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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夫去夫来
静夏流年
5238

街的尽头,灰暗。

而当洛子渊,停下脚步的时候,府门大开,洛府两个字在,灯火中,熠熠生辉。

“恭迎少主回府。”夹道相迎,躬身行礼。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管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急急上来就拽洛子渊的袖子。

闪身逃开,“白白,去后院种一棵桃树吧!”

“桃树???”伸手接住洛子渊扔过来的东西,伸开手,看了看,一个桃核。

“明年我要喝桃花酒。”

“可是主子,……”欲哭无泪,“桃核,就算发芽,也不可能明年就开花啊。”

洛府上下,因为主人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灯火亮了,厨房热乎了,主人回来不会在寂寞了,半分欢喜半分忧。

屋檐,独酌,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落寞。

“主子,主子……”白白在院子里大喊,“主子,你在哪儿啊?”

“哐当”……酒壶在白白的脚边破开,白白抬头,看到屋檐一角,紫衣妖孽,正是自家主子。

“主子,你不吓我会死啊!”

眼皮都不动一下,站在屋檐之巅,眺望,入夜,寂静。

“白白,继续再去种一棵梨树。”吩咐完,便跃下屋檐,消失在黑夜之中。

……

“哥,你买簪子是给她的吗!”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问,他嫉妒,疯狂。

“阿天,你想要什么,哥哥什么时候没有给你最好的。”萧九夜其实不明白,他自己对水夭夭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她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毋庸置疑,一定要得到。

“谁?”萧九夜警觉的看向四周,黑暗中,风过,枝桠颤抖。

“萧九夜,你还是一样的惹人嫌。”破空的树叶,迎面而来,却被萧九夜单手接下。萧天反而没有出手,一派儒雅模样。

“洛子渊,你三更半夜闯入我萧府,不会是来和我叙旧。”

紫衣长袍,墨发飞扬,妖魅绝世,慵懒华贵。

美人如雾隔云端,萧九夜本来就是男女不计,只要是美人他都喜欢,而洛子渊不仅有着过人的美貌,更加是洛府的少主,只要得到了,对自己便是一大裨益,然而是他一直觊觎而求不得

的东西,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一个眼色,萧九夜与萧天同时动手。

洛子渊足尖一点地,躲开,更快的游离在二人中间。

“今天就陪你们玩到这里。”

“哼,他的功力又长进了。”

“哥,阿天会努力练武的,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哥。”他的愿望就是守在哥哥的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夜色中,洛子渊穿梭在萧府内院。

“夭儿,你在哪里?”风吹起他的长发,他的衣袍,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雾。

一处一处的找,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走过,然而没有找到。

最后的一处,最是萧瑟,唯有一盏孤灯,隐约亮光。

一定是在这里了,推门而入,门内依旧萧瑟,与另外的精致与富贵大相径庭。

“小姐,你回来啦。”门突然打开,卿卿高兴的神情在开门,看到来人的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你是谁?”卿卿谨慎的看着来人,小姐已经失踪多日,她一直暗地里追查,然而没有结果,只能在晚上干等着。

一颦一笑,何洛清欢。

一举一动,牵动他心,

卿卿看着这个男人,不经过她同意,登堂入室,然而却意外的觉得他就该在这里的一样,那么和谐。

铜镜中,映照出他的眉眼,比女子妖魅的脸上,恍惚,微笑,使得星辰都黯然失色。

卿卿呆愣,这样的容颜,妖魅绝世惊鸿渊。

碧玉梳,静静的躺在镜匣中,微微的幽光。

“夭儿。”在心底叫唤着,伸手去触摸,那碧玉梳,丝丝凉意,透过指尖,延伸到心底,无比的悲凉的味道,瞬间让洛子渊一怔。

将碧玉梳收进怀中,细细的打量四周,简单纯朴。

“那是小姐的。”回过神来,他这是偷窃,“还回来。”

“夭儿呢?”冷冷的问,这里必然是夭儿的住所,然而以这里的荒凉程度来说,夭儿在萧家并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

“小姐不在这里。”

一把卡住卿卿的脖子,“在哪?”

濒临死亡的感觉,然而卿卿不怕,“不知道。”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说,既然她选择了跟从夭夭,就要护得她的全部。

洛子渊皱眉,提着卿卿便离开,消失在暗夜中,那一盏孤灯,也慢慢的熄灭。

一片灰暗,夜已深了。

突然而至的雨,汹汹。

游离在世界之外,入定于六合之中。

洛子渊静静的走在雨水下,任由雨水淋湿他的全部,沁凉。

白白躲在屋檐下,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额主子站在雨中淋雨,“主子,你抓来那个人,什么也不说。”叹气,他对女孩子最没办法了。

洛子渊眼都不抬一下,继续站在雨中。

“查清这段时间内萧府的所有情况。”

“额,是。”白白悠闲的待在屋檐下,继续观赏美人淋雨图,自家的主子,美,真美,妖魅入骨,就算淋雨也还是那么美。

“白白,……”

“额,主子,你叫我。”一脸的谄媚样。

洛子渊在雨中,眯眼,睁眼的瞬间,雨点朝着白白而去,直直打向他的脸面。

“还不快去。”

白白一路躲闪着,飞奔而去,还一路嘀咕,“怎么就关心起萧家的事情了。”

雨水,暗夜,然而,洛子渊的身上,幽幽微光。

那么大的雨,洛子渊的身上,水色烟雨,全身湿透。

然而一阵风过,一瞬间,水汽弥漫,他的紫衣,飞扬,一点湿透的印记都没有。

“茶钱。”雨中,又见那一双清透平静的双眸,眉目间安详而浅淡,落落清欢。

洛子渊的眸子里,荡漾出温柔笑意,“夭儿,你在哪儿?”

梦中,回望,流水,无情。

洛子渊的到来,故事才真正开始,然而他还是迟了,夭夭早就不是最先的夭夭,物是人非事事休,道不尽人意群分,除不却旧梦还空。

8.23.2013 心情日记

江南的夏天与秋天总是傻傻分不清楚

处暑依然炎热

上班休息 写稿

写自己的人生与故事

用尽一切想给自己一个美好未来

即使知道未来的路 只有寂寞与孤独

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遇见未知的自己

而我知一直知 我想要的幸福 永不会来

光华明媚如初。

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从小就是清冷的女子,也从来不是讨喜的孩子。

她害怕这个世界,逃避着世俗,然而随着渐渐的长大,她依旧逃脱不掉命运的枷锁。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得到便可以得到的,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那或许是你倾尽一切都得不到的。

静静的坐着,发呆,与全世界脱离。

萧九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夭夭,无声无息,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仿佛是木头人。

蝶翼双飞,流苏。发簪,绾发,挽流年。

“夭夭,送给你。”

夭夭没有说话,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萧九夜坐在夭夭身边,靠近,轻轻的将她的手摊开,将发簪放在夭夭手心。

“只要乖乖的跟着我,以后荣华富贵,无上光荣。”小心翼翼的握住夭夭的手,这次,没有刺骨的寒意。

夭夭机械的转过头,看了看萧九夜,看了看手心的发簪,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夭夭,我会给你世上最好的东西。”萧九夜哄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耐心来讨女子的欢心。

夭夭张了张口,然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努力微笑,突然拉着萧九夜坐在了铜镜前,绾发,黑发间,蝶翼双飞,流苏璀璨。

“爹爹,我好看吗?”侧头,微笑着无声的询问,带着女孩子的娇羞。

“爹爹,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又突然的落寞。

萧九夜终于发现了夭夭的不正常,“你说什么,你的声音呢!”抓住夭夭的肩膀,盯上夭夭的眼睛。

“爹爹,你不要我了。”嘴唇张合,泫然欲泣,铜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瘦削。

萧九夜皱眉,“夭夭”,他唤,“看着我。”

夭夭缓缓的看向萧九夜,战战兢兢的迎上萧九夜的目光,一如以往一样,害怕。

“你是坏人。”无声的指控着,惊慌的站起身,嘴唇不停的张合,看的仔细些便会发现,她一直念叨着坏人两字,躲藏墙壁边,透过椅子,双眼带着惊恐,紧张的瞅着萧九夜。

“不要怕,我们看大夫,一定会好的。”

摇头,哭泣。“爹爹,夭夭害怕,爹爹……”将头埋进膝盖,紧紧的用双手将自己拥抱起

来,无声的,悲恸的,肩膀一耸一耸,颤抖着。

“夭夭,过来。”耐着性子,温柔对着夭夭伸出手。

听到声音,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环顾下四周,然后看了看萧九夜。

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摇晃着,“爹爹,有坏人,爹爹帮夭夭打坏人。”一脸的无邪笑意。

萧九夜此刻正对着夭夭,终于弄明白了夭夭的无声语言。

“我不是你爹爹。”想要将手拽出来,却被夭夭抓的死紧,一时之间也抽不出来。

“爹爹,爹爹,夭夭要出去玩。”左右摇晃着萧九夜的手臂,撅嘴,一脸小女孩的调皮样。“爹爹要陪着夭夭,一起玩。”

她的脸上,是孩子般纯真的笑靥,纯白如莲花的开落。

盛夏七月,流火,热,江南,高温,不散。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远处,紫藤花架,她微笑着,数着紫藤花絮,一个,两个,三个……

嘟嘴,踮着脚尖,够不着头顶的紫藤花,而她并不气馁,一次次的尝试着。

“可能是受了刺激,然后……”大夫吞吞吐吐,“疯了。”

“疯了?那声音是怎么回事?”萧九夜看着远处兀自发呆的女子皱眉,这样子的夭夭不是他想要的模样。

“可能是受刺激之后,一时间接受不了。”

“把她治好。”

“大公子,恕我无能,这病……”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往下,腹部,匕首,血渗透。

“你……你……”

“我从不养无用之人。”眨眼间,一个人的生命就此结束,杀人,如此简单。

大夫捂着腹部,倒下去。萧九夜冷漠地绕过尸体,直直的走向紫藤花架,紫藤花,飘飞,风来,花香,浸透着血色弥漫。

“夭夭,在看什么?”走到夭夭的身边,问。

白衣,从回廊里走来,一如既往清雅俊秀。

“姐姐,……”夭夭一下子笑得可开心了,朝着萧天跑去,一把拉住了萧天的胳膊,“姐姐,夭夭今天很乖,你晚上和夭夭睡,好不好。”讨巧卖乖,然而却是无声的。

“走开。”一把推开,夭夭踉跄跌倒,幸好萧九夜扶住。

夭夭挣扎开萧九夜的手,抓紧萧天的袖子,很认真却无声的说着: “姐姐,夭夭会很乖的。”

拉回夭夭的手,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夭夭乖,晚上和我一起。”

突然,夭夭惊颤,一口咬上萧九夜的手臂,嘴唇一开一合,眼里是凛然的恨意,再不复刚刚的乖巧听话,逃跑,廊檐花园间,不辨方向,一味向前跑去,仿佛停下便是万丈深渊。

几个起落,萧天便抓住了夭夭,止住了她的疯狂。

“哥,她有什么好的!”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阿天,明白吗?”

“是。”可萧天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哥对水夭夭会那么执着,非得到不可,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

“我可以治好她。”突然而来的女声,紫藤花后,女子粉衣,移步而来,看着萧九夜怀中的女子,如是说道。

女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直直朝着夭夭而去。

一个眼色,萧天便直取来人死穴,肃杀。

掌风带起她的长发,飞舞,很后的紫藤花,缤纷。

时空在这一瞬间凝滞,夕阳西下,昏黄,霞光,天光云影。

花畔,风吹起一地的花絮,绿叶葱茏。

血光,匕首,尸体的脸上凝固着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花絮覆盖在他的身上,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萧九夜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萧天的掌停在女子眼前一公分处,女子不动声色,眼睛都不眨一下,微笑。

“我可以治好她。”再一次重复之前的话,说话间,眉宇间睥睨天下,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姿态。

“而且可以让她只听你的话。”诱惑。

绕过他们俩,来到死者身边,医者父母心,“啧啧……一刀毙命,再无生机。”

覆上他的眼睛,安息。

传说,谁看见了曼陀罗花开,心爱之人便会离开。

传说,黑色曼陀罗,是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与颠沛流离的爱 每一朵黑色曼陀罗花里 住着一个精灵,用鲜血浇灌,才会开出绚丽花朵,花开之日,便是你愿望实现之时。

纱帐内,她静静的躺在那里,沉静如水。

夜色,沁凉意,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

细细把脉,脉象混乱不堪,离上次与她把脉不过几日,究竟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夭夭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她心智受损。

“她受了刺激,气血逆行,神智是七岁的孩童,记忆也只有七岁。”

龙月对上萧九夜的目光,“无药可医。”

四个字才说完,萧九夜的手便卡住了龙月的脖子,可是却没有办法动手,龙月手中的银针也同时袭上了他的手。

“哥。”同一时间,萧天的剑也到了龙月的心口。

“我下的毒只有我能解。”淡定从容依旧不改颜色。

一股麻意,沿着手臂,缓缓的延伸,“阿天。”萧九夜和龙月同时收手。

“我说过我能能治,你们这杀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解药。”萧天的剑依然直指龙月。

“萧九夜,我不相信你,什么时候我安全的离开萧府,解药自当奉上。”

“你最好不要耍把戏。”

微笑,“只有我能治好她,也只有我能解你身上的毒,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你萧家世代守护的黑色曼陀罗。”

凌厉的眼神,萧九夜冷冷的与龙月对视,守护黑色曼陀罗是萧府的使命,天下除了四大家族掌权人没有人知道,来人究竟是何身份。

“你是谁?”

“我是龙月,一个可以让你心想事成的人。”医经上记载:曼陀罗全株有剧毒,其叶、花、籽均可入药,味辛性温,药性镇痛麻醉、止咳平喘。

剑拔弩张,萧九夜眼色沉静,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究竟是谁?

“夫君,小妹这是怎么了?”水漫漫婷婷袅袅而来,带着玲子,直直扑向床上的水夭夭。

“母亲听说小妹疯了,忙让我过来看看,也好搭把手。”

“住口,她没有疯。”龙月气恼的看着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这府里的人一个个都不是正常人,怪不得夭夭会变成这样。

“龙月,记住你说的,治好她,便如你所愿。”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人在萧府,就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夭夭势在必得,曼陀罗也不能动。

他今天已经待在府里够久了,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漫儿,做好自己的本分。”

最后看了一眼仍然沉睡中的夭夭,便和萧天离开了。

“我要施针了,请不相干的人出去。”龙月坐在夭夭身边,对水漫漫,下逐客令。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今天的夭夭这里倒是很热闹,三姨娘也来了。“罢了,漫漫,不如陪姨娘走走。”

“姨娘,改天,小妹这病来的太快,我这做姐姐的还没来得及照看。”

“都出去,我需要安静。”

三姨娘将水漫漫拉出去,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