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望的沉溺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南歌丢下手机忙赶下楼，遇见顾言生的第一眼她就梦想将来要做他的好妻子，听他，信他，他出门时嘱咐他路上小心，他回来时给与他最温暖的微笑。可是……
急匆匆迎下楼的南歌却定在楼梯转角处紧皱眉头笑不出来，他又喝醉了，结婚一个多月，她几乎夜夜听着他的醉话入睡。
家里的保姆兰姨忙扶住东摇西晃的顾言生走几步将他安置在沙发上。顾言生似乎舒服了许多，双手搭在沙发边沿，头向后仰着，强烈的睡意却被刺眼的光消散。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眼前亮如日光的吊灯刺得他眼睛发酸，脑袋也跟着打转。
他皱眉问：“怎么换了个吊灯？”
“少奶奶前几天叫人换的。”兰姨答，又缓缓地添了一句，“说来这别墅有很多年没这么明亮过了。”
这栋别墅是顾家的老宅，顾言生的祖父曾是共产党的高级将领，他的祖母则是该被批斗的资本家小姐，这两人的相爱虽匪夷所思却最终走到了一起。这栋别墅属于他的祖母，原该是被充公的，因为他的祖母嫁给可个成分十分好的祖父，所以对别墅的处置便暂且搁置。他的祖父母过世后这别墅便空了下来，用这栋别墅作为顾言生的婚宅也是实属无奈之举。
顾家以做珠宝发家，公司正待上市却突然无端被吞并，顾言生的父亲深受打击一蹶不振，顾母为了偿还债务变卖所有财产，最后只剩下这一所住处，便成了南歌和顾言生的婚房。
这屋里的陈设虽有些陈旧，古朴的气息却让南歌喜爱不已，最主要的是这里曾是顾言生的祖父母相守一生的地方，他的祖父母也曾是对立的，跟现在的他们何其相像。
南歌深呼吸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到他面前，轻轻责怪道：“怎么又喝酒了？你的肝不大好，不能喝酒你是知道的。”顾言生的肝不好，南歌是婚检的时候知道的，她想婚后把他养得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可她没有机会。
顾言生大笑了两声，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南歌朗道：“你凭什么管我？付南歌，你以为你是谁啊？”又笑道，“付南歌？我怎么忘了，你还有哥哥叫付南东，他有资格管我，你怎么会没有？”带着自嘲的意味。
南歌上前两步扶住他，语气依然温和，“我们回房间说。”顾言生却狠狠地将她甩开，让她打了个趔趄退了两步，他也不稳地晃了几步，依然大声地吼道：“顾家都怕付南东，也怕你，可是付南歌，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嫁给我吗？如果想找一条惟命是从的狗，我很适合是吧！”
“少爷……”兰姨想劝说却被南歌伸手拉住，南歌笑说：“兰姨，你先回去睡吧！”她不想他们的不堪被别人看在眼底，关起门来只有他们两人时，他的任何话她都能受，只管当那是醉话就好。
南歌又上前去扶他，他同样是狠狠地将她甩开，她却又上前，一来二去，反反复复，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场无止境的拉锯战。
“滚开。”顾言生气恼地吼叫了一声，他在警告她，他此刻很危险，希望能逼退她，而南歌却依然毫无惧意，她知道顾言生从不对女人动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言生。”这一声威严的叫唤来自顾言生的母亲江秀年，她的房间是别墅楼下的客房，人到中年睡眠本来就浅，三更半夜的响动自然能将他们惊醒，又或许她根本就没睡。
顾言生看向母亲，咬牙闭了嘴，即使喝醉他还是不敢有忤逆，他甩开南歌的手向楼上走去，南歌对江秀年弯腰致意完忙跟上去。
刚进门顾言生忽地伸手拉住南歌，没等南歌反应一个力道便将她带着抵在门后，后脑勺磕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南歌抬头看他，那么近，近到能听见他微怒的呼吸。即使到现在，见到他依然会心跳加速，那让她感觉自己活得无比真切。
他低下头缓缓地向南歌靠近，咫尺之距南歌转开了头，这一举动似乎触怒了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眼睛里尽是鄙夷和不屑。
“我讨厌你身上酒精的味道。”南歌说。
“所以我喜欢喝酒。”顾言生答。
猝不及防而霸道的吻，来势汹汹。顾言生原以为南歌会反抗，至少会假装着挣扎一下，而事实上她只是安静地任他作为。他惶惑地放开南歌，南歌好像突然失去了力道整个人倒在了顾言生的身上。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真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