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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老年男人和小混蛋
年华里有个大叔
末世安好
2219

第4章,老年男人和小混蛋

再听到安校长这三个字,是在安校长蜜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家里来了很多开着警车的人,拿着搜查令,带走了安校长的保险柜,安校长的车,还有那个江雨送的单反。

安谨站在门口,冷汗刷刷刷的从脊背上往下掉,她盯着单反,有种不好的感觉,她说,“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上了年纪的女检察官叹口气,摸摸她的脑袋,脸上有种什么都懂的明了,“闺女,你做的对,不要愧疚,没有人会责怪你的,是安姬扬做事太不留余地了。那些被安姬扬害了的人会感谢你的。”

安谨盯着单反,趁着检察官不注意,一把将相机扑在地上,这边发出的响声,引起不少的轰动,有人隔空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检察官捡了相机里摔出来的内存卡,蹲到安谨面前,一边拉她一边小声和她道,“都到这时候了,后悔也没用了,还不如借着这机会立个好名声。”见得多了,她知道有些事怎么处理才是最有利的,同时,对于安谨,她也是不屑的。

一个可以狠心将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出卖的女人,即使她只是一个孩子,检察官也难引起什么情感上的共鸣。

搜查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安家被查封,安谨蹲在大门口,看着安家的欧式小别墅,有种自己再也进不去的错觉,恍惚间,似乎又到了那年,她和安校长站在门内,高美丽站在门外,挽着顾司明的手,踩着光怪陆离的光线渐行渐远。

她问他,“安校长,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那时候,安校长告诉她,是我们不要她了。现在呢,安谨很想知道,安校长你是不是也不要你闺女了,你是不是要做第二个高美丽了?安谨还想告诉他,他说他一直都不大喜欢高美丽的,所以他不能做高美丽第二。

半夜的时候安谨终于打通了安校长的电话,一整个晚上的心惊胆跳,在听见高校长的声音的瞬间,溃不成军。

“安校长……”

“瑾宝……记住……不要……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安谨听到的安校长最后一句话,监听她电话的人在第一时间赶到,人们叫嚣着要将人面兽心的安校长绳之以法。她们挥舞着石头,棍棒,一切能毁灭文明的东西,瞬间将安家别墅变成了废墟。那些石子从窗子里打进去,那些安校长带着安谨精挑细选的家具,早就面目全非。

这些恨不得将从她骨头里榨出有用消息的人,在忙活了一夜依旧毫无结果之后,告诉她,安姬扬死了,死之前被人挖了心脏。初步断定是仇杀。

安谨站在门口,没有知觉的接受了安校长的死,以及死之前被人挖了心的消息。她趴在大门口的石墩子上,靠着路灯杆,上面的灯早就被人打下来了。

这灯还是她和安校长一起买的,那时候刚看了《千与千寻》,安谨觉得里面的路灯可好看了,周末的时候拉着安校长跑遍了楚天所有的电器城都没买到,最后还是安校长转门跑了趟电器厂,定做了楚天第一个千寻的路灯。

安谨被领着去领尸,至于认尸这种事还轮不到她,人家怕安姬扬诈死,早在找到人的第一时间就验了DNA。

安校长脸上盖着白布,身上的血迹被人简单的清理过,胸前的窟窿里,堵着一大团棉花。

安谨蹲在安校长旁边,一滴眼泪都没掉,她扯掉窟窿里的棉花,把那个顾二叔送她的黑色绒盒塞了进去,刚好能堵住窟窿。没心了也好,安校长,以后你也能没心没肺了。

可是,你怎么能丢下我呢。安校长,你死了,你要我怎么活?

008

那一夜,安谨在安校长的停尸房里守了一夜,第二天,有人看见,她推着医院的推车,走了十五公里,一个人去了城市另一头的火化场。她从街上路过的时候,有人曾试图阻止,但在看见她推着个死人之后,都怕沾染晦气的躲开。

当天晚上,安谨抱着安校长的骨灰盒,搭飞机回楚天。飞机冲上云端的时候,安谨有一瞬间的窒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给人一种你再不在尘世的幻觉。

安校长的账户被冻结,安谨没钱买墓地,她在安家的废墟中央挖了一个坑,从此,那个一生驰骋楚天的俊美老男人将长眠于此,没有人作伴,没有人相看。

中间江雨出现过一次,表现的很是体贴,一脸妩媚的小女人样,告诉安谨可以跟着她过,她就一个人,她好歹是安谨的后妈。

安谨跪坐在安校长前面,难得开口和人说话,“江警官,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安小姐,你说话真好笑,我身为国家的精英,为民除害是我的本能,本能也会遭天谴,那不是没有公平正义可言了?像安姬扬这种丧心病狂的禽兽,就该绳之以法。”

安谨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不久以前还是江老师的江雨,愤怒和狂暴倾巢而出,单手抓起铁锹,冲着江雨一铁锹打了下去。

可是,江雨是谁,那是精英中的精英,特警中的特警,在安谨铁锹挥过来的瞬间,她本可以躲掉,顺带抢下安谨的铁锹,看看安谨那张狐狸魅惑的脸,江雨终究没躲过那铁锹。

安谨也因为袭警,顺利进局子里喝了一顿茶。

安谨这才有安校长真的是不在了的感觉。

那个她和男人私奔都从来没骂过她的男人,那个将她放在心窝子上的男人,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死了,没有心的死了,他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心哪能记得啊。

安谨蹲在拘留所的墙角里的时候,那眼泪终于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颗颗摔得她生疼。她还能记得安校长胸前空着的那个大窟窿,二叔给的绒盒子是她唯一从安家带出来的东西,里面就一对木头做的纸盒人,纸盒爹拉着纸盒儿子的小手,纸盒儿子身后背着一把断了弦的吉他。

安谨觉得那就是她和安校长,安校长是一脸的俊美老男人,她是小破落,她嚣张的拉着老男人的手,一脸炫耀。老男人拉着她的手,一脸宠溺。她和他在一起,其实真的不用加一个女人,他和她在一起,他是她的大树,她是他树下的小草;他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一岁一枯荣;她从冬天醒来,想在春天看着他微笑。

终究,这树还是被挖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