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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对峙
鹤舞弄清影
3158

沈源工作的时候尤其是为段承川诊疗时我从来对他唯命是从,听了他的指示我赶忙拿了温度计为段承川量体温。

“要抽血?”

我见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次性静脉采血针和真空采血管做消毒处理。

“可能有慢性炎症,还要做一下细菌培养以便排除细菌感染。”

我走近床边将段承川的衣袖挽起,沈源为他小臂处消毒然后撕开真空袋取出针头动作利落精准刺入静脉,真空管里很快便被填满,我不大忍心看,咬着嘴唇接过棉棒为段承川摁住针孔止血。

“你怎么过来了?”

段承川终于被我们吵醒,他脸上表情明显的不悦,声音沙哑语气不善。

“当然是你家小瑾栀请我过来。”

“瑾栀你又自作主张。”

我莫名挨了训,心里不免委屈,耐着性子哄他大少爷。

“我不放心你。”

“以后别这般大惊小怪。”

段承川收回手臂想要自己摸衣袖下来。

“你别乱动,夹着体温计呢。”

我扔掉棉棒连忙按住他,忽略他臭屁的表情。

“可以取出来了。”

沈源一般不与段承川斗嘴,听他那样说也好脾气没有反驳,只是嘱咐我取出体温计查看。

“服药多久了?”

“不到一个小时。”

“隔一个小时量一次,午饭后还没退下来我再帮他打针退烧。”

沈源皱着眉头看了看体温计上的刻度,我连忙抢过来查看竟是比之前量的时候还要高。

“要冷敷吗?”

“再好不过。”

沈源收拾好医药箱,神色一本正经看向段承川。

“你这几天最好休息在家,免疫力低下还这般拼命,总有一天要亏了身体底子。”

“行了,我知道。”

“小瑾栀,看好你家承川哥哥!我先回医院将血样送检。”

沈源学习变脸他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我万分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沈医生慢走不送。”

“你要祈祷的是沈医生别二次归来。”

我送沈源下楼顺便找吴妈要了冰袋,然后上楼帮段承川做冷敷,他被吵醒以后便再睡不着,高热的人会头疼,尤其是太阳穴处胀痛和针刺感交替,段承川恹恹的躺在床上。

“有没有好点?”

“瑾栀你去忙你的。”

“我现在唯一忙碌的事情便是伺候好你大少爷,段承川你快好起来。”

“我没那么脆弱,你别听沈源的话。”

“沈源说得对,你以后要是还这样日夜不休工作,我便绑了你在床上。”

我伸出手来探向他的脖颈处,触碰过冰袋的手激得他缩了缩脖子。

“很难受是不是?看你以后还敢这样。”

“我惹不过你。”

段承川睡不着,我守在床边与他讲我昨日比赛的事情,讲莫斯彦有多么厉害,说的滔滔不绝,整个人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瑾栀,你要是在学校也这样认真热情便好了。”

“我这叫人各有志,有何不好?”

“你总要学点真本事。”

“每天读书我不见得能长见识。”

“每天想着打架也没见你有长进。”

他这是赤/裸/裸的的鄙视,好意思吗?自己还躺在床上病歪歪。

午饭时我好说歹说连哄带骗都没让段承川吃下一口饭,他每次病中都是这样,闻到饭香都可能大发雷霆,真不知道是谁惯的,我们俩差点剑拔弩张我恨不得咬死他,他体温仍旧没有降下,我急匆匆打电话给沈源,没想到他却拎着医药箱赶来。

“沈源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终于对我改观了?”

“呸,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段承川对于沈源的到来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但他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我与沈源齐心协力在他怨毒的眼神中帮他打完针,然后一起被他拿着各种东西砸了出来。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脾气这样坏。”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沈源收拾收拾因为狼狈逃窜而乱糟糟的发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我这般大惊小怪显然是嗤之以鼻。

“血常规报告我已经看过,是慢性炎症导致的发热,我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让他隔八小时服一次,还有,麻烦你,只要他还能动弹便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我站在门口消化沈源的叮嘱,来不及与他斗嘴便见他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庸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嘴里嘀嘀咕咕嘟囔了两句然后转头看紧闭的房门,思前想后还是先不进去的好,免得触了他的眉头转过头来再遭遇不明飞行物的袭击,于是下楼找巴顿玩耍。

也不知是否是沈源的药起了作用,段承川的高热到了晚上的时候便退下来,第二天醒来竟是朦胧着双眼冲我喊饿,我洋装生气呸了他一嘴,终于放下心来。

吴妈照顾段承川许久,果然经验老到,在我伺候他洗漱完毕以后便端着清粥和小菜上楼来。

“吴妈,我下楼去吃。”

“身体刚刚好点,哪能那么快恢复力气,我把你和瑾栀的饭菜都端上来放在客厅圆桌上,收拾完毕便出来吃。”

段承川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抬起头来冲他吐吐舌头然后向吴妈道谢。

“吴妈,您真好。”

见我极其丰富的早餐样式段承川撇着嘴表示他内心的不不满,我笑嘻嘻拿着肉包子诱惑他,他埋头看眼前的清粥小菜简直难以下咽。

吃过早餐段承川便又一头扎进书房,我在客厅听到叮铃铃的电话响声此起彼伏,他紧掩着房门我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咳嗽声,这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才刚刚好一点。

我扔下手中的书正欲敲门,却听见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傅烨又来了。

“瑾栀,你也在?”

“傅先生有何要紧事?承川如今病休中。”

这人实在太没眼色,更不晓得担心承川,简直就是一个工作机器,他的大名我早已听过,是近几年父亲身边人人夸赞的小诸葛,据说傅烨名校毕业,对于企业资本运作和风险评估尤为精通,这些年,帮派洗白以后的资金大部分都经由他之手打理,不出几年被经营得井井有条。

据说他扫一眼资料,便可以知道一个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如何,是否缺钱,哪个部门可能存在问题,什么地方成本控制没做好,稍微指点一二便可以准确的解决困扰别人许久的疑难症结。

我才不管他有多大的本领,就算他是诸葛再生又如何,我的承川可是只此一个,累坏了难不成他能再赔我一个?

“哦,是承川打电话给我。”

傅烨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之态,对于我的冷演言冷语丝毫不介意,依然笑得温润如玉好脾气的向我解释。

“段承川这个混蛋。”

我咬牙切齿站在旋梯口就是不给傅烨放行只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瑾栀,你在做什么?”

段承川喑哑低弱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说句话都带着断断续续的咳,他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便出现在我身后。

“你是不是忘记你昨天还在高烧?”

“我已无大碍。”

段承川拉着我离开过道让傅烨上来,他的手心温度还是有些高。

“你自己感受下你体温,还有,刚刚是谁咳得那样厉害?”

“瑾栀,别闹,我有要紧事与傅烨商量。”

傅烨依照段承川的手势先行进去书房,他斯斯文文站在不远处向我点点头走开,我气得脸颊都是通红的,狠狠瞥他一眼然后跺脚跑下楼。

“段承川,我再不理你了!”

整个上午段承川的书房门紧闭着,吴妈上去送了好几次茶水,都只是敲门由傅烨端进去,我在一楼客厅里满地打滚,与巴顿抱着玩了好一会实在无聊的紧,便换上衣服带着它出了门。

我带着巴顿满山庄乱跑,逐渐驱散凉意阴霾,身上暖呼呼的都冒了汗,深秋大多树叶枯黄落叶飘零,我们俩身上沾满黄橙橙的树叶,我爬上树去搜寻鸟窝找鸟蛋扔给巴顿吃,它摇着尾巴冲我汪汪叫,我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它飞奔过来用头蹭着我撒欢表示道谢,我摸摸它身上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毛点点它的脑袋瓜。

“还是你懂我的苦心,段承川竟然连你都不如。”

到了饭点我还没感觉出来饿,巴顿便开始嗷嗷叫唤,它如今体型猛涨,饭量大增,我为了避免它吃成胖乎乎动不了的大笨狗,严格控制它的饮食,所以导致它常常处于吃不饱的状态,一到饭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着人满地乱转汪汪叫。

我带着巴顿回去别院,看到站在门口送傅烨的段承川,他还算是没烧傻,知道披件大衣出来,巴顿奔跑过去冲着段承川撒娇差点将他撞倒,我心里赌气,连眼睛都没有抬,侧着身子从他身边走过。

吃饭的时候我险些把自己活埋在米粒中,盲人摸象一般乱夹了菜吃,始终不曾抬起来看对面坐着的段承川,但他明显吃得不多,时不时轻轻咳嗽,我觉得心里面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难过,又心疼,有气愤。

他脾气竟是比我还大,坐着没吃了几口便拉开凳子对吴妈说他吃饱了先上楼去休息,我看着满桌子几乎未动的饭菜和他面前的米饭气得眼泪顿时溢满眼眶。

吴妈见早上还如胶似漆的我们这个时候竟冷眼相向相看两厌,也不敢多言,边收拾餐桌边唉声叹气。

我憋着满腹的委屈跑进卧房,掀开被子蒙上头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