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乔突然站直身躯，往浴池走去，听肖妧重呼一口气，似要往门口逃，脱掉裤子，往洗篮中一扔，喊道：“肖妧，你把我的衣服给准备一下。都在衣柜里。准备好了，过来给我搓背。”
到了门口，刚门把，正准备旋转，开门离去，突然听到蒋乔的喊声，肖妧的肩瞬间垮了。她面门哀叹了好一会儿，第一后悔没早点离去，第二后悔干什么殷勤给他放水，第三后悔为什么要认识这么个人，第四恼恨自己为什么心虚。磨蹭了好一会儿，听到蒋乔再次喊她：“肖妧，你听到了没？”
肖妧回了一句“来了”，嘴里念念有词地帮他找衣服，几乎走三步退两步地往浴室去。
蜗牛女终于到了浴室门口，蒋乔讽刺道：“刚才还跟兔子似的，这会儿成蜗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含羞呢，我全身，你哪点没看过，装什么纯情，也不嫌矫情得慌。过来！”
蒋乔舒服地躺在浴池里，根本看不到肖妧眼中快要蓄满的泪水。等了好一会儿，蒋乔没听到动静，扭头看她，才发现蜗牛女在落金豆。他哈笑一下道：“你不会又分不清什么是沐浴液，什么是洗发水了吧？不知道，我告诉你不就成了，还值当哭。”
这是肖妧闹得一个笑话。在y城时，她给蒋乔当保姆，洗发水和沐浴液总是傻傻分不清楚。有次蒋乔错拿了沐浴液洗头，觉得味道不好闻，姜味的，冲肖妧吼。那样子要打人，把肖妧吓哭了。她就这样哭，不出声，先憋着，憋不住了，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那时候，他为什么冲她发火呢？好像因为在机场被前妻夏静子摆了一道。心情十分的悲凉，又撞到这人做事儿不用心，便记恨上了。
大约是这样。蒋乔见肖妧没破涕而笑，叹口气道：“肖妧，我们现在是夫妻啊。”
而肖妧的悲伤来自于蒋乔之前那句“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她用手背遮住眼，声音低了十度：“你不是问我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吗？我确实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
听着女人哭得不能自已，蒋乔当真不忍心让她因自己如此悲伤。他快她一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在n城，因为我受了委屈。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之前肖妧只说她被人找麻烦，没想到竟然被人推下楼梯，中度骨折加轻微脑震荡，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怪不得她把结婚戒指卖了。大约他被逼到那个份上，会……
“不……”不用你补偿，后面这些字眼还没出来，肖妧看着着身子从浴池出来的男人，先怔了一下，随即尖叫一声，捂着脸要往外跑，却被男人快一步抱住了
。
肖妧只觉浑身僵硬，窝在蒋乔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她想动的时候，从门外传来大伯母殷勤的询问声：“柏之，肖妧，你们怎么了？”
蒋乔冲脸红成蕃茄的女人邪邪一笑，一本正经地回外面人的问话：“没事儿。肖妧在浴池摔了一跤。”
外面的两个老女人互看一眼，大伯母低声问道：“我耳背，你听清楚了没，是浴池，还是浴室？”
“好像是浴室。”刘阿姨也不是很确定。
“浴池吧？”大伯母有自己的猜测。
算了，不管是浴池还是浴室，反正都和浴有关系。看来这饭还得继续热。大伯母冲刘阿姨努努嘴，小声道：“走吧，别站在这里，让人知道了，为老不尊哦。”
浴室里的男人盯着一脸怒容的女人，笑得格外开心，低声道：“他们应该走了。”
“你是故意的！”肖妧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从他怀里挣脱，不可避免的要看到不良一幕。可被他抱着，她前胸发热，后背发冷，简直是一火一冰，两重天。
“你很聪明！”蒋乔承认得十分坦然，笑了一下，伸手要扯肖妧的衣服。肖妧哪里会愿意任他拿捏，自然是不愿意。
她愤声道：“你松开，你，你流氓，你，你无赖。”
蒋乔呵呵一笑，继续与她的衣服杠上了：“老子就是流氓，就是无赖，怎么着？我对自己老婆耍流氓，这叫情趣。你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
“你不能强迫我！”肖妧再次哭出声来。那件事情让她怕了，她可以伺候他，但不包括那档子事儿。
蒋乔连着忙了这么些天，又去了n城了解了肖妧这一年的生活后，竟然觉得心堵得慌。他找不到出口，看到肖妧，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她给明白他心里多疼她。可是她却说，他不能强迫她！蒋乔没回话，修长的手指十分熟稔地剥掉肖妧身上的衣服，而后将她的身子翻过来，看到腰腹间的那个淡掉的伤疤，眸光阴测测的。
“你畜生。你流氓。你坏蛋。”肖妧粉拳使劲捶打着蒋乔的胸膛，这是她唯一能发泄怒火和羞辱的办法。
“够了，还不嫌烦！”蒋乔大喝一声，抓住她的胳膊，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她扔进浴池。然后，长腿一迈，也进了浴池。
肖妧双臂交互抱着肩膀，蹲在角落了，在热度尚可的水里，瑟瑟发抖地看着蒋乔。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甚至是仇恨。
蒋乔无视她眸子里那些情绪，伸手过去：“过来！”
肖妧摇了摇头，又往后退了一下。
蒋乔长腿一抬一落，水花四溅，呛到了肖妧。他趁她揉眼时，伸手抓过她，将她困在怀里，附唇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是你丈夫啊。我不会不要你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我要离婚，我讨厌你，讨厌你们！”肖妧腰腹的疤痕是来此五年最悲惨一年留下的印记。父母没了，房子没了，二姐不见了，大姐去国外，连他也没有了……多少次躺在狭小而空旷的出租房里，她浑身冰冷，在夜里她被前世今生的恶梦纠缠，无处可逃，极欲死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