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敬泽已经连着两日没有回过东宫了，底下人传话回来也不过说“太子殿下尽心为陛下侍疾”。连宁寿殿那处，也有几日不见去请安。
舒宛华隐隐觉得含元殿里大概有什么不妙，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出来，可明惠帝若是安好，乔敬泽又如何这般紧张寸步不离？
太后素来和乔敬泽亲厚，每日都要问一回他。舒宛华不过搪塞说：如今殿下也跟着陛下学着处理政事，每日里事忙，有时连自己宫里都不回呢。
太后听了可谓是且喜且忧：“跟着他父皇学着处理政务这是好事，可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容易的？他小孩子家急的什么，慢慢来就是了，不要熬坏了身子才是正经。阿宛呐，你可得好好劝劝他。”
“谁说不是呢，可殿下一心不想辜负了陛下众望呢！”
太后端起茶杯又放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事，沉吟道：“也罢了，年轻人多历练历练也不是坏事，不提他们了，咱们娘俩说点高兴的事吧。”
舒宛华正寻思着说几个笑话哄老太太开心，外面竟有人来报东宫的太监有急事回禀，舒宛华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着：“也不知是什么事就叫他们急成这样，少不得还得阿宛回去亲自看看呢。”
“唉，你也事忙。”少了个玩伴的太后有些意兴阑珊，“回去看看吧，这起子奴才都不顶用，凡事还得你看着决断呢。”
说罢名心腹的秦嬷嬷送她出去，秦嬷嬷扶着舒宛华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含元殿里恐是不大好，才把奴才们吓得不成了，奴婢已经都敲打过了，还请娘娘放心。”
想必是来报信的小太监被消息吓着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秦嬷嬷也是个经过事的人，知道兹事体大立刻就给压下来了。
舒宛华颇有些悻悻然，东宫的使唤人，还是有些不经事啊，等眼下的事过去了，挑几个老实能干靠得住的人栽培着才是要紧呢。
“有劳嬷嬷了，祖母这儿，”舒宛华回头看一眼暮色昏沉里的宁寿殿：“若是有个万一，还请嬷嬷看顾祖母呢。”
“娘娘说哪里话，这本是奴婢的本分。”秦嬷嬷一个蹲身，行礼送走了舒宛华。
那个报信的小太监，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细长身条白脸蛋，果然看着就不是个老成持重的。小太监一见舒宛华，眼睛就亮了起来，几个小碎步就要窜上来，被舒宛华一个眼神止住了：“并不急在这一时，你先随我回宫吧。”
明显看见小太监愣了一会，还是身边机灵的宫人先反应过来，捣了他一记，他才回过神老实跟在后头，看得舒宛华一阵叹息。
小太监神不守舍地跟在步撵后头，时不时抬起脑袋偷瞧一眼前面撵座上的稚龄女子，心里跟爬了几千只蚂蚁似的难受，师傅将这传话的活儿交给他干，特意嘱咐他事情重大，吩咐尽快将此事回禀给太子妃知晓，可太子妃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