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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三个爸爸一个娃
黑椒牛柳丝
2552

病房里原本充斥着的哀伤氛围就被何恋恋要机票的弃妇嘴脸一扫而空,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楚瑜又一次出现了。帮她们带了中西餐数个品种的晚餐,足足四五个外卖袋子在手,望着徐嘉宇的眼神里满是“喜当爹”的情不自禁。

晚上回家的时候,徐念坚持自己留在医院,要让何恋恋回家。

楚瑜也知道何恋恋对于徐念母子的重要性,主动请缨送人。一路上很是殷勤,不断以三脚猫的中文和她攀谈着。不过虽然两人一问一答看似在沟通,何恋恋却怀疑以楚瑜的中文造诣可能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不过,从他的努力里也能看出对徐念的真心,所以虽然有些鸡同鸭讲,何恋恋也并不反感这个男人。

第二天,何恋恋正常上班。

十点左右,总裁办那边透过人事主管通知她过去。何恋恋一脸茫然,站在向济恺的办公室里。站了好一会,那埋首公事中的老板才拨冗接待她。开口第一句话措辞就很严厉:“何恋恋,投资部办公室助理,是否能够向我解释一下,昨日无故旷工半日的原因?”

“我没有旷工,我请假了。”何恋恋只感觉莫名其妙。

他看似神态怡然,但话语里是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要知道的是原因,而不是结果。在我这里,结果就是旷工。”

“这是我的私事。”既然知道了徐嘉宇和向济恺的关系,何恋恋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事实。

似乎早料到何恋恋的反应,他没有任何停顿的跟着甩出句话:“作奸犯科某种意义上也是私事。”

这句话听上去貌似很有道理,何恋恋一时竟无法反驳。怔怔的看着他自身后的真皮座椅上站起,往自己面前走来。向济恺今天穿了件黑色丝质衬衫,没有系领带,颈畔纽扣松开两颗,顺着敞开的领口隐约看得见匀挺的锁骨线条。

这男人皮相生的本就优越,现在这身装扮又隐约带着些禁yu系的感觉,何恋恋不自觉的抖了抖。看着他绕到自己办公桌的前侧,一手支着桌沿,微微朝她站的位置倾身过来继续追问:“你既然希望公司准假,那么公司也有这个权利了解你请假的原因。”

“呃……”何恋恋的心理防线眼看就要溃败,内线电话突然闪烁着红灯示意。

向济恺转身接电话的功夫,办公室门也被人敲响。乘着这么个稍显忙乱的功夫,回过神来的何恋恋打了个招呼,也没等向济恺反应径自跑出了办公室。

她一路惨白着脸,脚步虚浮的样子引来不少瞩目视线,有惊愕有探究自然也有不少的艳羡,乃至嫉恨。

向济恺为了套话使得这招实在太过阴险,何恋恋心下泣血,直接冲进了洗手间,躲了半个多小时才战战兢兢的出来。迎着旁坐同事八卦的眼神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整天没怎么敢动弹,好容易挨到下班时分,何恋恋立时就抱着包包外套冲出了门,直接在公司楼下打了车。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病房查体,血压心跳一系列的体征记录完毕,徐念朝她道谢,“顾医生,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职责。”徐嘉宇虽然在儿科病房,但主诊是骨伤科的年轻女医生。虽然长的很漂亮,却与一般儿科医生温和的态度截然不同,略有些生冷。不过徐念也不指望和医生拉关系,只要她治病上心,态度这种虚无的东西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徐念。”

门口位置传来了何恋恋的声音,徐念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何恋恋的身后竟然站着向济恺,他单手搭在病房门口,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些许凌厉的寒意。虽然有了之前培训中心的心理准备,但这样意外的再访还是让徐念有些措手不及,眼看着徐嘉宇跳下床从自己身边跑过竟也没想到阻止。

徐念忽然变色的神情已经让何恋恋心生不妙,再来是徐嘉宇竟然越过自己往后冲去,她恍惚明白了什么。但抱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信念,她还是缓缓的慢动作回头了,亲眼看着向济恺蹲下身子张开手臂将迎面扑来的小小孩童搂入怀里。

这一下,似是从梦游中回神,何恋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理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徐念,对不起,我没有带他来。不是,我不知道他……”

听着她的语无伦次,向济恺沉沉说了句,“是我自己跟过来的。”

三个大人的暗潮汹涌完全没有影响到徐嘉宇,丝毫不关心他们的谈话内容,从向济恺怀里抬头,一脸天真的问到:“电梯叔叔,你是不是知道我手断了所以特别来看我。”

徐嘉宇不怕生,从小就是谁抱都要,朝个陌生人都能笑出一脸花来。到能说会跑之后,更是嘴甜玲珑讨人喜欢,没有因为奇特的家庭环境自卑或内向,这种健康向上的性格和人际交往能力曾经是徐念欣慰的,但现下这个点,她倒是无比痛恨他这种记吃不记打的撒手没特性。

“电梯叔叔?!”向济恺本来还当这是所谓父子天性,听着他的称呼一方面除了感慨他记性好外,一方面也不忘控诉般望了眼徐念。不管如何,是她造成了这五年来他和徐嘉宇的骨肉分离。

实际上,他才25岁,心理上虽然不是个孩子,但因为不太正常的出身对父亲这个词汇并没多少认知。他的世界里,只有金钱堆积的数字概念,即使是曾经在记忆里有过一席之地的徐念也没有给他的生命带来多少色彩。他因此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个冷血动物,直到徐嘉宇的凭空出现。

在电梯里他拉着他的衣摆,小小一张脸庞,带着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奶声奶气道:“叔叔,我们长的好像。”

然后那种想要为他撑起整个世界的念头就突然一下具体起来,可是彼时,他明明还没有确认什么。直到在自家投资公司见到何恋恋,捡到了她桌上的相册,再见了那张熟悉的小脸,他因此问向绮缘,“如果有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小男孩出现,应该和我是什么关系?”

“不是你弟弟就是你儿子。”向绮缘是向太太唯一的女儿,在向济恺没有出生前一直都是被当继承人抚养的,即使在他进入向家之后,向绮缘所接受的教育路线也没有调整。所以,十足十的铁血女汉子,说完这些之后冷瞪了他一眼。

“你是想说你不小心整了个孩子出来?向济恺,玩玩可以,但必须带脑子。对于康和集团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是不配成为向太太的,即使她生出了儿子。”

对于向绮缘这种逐利斗狠的商人特性,向济恺早已习惯,所以明知她指的是自己母亲也没什么情绪。事实上,在向家那种环境下成长的认知来看,人是天生带等级的。向济恺被熏陶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反驳。

很显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带着主角光环来祸害大众的,不服不行。

之后,向济恺着手调查何恋恋,很容易就发现了徐嘉宇的身世。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男人,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孩子在外游离,徐念的二次逃离之后,他终于开始行动了。第一步就是为自己正名,望着怀里和自己小时候几乎一样的脸孔,他纠正道:“我不是电梯叔叔,你应该叫我……”

“向济恺。”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徐念出声打断,握住了病床铁架稳住自己微微发抖的身体,祈求般轻道:“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