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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侯门宠妻
撒不了疯就发傻
3271

“到这山上的第一晚,还是先去拜见一下主人比较好吧?”尽管对于外出山林打野味的提议很是心动,安锦绣还是有些踌躇。

“师傅昨日上山采药,少不了要用掉三天,如今还不在这里。”

景阳捡起一堆柴火,拿出火折子点燃,又在周围的一圈撒上细密的白色药粉。

山林间晚风习习,与正午时候不同,带了些透骨的湿寒,药粉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慢慢的发散开去。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景阳将安锦绣安顿在点燃的篝火旁边,自己则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山林间的野物不少,怪声似远似近,安锦绣只聚心宁神的拿着一根树枝的枝杈将散落的火种拨弄到一处。

脚步落在断落的枝桠上发出噼啪的脆声,却和火焰里被撕扯开的竹木爆裂声混在一块,几乎分辨不出来。可是身后人靠近时候的气息太过强烈,安锦绣几乎都不用刻意防备的去感知。

她转身,一个笑意吟吟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她身后。

“明远见过嫂夫人,”自称为明远的男子端端正正的躬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不变,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安锦绣。

安锦绣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脸上也端出个客气疏离的笑容,并没有说话。

他们身处的地方离竹屋并不近,也不是必经的道路,景阳走了不过一会儿,他便出现,倘若不是瞧准了时候过来,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早前便听说过师兄的婚讯,只是山里的规矩甚严,这才一直没有下山,如今看来未曾提前见到嫂夫人还真是一大错事了。”

林明远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安锦绣的脸上,往细处看,多得是几分猥琐和不堪的神色。

安锦绣眼光一冷,开口道,“哦?在我看来,九垟山的规矩自然有他的好处,不然少不了放下山些奇珍异兽,恐怕山下百姓老实守礼,总要骇一跳的。”

林明远脸上轻浮的笑意一滞,心里暗暗啐了一口,明面上却不得不装着糊涂,他向前一步正想再说话,两道黑影便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明远师兄。”

安锦绣垂了眼眸,自顾自的坐回去,心里也并不对这个林明远多存思量。

林明远脸上的笑容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全然僵在了脸上,他身形僵硬的回了礼,三言两语敷衍了,转身离去。

烤制的兔子在火光下滋滋的渗出油水来,配上蜂蜜的甜味,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他只说自己叫明远,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景阳用随身的小刀将兔肉一片片的片下来,等热气稍微散去些,送进安锦绣的嘴里。

“可他说话怪里怪气,”安锦绣的面上丝毫不掩饰对林明远的不喜欢。

“下次见到他,你不必理会。”

林明远比之鱼大两岁,比景阳迟两年入山,虽也同师承秦时门下,关系却已经远了。每两年景阳大多时候都在山下,交往就更加少了,景阳就也并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怪里怪气的,”安锦绣轻轻哼了一声,将头靠在景阳的肩上,“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离他们两人足够远的地方,一男一女正远远的看着那一小簇火光。

女子的神情愤愤不平,男子则平静许多,除了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凑近女子耳边低语,“你急什么,等师傅回来,怎么都是要开口让六师兄带你下山的,迟早都要天天面对面的相处,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呢,”

说话的人正是林明远,他身边站着的女子则是之鱼。

“哼,长了那样一张脸,看着便让人心烦,”之鱼愤愤的在树干上狠踢了一脚,树干受力,窸窸窣窣的摇动起来,掉下不少树叶。

林明远身形一闪,一把拉过她,闪身进了黑暗里。

不过是转瞬间,方才那摇动的树干便停了下来,伴随着这个动作的,是那忽然不知来向的一行小飞镖,随着三声闷响,深深地插进了树干里面。

景阳神色不变,眼神却是一凛。

安锦绣见他的动作有一瞬的迟疑,却并没有想到其他,只推了推他的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景阳摇摇头,将目光放到安锦绣的脸上,“这山上的人不用多去交往。”

安锦绣虽有一丝疑惑,却还是缓缓的点了头,“我知道了。”

这山上的形式,总归是景阳懂得多一些的,安锦绣想,他说的话,总是没有错的。

而这山上的形式,真论起来就说景阳,恐怕都看的不是那么清楚呢。除了秦时,他手下的入门弟子有十五个,除去他的亲子两位,孙女一位,剩下的还有十二人。而这十二人里,有近一半以上的人为从前的梁朝效力,剩下的,各人心里一笔糊涂账,那都是算也算不清楚的。

秦时比安锦绣原先预想的看上去年轻许多,甚至连头发都是半黑的。秦之鱼站在他的身边,才算是有了点乖巧的气质。

秦时看过安锦绣,不住的点头,“不错,”然后又让她过去,将手搭在安锦绣的手腕上,亲自给她诊脉。

诊完脉向之后,也只是两个字,“不错。”

说完他又看向景阳,对他说道,“小丫头除了面嫩些,其他处处都是好的,我只没想到你这两年还真就成婚了,先前我还想着……”他看了一眼安锦绣,笑着又止住了话头,“罢了,你们来了便是难得,不若在山上多住两天,左右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情。”

景阳自是应了,安锦绣也款款的谢了礼。

除了站在一边面色难看的秦之鱼,众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再有一件事情,先前我也提过,现在免不了旧事重提,之鱼这孩子,从小被我拘在山上,如今也已经到了成人的年纪,我便想着让她跟着你们下山住一段日子。”

安锦绣垂着头没说话,等景阳答应了这事情,她这才笑起来,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

秦之鱼的脸上先是闪过欣喜,后头又有些厌恶的看向安锦绣。对于这些,安锦绣一概笑着看她,让人琢磨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秦时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有些无奈。

他将秦之鱼硬塞到景阳那里,为的是这九垟山上不能多为外人足道的事情。他就这么一个孙女,能保护的多好久保护的多好。如今南北两朝表面平和,内里却实际是波澜不断,一切会不会在南朝宣布成立的那一天爆发开来还不为人知。这都是暗地里的博弈,掌控在少数几个人手里的事情罢了。

其中的名与利,权与欲,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秦时和景阳去了书房单独说话,安锦绣告了退,转身离开,秦之鱼则立刻匆匆的跟了上去。

“我以后便也跟在师兄身边了,你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没法改变了!”秦之鱼叉着腰在岔路口堵住安锦绣。

安锦绣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我哪里说过这事情我放在心上在意着了?”

“哼,你面上自然是会装的,心里一定气极了吧?”秦之鱼轻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安锦绣,笃定极了的样子。

安锦绣将散落在耳边的那一小缕发丝拨弄到耳后,笑问道,“你以为你和我,对于爷来说,是一样的?”

安锦绣将散落在耳边的那一小缕发丝拨弄到耳后,笑问道,“你以为你和我,对于爷来说,是一样的?”

秦之鱼微微讶异于安锦绣的反应,没有原先预想中的勃然大怒,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似乎不大。可是除了这些话,她已经想不出其他能让安锦绣恼怒的话来。动手……爷爷也已经警告过自己,况且就算没有他的警告,光是师兄那次的手段,便已经足够让她发怵了。

“不一样,又如何,”秦之鱼握着拳头断断续续的有些生硬,只目光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样的位置。”

“我拭目以待,”安锦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语毕不再看秦之鱼,兀自转身走了。

秦之鱼对于景阳有这样的执念,是安锦绣没有想到的。可是这个时候,她依旧也没有将秦之鱼的话完全放在心里。女孩儿的成长中总有那么一个成熟值得仰望的人,那样的情感却不一定是爱情,也许有一天她会想清楚吧。

竹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锦绣推开窗户,外面正对着的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山林间的风吹吹落落,带动着竹叶起起伏伏,竹海生波,空灵悠然。

会和景阳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她原先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上一世诸多纷扰,原先的爱恨到了现下,竟似乎都不重要了。上一世那样的情感和牵绊,从来都不磊落光明,与其说是两人都认同的感情,不如比作在迷雾中的穿行,一前一后,一个看不见,一个看不穿。

重新活过一回,上一世的种种恍然似梦。可是这中间前后的种种,自己都一步走的比前一步更加踏实。因为所有的感情得到回应,触手可及的爱情全部化成甜蜜放在心间。

爱是让人坚强的,一点一滴从最内里的心底产生坚定的防御,同时生出守护的心情。因为珍惜,所以不愿被觊觎,不愿有一丝一毫被剥夺的可能。

作为爱人,也许他们两人都不算最合格,可是那又如何呢?

每一段感情由摸索开始,只要感情还在,其中的所有都是探索和寻找的过程。

只要耐心下来,安锦绣的心慢慢放松,她想,这之中的考验与阻碍很多,可是同景阳一起走的路,她愿意去尝试。

远处闷雷落地,传到九垟山的这处竹屋时,声音已然不明显。甚至这里天朗气清,丝毫没有觉察到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