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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生之笙歌落尽
memeyejj
3092

“肆,怎么动这么大火气?”远远地就听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声如洪钟。

易肆和夏侯允的脸色同时变得严肃起来,有些惊讶,有些凝重,还带着几分敌意。

来人还未靠近,夏侯允领着众兵已经屈膝跪下,齐声高喊:“参见太子殿下。”易肆却依然站立在原地,神色泰然,并没有下跪叩拜的意思。

易成在众人跪拜声中缓缓走向易肆,笑容可掬,“怎么?脾气还和小时候一样倔呢?连下跪都不肯?”声音里带着几许纵容,在旁人听来确有几分兄弟间的亲密无间样。

易肆抬起默然的眼眸,冷笑道:“我怕你承受不起。”说着又靠近易成几分,逼视着他的眼睛,“太子殿下。”一字一字,咬字狠绝却又清晰。

易成却依然保持着微笑的风度,“还和小时候一样呀,那么不讨人喜欢。”转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夏侯允,半开玩笑式地说:“你还跟着他呢?怎么受得了他的古怪脾气的?夏侯大人可惦记着你呢!”

夏侯允跪在地上微微颔首,“劳烦太子殿下费心照顾夏侯府了,末将感激不尽。”心里却不禁发笑,惦记?如果夏侯尊心里真有他这个儿子,怎么会从小就将他送进宫当了两年活箭靶?跟着易肆之后,他却连正眼都不曾瞧他,在夏侯尊眼里大哥夏侯善确实是他金贵的儿子,而他夏侯允不过只是一个不被器重的废物罢了。

“你若是忍受不了肆,跟着我回王城,也不是没可能。”依然是戏谑的口吻。

“谢谢太子恤,夏侯允恐怕并非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命。”委婉的拒绝。

易成无所谓地耸耸肩,也不在意夏侯允的拒绝,回身看着跪了一地的犯人、士兵,长袖一挥,高声道:“都起来吧!”

夏侯允领着跪在地上的士兵起身,可练兵场中央待审的犯人却没有任何动作,依然默默跪着。易成见此情形,自然有些不自在,向着易肆冷冷道:“训练得真是不错啊!你是打算演一场屠杀给我饯行?”

易肆沉思片刻,便对着地下的犯人命令道:“起来吧!”眼下要紧的是应付易成的突然出现,至于依兰花粉事件暂缓几日也是不要紧的。

众人听得赦令,立刻跪拜,齐声道:“谢太子殿下,谢三王子不杀之恩。”

哑女长长吁了口气,扶起在地上的清溪,低头默然站着。眼神偶然飘过衣着光鲜华丽的太子,俊美的轮廓,眼神透着尊贵,嘴唇弯弯似笑非笑。一眼又将头紧紧低下去,这样光彩四溢的男子确实是充满着王者之气,可那邪魅的笑却并不让她觉得舒服。

易肆领着太子进入中殿,退身将太子让到上座。夏侯允只谨慎地跟在易肆身边,文屠遣散了练兵场的犯人也紧跟着来到中殿,颔首退在夏侯允身后。

“在南阳关检兵的时候听说你出了事,顺道就过来看看。”易成随意地笑着,“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顺道?南阳关和东风关一个在南一个在东,这叫顺道?易肆也勾起一抹邪笑,“这么多年这里何时消停过?不过我命大,没那么容易出事。”

“这次差点丧命,可不能轻易饶了这图谋不轨之人。”

夏侯允俯首答道:“禀太子,末将等正全力追查。相信不久就能找到凶手。”

易成眉眼带笑地看着夏侯允,“看你现在一身戎装,当真是在这东风关过得不错。什么时候衣锦还乡也好让夏侯将军也见见你这十年未归的儿子,他可一直叨念你呢!”易成不是不知道夏侯府的状况,可此行目的就在于羞辱纨绔的易肆,当然羞辱夏侯允也是异曲同工。

夏侯允却依然面不改色,恭敬答道:“夏侯府有兄长在,父亲总是有安慰的。况且有太子在朝中照拂,府里更是气象繁荣。末将还是留在军中为国效忠,以报太子恩恤之情好。”

易成笑易更甚,“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倒是被练就得伶牙俐齿了。”眼神不禁又瞟向一边冷冷站着的易肆,“不过肆你倒还是老样子,那么不近人情。我此来也是按照父王的 吩咐来看看,毕竟十年未见,你怎么也该对我这个王兄亲近些吧!”

“这东风关日子苦,怕是你在这住不惯,如果没什么重要事,还是速回王城得好。你的善意我心里明白,要是得空,”易肆抬眼,眼神锐利,满含威胁,“我会常回王城走走。”

易成敛笑,“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必绕弯子。你的依兰花毒是怎么解的?”

“什么?”易肆并未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未回过神。

“你装作不知没关系,王城里可是人尽皆知了。这不,父王也就特命我过来走这一趟。”

人尽皆知?昨天刚发生的事,今日就传入王城了?还传的人尽皆知?怕是中间少不得他的人在添油加醋,这谣言估计已经传得面目全非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这次来不光是为了看你,还带来了父王的口谕。”

易肆看着易成嚣张的神色,心知这口谕必定不是好事。

“你也不必跪下接旨了,言简意赅地说,口谕就是,赐婚。”

冷俊不禁。十年不曾管过他的生死,现在倒来对他的婚事横插一手,真是可笑。

“对了,怎么不见你们抢来救急的女子呢?”易成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夏侯允暗叫不好,赐婚的对象怕是她。王城里传开的谣言,想想都能推理得出,易肆为了保命,抢了一民间女子作为解毒的帐下宠,又无情丢弃等等。这事要放在其他人身上也没什么,可落在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易肆身上就是大事了。在东风关艰苦征战的这些年,易肆得到的也就是万人敬仰的民心,这会偏又闹出这样的事情,只怕形象大损。

一路上桃花开遍,空气里荡漾着新雨后的清新,桃花虽好却也开始三两片得随风零落。这浓浓的夏日气息毕竟也开始渐渐退去。

易成今日的突然出现,显然不是故意示威就是有意刁难,或者两者兼具。易肆停下步伐站在桃树下淡淡出声:“那晚的女子是谁?”却依然背对着夏侯允,让他看不见悲喜。

该怎么说?如果太子不提起赐婚的事,他也就顺着肆的意思让那晚的事情留在过往。成家对他和肆来说太遥远,自身处境艰难怎能再多个负累?更何况现在赐婚对象很有可能让肆遭到天下人耻笑。

良久未听见夏侯允的回答,易肆又接着说道:“那女子是手残脚残,还是智力低下相貌丑陋,见不得人?”如果不是有让他难堪的地方,易成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赶来看他笑话?

“那倒也不至于。”夏侯允说着将投在他背上的视线收回,低沉着嗓音说道:“其实那女子你也见过。因为拜托她救你,我才许下竭力保她的承诺。”

易肆微微一怔,显然有些意外,“竟然是她?”可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意外太多余,这东风关里有着清白之身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第二个?早该料到的。

夏侯允定定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却良久不闻响动,以为他正为这事心有不快,更怕他迁怒于哑女,也就轻声说道:“是我自作主张了,当时那种情况我也只能这样,至于那女人,”说着神情凝重些许,“她其实是最无辜的。”对她,夏侯允多多少少存在些道不明的情愫,起初是同情,后来是好奇,再后来又多些愧疚。

易肆却不浅不淡地说了句:“比我预想得好些。”虽然是哑巴,虽然脸上有朱红胎记,可也不是那么不堪,至少性格温顺好操控,必要的时候也能用她稳定军心。

停顿一会又平静地说:“这场赐婚怕是逃不过了。既然要办就办得轰轰烈烈。”东风关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父王竟也知晓此事,中间少不得易成在流传挑拨。王城那些个所谓的达官显宦还不知道对他这个“强抢民女,扰乱民生”的不稽之人进行了多少的诽谤弹劾。如果欣然接受,朝中传为“佳话”的也就只是他易肆耐不住寂寞饥不择食而已,可王城内外的百姓却能知道他易肆有情有义,若是再渲染一番,说不定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夏侯允本来还想问问他的真实想法,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吞了进去,只道:“也只能这样,大力操办这场婚事说不定在百姓口中倒能传为美谈,对我们将来的路也不是全无好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情不情愿,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接受。可夏侯允没料到的是易肆却接受得这样平淡毫无反抗埋怨。这样的易肆,冷静得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话间,易成身边的贴身侍卫武末已经顺着青石路跑到他们跟前,俯子,不卑不亢道:“殿下,将军,太子有请。”

易肆皱眉,出来不过片刻,怎么又传唤?这一趟来,易成不怀好意是显而易见的,所幸,这东风关是他的天下,易成再怎么过分也不会不要命得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