冷漠疏离,丝毫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夭夭不懂,她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阿天娶了她,却对她犹如陌生人一般,看似亲密温柔的背后,却是不管不顾,将她放逐。

渐夜,黑。

夭夭休息了一会才攒够了力气,坐起身,室内一片昏黑。右手腕却奇迹般的感觉不到疼痛了,摸黑下床,将烛火点燃,哧哧的声音,是夭夭唯一的陪伴。

夭夭在等,等萧天回来,她心里很是委屈,但是一定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一个人,一颗心,一生等待。

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一个人,一条路,一生孤单。

寂寞的为自己泡上一壶清茶,茶香氤氲里,是谁的眼泪毫无预兆。

一滴一滴,清晰的滴落在茶杯里,融入,茶香依旧。

有时候,眼泪并不代表软弱,只是学会了如何坚强。

可以忧伤,可以寂寞,生活却还是要不动声色的走下去。

伸出双手,左手倒影,右手年华,倒影里,是谁在流泪,年华里,是谁的微笑苍白无力。

不管如何,她也要坚强的走下去,尽力挽回她和萧天之间的情谊。

“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夭夭忽然出声,倒是把刚进门的萧天惊着了。

“夭夭,怎还不安睡,很晚了。”

“阿天,你可曾喜欢过我。”这话已经在心底反反复复,斟酌了数次,夫君这个称呼对于夭夭来说,是那样的亲密,现在不适合了。

夭夭清亮的眼眸,注视着萧天的眼睛,她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她不喜欢被欺骗。

然而萧天久久不语,叹息,“夭夭,你烧迷糊了,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不喜欢怎会娶你呢。”说着覆上了夭夭的额头,“夭夭,你发热了,去躺着,明天叫大夫看看。”

说着拉着夭夭受伤的右手,一直都温文尔雅的微笑,夭夭未曾看见,那眼眸深处闪过的狠厉。

“阿天,如果有一天发现你骗了我,我便离开你。”她不会委婉的叙述,只会直白的表达心中所思所想。

“夭夭,不要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人迷迷糊糊的,心却越发的冰凉,无理取闹,她哪里无理取闹了,她被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她生病受伤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在居然还斥责她的无理取

闹,没错,妻子以夫为天,但是阿天,你怎能如此冷漠待我。

泪水,再也忍不住,在最爱的人面前,她只想要安慰与疼惜,她错了吗?仅仅只是想要温暖而已。哭着哭着早就累及的她便沉沉昏了过去。

梦里,狗尾巴草田间。

她浅笑安然,透过指间的阳光,细碎而明媚。

那个人,身着白衣,笑容明亮温馨,带着阳光般的温暖,走近。

伸出手,掌心里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下一刻,红色满天满地,无穷无尽,像鲜血的颜色,慢慢的将她身上的白衣染红,眼睁睁的看着,血色弥漫,酴醾盛夏,无能为力。

惊魂未定中醒来,夭夭久久不敢睁开双眼,她也是会怕的,怕噩梦,怕寂寞,她没有那么坚强,外在的坚强与勇敢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不知怎的,夭夭觉得身恢复了很多,手也没有昨天那么疼。

她这里,居然除了小酌,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苦笑。想到小酌,不觉又是一阵心痛,跟了她这个主子,小酌怕是也没有什么好的照顾。

起身,不敢用右手,只能用左手将发丝抚顺,却意外的发现碧玉梳,竟然一直都在发间,像是牢牢生根似得,没有掉落,终得了那么一丝安慰,娘亲,是你在保护我吗?

门被推开,依旧是一身白衣,萧天似乎很是喜欢白衣,衣柜里满满都是不同款式的白衣,风雅温暖。

“你已经起来了,那就去和母亲请安吧。”

夭夭看着眼前的人,越来越不懂他,也越来越觉得心惊,他说过请大夫,现在却只字未提,知道她昨儿淋雨生病,手腕脱臼,竟然还要去请安。

“阿天,我生病了,改天可以吗?”

脸露不快,“这么些天,母亲体谅你新来便免了你的请安,今天再不去怕是说不过去,就去一下,耽误不了你什么事。”说着也不管夭夭还未曾梳洗,就来拉夭夭的脱臼的手。

“我梳洗过后就去。”看也不看萧天,夭夭生气了也伤心了。他竟然不顾她的死活,还要一直来拉扯她脱臼的手腕。

“夭夭,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一直和从前一样温婉安静就好,不要动不动和我耍脾气。”这样的责怪,出自萧天的口中,让夭夭对他的认知又多了一面。可是夭夭也明白,她除了忍耐还能做什么呢,他毕竟已经是她的夫君,慢慢来,总会看到她的好。

夭夭不语,只是默默的进里间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梳洗一番。

一路上,花开正艳,空气清新,他们之间,默然静谧。

而终于夭夭打破僵局,“阿天,你怎么想的就说出来,不要不告诉我。”

“恩。”算是答应,却淡漠的如同这风,丝丝凉意,缕缕冷然。

走过楼台,走过砖石铺成的小道,走过假山流水,走过馥郁芬芳,到处可见婢女丫鬟,夭夭默默的低头,手握拳,掩盖住眼睛里所有的情绪。即使寂寞,即使忧伤,生活还是要不动声色的走下去。

低声的嬉笑的话语,不时的传来,“快看,那就是二少夫人。”

“什么二少夫人,空有头衔罢了,二少爷当初也是因为大少夫人才娶的,还不是大少爷疼爱大少夫人,不忍心看她伤心。”

“这样啊,二少爷这样的人物,该配得起更好的人呢,你看看,她哪里配的起,庶出不说,就这容貌也……”

夭夭不甚在意,她微微的抬头看萧天的反应,他只是一路往前没有丝毫停顿,更加没有要为夭夭说话的意思,失望如影随形。

梦里水乡,烟雨江南,春末夏初。

梅子红时,栀子花开,清香。

用清浅安静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夭夭跟在萧天的身后,这样的天并不清冷,却是那样的冰寒,透彻入骨,她是不是错了,错爱了一个人,错将终生相许。可是那样温暖的回忆,那样美好的婚礼,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所以阿天生气了,是不是大姐说了什么,使得阿天误会了呢。

想着想着便到了正厅。

大夫人神色不变,二姨娘明摆着幸灾乐祸,三姨娘一贯的不理世事。

“小妹,快,先给母亲陪个礼,来的这样晚。”漫漫出声当和事老,显得她的端庄贤惠,温柔娴淑。

她是知道今天早上要请安的吧,所以昨天才预谋伤了我,夭夭心寒,就算一直都不是亲昵的姐妹,何至于如此记恨于她,究竟为何?

“母亲,早安。”

“二姨娘,三姨娘,早安,大哥,嫂嫂,三妹,早安!”将右手藏进袖子,施礼,所有的委屈都要吞进肚子里,她只能笑,就算难过也要笑。

“哟,这太阳都晒屁股了,劳您大驾,来给我们请安。我也是不要紧的,可大姐是一家主母,怎可怠慢。这新媳妇一进门就不把婆婆放进眼里,这日子可怎么过。”二姨娘首先质问开了。

“二嫂子,你让我们一帮人等你,大嫂子还硬是把错儿往自己身上揽,说是昨儿不小心让你淋了雨,心里受了委屈,怕是一时起不来,说你是懂分寸的,在家一直都是温柔懂事的人儿。”

夭夭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怎么说都是错,这分明就是设好的陷阱,等着她往下跳,给母亲留下一个坏的印象。

她们不仅仅只是孤立她,仿佛是要让她无依无靠,一无所有。

“好了,偶尔来的晚也是有的。”大夫人央络音说道,“夭夭,过来母亲这边坐。”虽然大夫人没说夭夭的不是,但心里也是有点疙瘩的。但是萧天愿意娶了,她也是乐见其成的,说到底不能让萧九夜先生下儿子,怎么样嫡孙也要在她自己这一房,这样才能稳稳抓住萧家的主权。

“新人,晚来也不是第一次。”这时候,三姨娘却开口了,眼神掠过水漫漫。夭夭很是诧异,这已经是第二次帮她说话了,投报一个感激的眼神,然而三姨娘看都没有看夭夭一眼,又自顾自个的喝起了茶。

“母亲,我和大哥还有事要忙。”萧天并没有为夭夭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维护,对夭夭来说也是雪中送炭,然而,没有,心跌入谷底。

再明亮的光,也照不到心底暗黑的冰凉。

夭夭没有看萧天,只是静静的走到了母亲的身边,大夫人牵着夭夭的手,“好了,去忙你们的吧,你们媳妇陪我说说话就成。”

“大哥,我们走吧,还有些账本要核实。”说着拉着萧九夜便离开了,没有多看夭夭一眼,反倒是萧九夜,眉头微微皱着,逡巡了夭夭上下,眼神掠过水漫漫,之后才离开。

那种熟悉的惊悚感觉,越发的强烈,夭夭回望,看到的是萧天与萧九夜离开时的背影。萧天依旧白衣纤尘不染,那般风雅俊秀模样。而另观萧九夜,一身黑衣,将所有的气息都隐藏。

是谁?那夜的人,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