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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碎星集
关爱爱
1283

做为一枚爱上网的网虫。我真不好意思提孝顺。我没有很多钱给父母,人家赚钱很多的,我把赚钱时间上网和看书了。人家给父母做美食,我把时间都用在看书和上网还有工作了。有一点歉疚。不过,幸好我的父母,还不缺我的那一点钱钱。

我会做的美食不多。幸好,母亲会做美食。我和妹妹是家里的二代成员。我们都是想吃好的,就和妈妈说。妈妈,我要吃猪肉茼蒿馅饺子,妈妈,我想吃炖鲤鱼。妈妈,我想吃黄瓜粉丝,妈妈,我想吃脆皮花生。

母亲是很会生活的人。她曾经是我们这一方村里的美人。每天早上会计划好穿什么衣服,怎样化妆,穿高跟鞋,站的笔挺。美人美衣美食,母亲都做到了。(你们不要笑我,我读书少,没见过别的美人)家里无论贫穷富有,我母亲买衣服,父亲从来都不反对,我觉得这是他的爱情观还有大方,不吝惜金钱。就是最贫穷的时候,母亲喜欢的确良衣服,父亲在刚刚温饱的家庭里,也会挤出钱给母亲穿这样的衣服。父亲对生活,是粗枝大叶。他的注意力都在他研究的骨科病人身上。他不知道他的衣服袜子鞋,怎么搭配。做菜亦是全然不知。

于是我们对于美食的期望,都在母亲身上。妈妈有一双巧手,我们小时候,母亲为我们织毛衣、做鞋。我喜欢画画,母亲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麻雀给我。我清晰的记得,是用铅笔画的。我如捧宝物,万分欢喜,抓着麻雀就出门了,玩了不到半天,就飞进玉米地了。我追着追着,纸麻雀就丢了。骨科患者每每会感谢老爸的神医圣手,治好了他们的病。送来水果罐头、活的公鸡或母鸡。母亲会很麻利的杀鸡,剖出内脏,炖到家里的大铁锅里。再泡上一些干的榛蘑,一起炖,想想,那味道都直要让我们流口水。(我长大后,自己炖鸡肉,常常炖的半生不熟,满口坏牙齿根本咬不动鸡肉。我们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待,生的鸡肉慢慢炖熟的过程。)

母亲会腌酸菜、蒜茄子。青黄不接的时候,酸菜炖猪肉是少不了的,蒜茄子腌的入味,都是下饭的好菜。母亲做的就是普通的豆角,也是很好吃的,我想,母亲天生是个好厨娘。东北这样冰天雪地的地方,家里没有好厨娘,简直没法过。我们喜欢猫,母亲就养猫,她负责给猫喂食,我和妹妹负责玩猫。白猫给它涂眉心的一点红,还有腮红,还把毯子拿出来,包着猫好像包小孩子一样,小猫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恐惧,大概觉得我们是小恶魔。还曾经有只黑猫会喝墨水。爸爸写的毛笔字不好看,但是爸爸经常练习,在书桌上摆着墨汁、毛笔和宣纸。黑猫每每去喝,也许它上辈子是个书生,这么喜欢墨水。

母亲没有什么文凭,连初中都没有上过。姥爷在母亲10岁左右就去世了。姥姥是个完全不识字的女人,精神一直沉浸在姥爷去世的悲痛中。大舅也不念书了,那时候,只有小舅和小姨念过高中。但是母亲曾经是班长,写的字很好看。母亲在家里做饭、挑水,吃了很多苦。

也许是早年这样的经历,让她更懂得珍惜生活。心疼孩子。支持我们去读书,识字,我高中学习并不好,母亲却要我一定要坚持念完高中。我买什么书,母亲都不会苛责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高中毕业,母亲让我去念医大,我不想读,觉得自己的笨笨的头脑,去大学自费是浪费母亲的钱。于是读了卫校。只有两年。刚出学校的想法,居然是:我治不好病人,但是不要把他们治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