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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剑齿虎不能微笑
Mr_四银
1909

婚姻是极慎重的事情,因为尤为慎重,所以各方面都得细细去考究,去权衡。

一无所知的年纪真好啊,过了那般年纪,也就不知道是自己到底是爱一个人呢还是爱一场婚姻呢。有着一腔热血说着“我爱你”,却没有一腔热情来爱人了。爱,变成了占有欲的一种,充斥着占有欲的爱情是凶神恶煞的。

安静狼狈的卧室,王冬跪在床旁哄着海里,他说,对不起,海里,对不起,你原谅我,我太爱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是我太爱你了啊……

海里看着眼皮看他,那样的眼神,着实是剜人心窝的。海里起身,穿上衣服,去浴室整理自己,王冬跟在她身后,默默无言,跟在她身后。

他说,海里,对不起,你骂我好了,打我也成,是我气得糊涂了。

这般哄着,已经哄了一个小时了。而明明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咆哮着,嘶吼着,狰狞着,带着一股绝恨。

他说过的呀,别人都想做王子,而他就想做一只白马,载着她去闯,载着她去奔赴,载着她去死。

他喊:“李海里!你睁眼看看!我才是你丈夫!这就是夫妻之间做的事!”

她嘶喊:“王冬!王冬!”

哭声,嘶喊声,远处海浪狠狠拍打礁石的响声。

他睁大了眼,看着狼狈的海里。

他想啊,在伦敦躲雨的咖啡店外,人们湿漉漉的鞋子拍打在街道上,带伞的人走得不紧不慢,没带伞的人逃得匆匆忙忙,他拉着她从白厅街一路小跑,挤在人群中,屋檐滴滴答答搂着水,她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往里拽了拽:“进来点吧,你都淋湿了。”

哪怕这样的细节,他都珍贵得温存到现在。

怎么,一晃眼,你就跟着那个男人跑了呢?在伦敦,你跟他跑,现在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跟着他跑。

——李海里啊,你知不知道我多难过啊,多心疼啊。

王冬睁着眼,看啊看啊,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反抗到放弃反抗,紧闭着眼,硬是没吭声一下了,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像是静止了。王冬吓住了,一吓着,理智又恢复了,他抚摸她的脸:“海里?”

他叫。

“海里!”他摇她。

她睁开眼看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了。

沉默许久的王冬,终于开始莫大的悔恨。

他说,对不起,海里……对不起啊,是我太爱你了。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了。

现在,他依旧拍着门,道歉。

对不起……海里,我太爱你了,太怕你离开我了。

而……到底是太爱,还是不知所爱呢?

海里进了浴室,冲澡,走出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身上,都是欢愉的痕迹。那么强烈的痛感,海里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是完成了一场浩大的历劫,她尖叫着,挣扎着,一度觉得自己要死的,但现在仍旧还活着,身体是发热的,脑袋里发冷的,外头还有一个拍着门道歉的男人。

她摸着脖子上的乌青,去摸自己的头发,摸了一下,手上有几缕被抓掉下来的头发。

她记得,在伦敦的时候,常常见得那个香港姑娘带着吻痕回来。香港姑娘问她,里,你跟男朋友做过爱吗?

她笑,摇头。

香港姑娘也笑,除了做爱我就没有什么愿意运动的项目了。

海里听着,被逗得发笑。

她看着香港姑娘,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想着,做爱一定是非常虔诚的事儿吧,要满含敬意,充斥着热情和激情,去沉醉他的眼神和声音,去探索他的欲望和刻骨。交欢,便是造物主的恩赐,是一场酣畅的盛宴,是一场豁达的骄纵。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能安放在那个时刻。

但……想想,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

海里穿好衣裳,打开浴室的门,王冬还站在门外,看见海里出来,又急忙地道歉。

“原谅我好不好,海里?原谅我?”他慌慌忙忙来抚摸她的脸。

海里看着他:“王冬,你还觉不觉得我欠你了?”

王冬说不出一句话。

李妈看着袁石风,亦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看了他半响,转头,继续去包饺子,一个一个包好,放在砧板上。

“这些话,你别跟我们说,海里婚礼,你要来,我们欢迎,如果不来,也没关系。”李妈就这般说了。

袁石风也不恼。所以像袁石风这样的男人,他们的身上有绝对的气度和理智,面对难题,不会死皮白赖,不会穷凶恶极,不会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不属于他们。他们优雅着谨言慎行,

这样的男人外看有条不紊,云淡风轻,内里却又是剑拔弩张的气焰和野心勃勃的态度。这般的表里不一,不属于年轻人,年轻人,是爱憎分明,是飞扬跋扈,是张狂和迷茫。

袁石风说:“只要你们应许我和海里,我能做出承诺,你们担心的所有事情都不是问题。”

李妈转头看他,她头一次见着袁石风这般的冷静又强硬。以前,面对他们,袁石风是敬,是孝,此时,是凌然,是毋庸置疑。

李妈又无奈,又烦恼,刚想说话,李爸走进来,看看袁石风,又看看李妈:“刚刚海里打电话来,说今天不回来了,就住在新家里了。”

话音一落,李妈回头瞟了一眼袁石风,故意说:“好的呢,反正小俩口就快结婚了。”

袁石风眼睛一眯。

末了,倒是撂下一句:“我绝对是要见到她的。”

——以前,她怪他心狠,他也的确是心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