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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后余温
朱郁筱
2242

蒋乔如她所愿停了下来,看着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好好的,停下来干什么?”

肖妧看了刘阿姨一眼,冲她笑笑,对蒋乔道:“我听说,新媳妇入了那穿堂门,就生死这家人,死是这家鬼。蒋公子,您也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不太好吧?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蒋乔的脸顿时黑了,这人跟祖宗似的,临了怄气什么啊:“你哪里学来的规矩,谁说这门是专门给你开了?”意思让肖妧少自作多情。

肖妧倒真没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看向领路的刘阿姨,用眼神问她开这门是不是这个意思。刘阿姨笑了下道:“现在不讲这个。搁在以前,这六门齐开是长媳才有的待遇。”

肖妧骇了一跳,以长媳的待遇请她入门,这也太周到了吧?这让莫银川脸往哪里搁?肖妧抬眸看向蒋乔,对着他高深莫测的脸,扯了个虚伪的笑,“蒋公子,您看,这礼实在太大了。我可不敢进这门,您还是让我走吧。就我这出身,没得辱没了这门楣。我心慌啊。”心中却也知道她今天来了,是如何也不可能走掉的,忍不住叹气,难道又要搬进宅门了吗?

蒋乔正生气呢,懒得搭理她,横了她一眼,只道了个“事多,不嫌烦”。肖妧心中叹气,也不敢使唤这大少爷,就跟刘阿姨商量道:“这礼实在太大了。而且,大嫂也在,我进这门,当真不妥当。您老能不能帮我进去问问,改日再来拜访?”

刘阿姨这下明白蒋乔并没跟肖妧说太多家里的事情,并不知道蒋乔过继给了大伯,而他大哥佟海随了母姓,在蒋家别谱上。蒋乔名义上就是这辈的嫡长了,而肖妧这个媳妇自然是嫡长媳,这门自然入得。

蒋乔见刘阿姨看她,眉头微拢,迈了一步,见肖妧没跟上,便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肖妧脾气也上来了,心里打算主意要破罐子破摔,不给这家人留什么好印象。两人就在院子里扯了起来。蒋乔到底顾及她是个女的,怕拉伤她,扯了几下,冷笑道:“别给脸不要脸。”

“脸是要的,但也不能糊里糊涂吧。”肖妧拿出跟他讲大道理的架势,束手而立,头微扬,盯着他的鼻梁,让他能看清自己的表情,“入那门,一要明媒正娶。我可算不上你明媒正娶的吧?现在没有媒人礼,可结婚之前见家长这一关也没有。说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一直很,很自卑。总觉得自己跟你结婚,算是淫奔。”

“你?”蒋乔被她最后那个用词,弄得脸更黑一层。攥紧拳头,若不是修养好,指不定真一拳挥在肖妧脸上,送她两个熊猫了。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雅。”肖妧就是打算把蒋乔激怒,又再接再厉道,“你也结过婚,应该知道结婚礼仪吧。先订婚,明告天下,我们将成为夫妻,亲友俱知,就算现在人不讲,但并不代表没有,只是模糊了些许概念。咱们当真算不得礼成,领了结婚证,您可不会忘记,您把我丢在哪里了吧?荒郊野外的马路边,下着雨,我差点回不去。甚至差点被车撞的时候,都忍不住想,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呢。就算这些都不算,可有一点,您也得承认。作为女婿,作为肖家半子,我父母去世,您又在何处呢?一没吊孝,二没烧纸,三没行礼。我父母在天上,可是不认得你的。您说,我这不算明媚正娶,如何有脸堂堂正正入那门?那门可是穿堂门,名分不正,怎么敢穿过去?你心不慌,可我气喘啊!”

“说完了没?没有继续说,我都听着呢。”蒋乔的语速平缓,声调听起来也很冷静,甚至近似冷漠,可他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今天,他得让着她一点,总不能让家里人看笑话。

“光听着,可不成。我说完您能放我走,跟我离婚?”肖妧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今天几乎不要脸了,就为了能搏一把,看能不能跟蒋乔离婚。她十分清醒地认识道,今天入了那门,往后就得替蒋家、替蒋乔担责任。不管曾经她对蒋乔有过怎么样的动心,随着那些个冰冷的夜晚,已经被埋藏掉了。她可以不恨他,不怨他,但是想要让她付出心力去维护彼此间的关系,她真的做不到。

“肖妧,别说你入那道门生是我们蒋家的人,死是我们蒋家的鬼。你入了我们蒋家的大门,这辈子就是我蒋乔的妻子。生死都得跟着我,想离婚,那就下辈子吧。”蒋乔身躯挺得笔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妧。这话多少有做戏的成分,演给家里人看的,但却也被肖妧气恼了。若肖妧今日老老实实跟他入了这门,见了家人,他还会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想想办法,把两人关系解除了。现在全被她自己搞砸了,可怨不得他。

肖妧听了,怔忡良久,想起那个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她才刚刚知道,他竟是不允许她生育的。他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因着两国的关系,她没法住进冷宫,不要王妃的体面。但,她真的不愿意见到那人,便以祈福的名义绝了他的恩宠。有时候,男人着实是个贱东西,你不待见他,反而愈发得他来招惹你。连着几次被要得狠了,她不愿意委屈自己,见找来的美人入不了他的眼,便装起病来。

那人却还不依不饶,强迫了她,还道:“元琪,你给我记住,别说你病了,就是你死了,你也是我的人。死了也得给我埋一个坑里去。”

是的,元琪是她那世的名字,那人叫肖隆庆。他喜欢她称他三郎,他也说过他欢喜她,可世事无常。欢喜终究只是欢喜,刻不入骨血。想必她死后,入不得他眼,跟不了他一个坑埋。

想到她死前那把火,那只莫名的手,她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能再想。再想她便会原谅那个人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救他,他恨不得她死一千次一万次呢。

“愣什么?还不走!”蒋乔见她走神,忍不住冲她发火。这人一副深思的样子,不知道又想什么歪门之理呢。

肖妧抬起头,凝神看了蒋乔好一会儿,才幽幽叹气道:“蒋公子,您这又何必呢?你既无意于我,我也无意于您。咱们要是这么做了,岂不是骗人?不是说,谎言如雪球,只会越滚越大,我只是不想将来的局面无法收拾。更准确的说,是我不想和您一起承担我承担不了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