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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泽拓藏心生怒气
红颜祸水录
藜照
3568

第11章 泽拓藏心生怒气

泽拓跟着父亲从宁家出来,看着天上的月亮,思念远在尧溪的母亲。他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怎样相识然后结合的,他只是觉得,这个被自己叫做父亲的人,根本不爱自己的妻子,或者说,不爱这个妻子。泷孜在维洛国内有自己的家庭,甚至还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这是他无意中听到的。事实上他也没有故意隐瞒,只是娶自己的母亲时没有说过而已。泽拓身上流淌着一半江卓人的血,使得他在维洛国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称呼他为下等人,贵族和平民的血统混合就不再是贵族了。他身上流淌着一半维洛人的血,让他在江卓的日子也过得并不舒心。多数人都认为他将来必定会是一个叛徒,背叛江卓投靠维洛国。

可是他依旧能得到父亲的欢心,他原本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拼命学习骑射,国学政治算数天文地理他样样精通,就连士兵的训练,他也必定是拔得头筹的。甚至因为他太过于耀眼,被同学盯上,疏远他,暗中欺负他,他也用自己的拳头和脑袋让那些人付出了代价。只是他错了,他父亲从来不会因为他的优秀感到骄傲,只会因为他的强悍感到开心。泷孜的手中有一张好牌,可以得到上级的赏识,那就是他的儿子,泽拓。他期望着他能够站在维洛人的队伍里上战场冲锋陷阵杀死江卓人,得到江卓的土地与财富。

“宁家不错吧?”在路上,泷孜问一直沉默着的泽拓,“季家云家和蓝家都太封闭了,只有宁家敢于走出来,走向世界去看看。”

“是的,父亲。宁家比较开放。”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心里却在嗤笑,宁家不过是想去维洛国,怎么成了想去世界看看了?这个世界大的很,江卓的面积就比维洛国大。他父亲有时候未免太自我肯定了一些。他明白泷孜为什么会这么说,临安的季家云家和蓝家,对泷孜的态度都是不瘟不火的,他考察了很久,最终从宁家下手,企图逐一攻破这些权贵人家。他只是不知道父亲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若是跑来临安之后偷偷画地图他还会觉得泷孜是在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两个人于是一路无话。

回到来江卓暂时居住的房间,泽拓坐在桌子前面,双手握拳,不知道在隐忍什么。过了两三分钟,他突然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门外有人贴在门上,小声问他:“少爷,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泽拓躺在床上,眼神稍稍向门外斜了一下,淡淡说:“没事,陈伯,进来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是——”门外答声,进来一个身形伛偻的老人,他将桌子收拾好,看到床上的人正翘着二郎腿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么,少爷?”

“没什么事,我爸想让我娶宁家的小姐。”现在说的很轻巧,也不知道刚刚发脾气的人究竟是谁。

“宁家的小姐应该不错吧?”陈伯笑笑,“你看了不喜欢?”

“你说什么呢,陈伯?”泽拓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现在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好么?你说我能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孩子有什么感情?还是一个,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女孩子。不行,我不能娶她,我可不能确定自己能对她负责。”他母亲就是前车之鉴,嫁给一个根本就没有责任感和亲密感的丈夫,无论是对一个女人还是对一个孩子都是不好的。这不是金钱地位能够弥补的,爱不爱,亲不亲,也是不能假装成功的。他母亲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不知道,就是这样才伤人心啊。

“那你怎么办?能够拒绝你父亲么?”

“不能,”泽拓笑了,“但是我能让对方拒绝啊。”

“那就看你自己的了。”陈伯慢悠悠走出门,“我就先去睡了,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你也早点休息吧,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好的,陈伯,我这就休息。”

陈伯是他从母亲那边带过来的人,有什么事泽拓也不避讳他。出门的时候,陈伯也是唯一一个可靠的能够与之谈心的人。

前朝遭到国外从海上入侵之后,许多新思想也随之从海外进入,沿海地区的省市是最先接受这些新思想的熏陶的。宁鸢儿和季浩源这样的新派人士走得近,自然也接受了“婚恋自由”这样的想法,只是想法要付诸实践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家里母亲显然是不会赞同她这样的做法的,在她母亲看来,这是伤风败俗的。

古代的话本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故事,高官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姐,站在绣楼里极目远眺,伤春悲秋,突然就跟一个穷酸书生看对了眼。然后那小姐在热心的贴身丫鬟的帮助下与秀才卿卿我我暗度陈仓,最后被家中的家中的老人发现。那些吃了四五十年大米馒头的掌事人,还是朝中数一数二的清官,给大家修桥铺路的好官,突然就成了棒打鸳鸯黑脸铁面的坏人。最后的结果就是书生考上了状元迎娶了小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当初她母亲是不能看这些话本的,后来嫁了人,是宁霖琦走在路上顺手买了几本回来给她看看打发时间的。听人说,这些故事体现了古代人的反抗精神,恩,反抗封建家族。

陆华诗家里人不让她看这些也是怕她生出了情爱之心,偏偏去找那些油嘴滑舌会骗女孩子的男人做出什么私奔未婚先孕之类的事。可没想到她看这些话本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那些个小姐怎么能看上那些穷酸秀才呢?她知道这些写话本的人多是一些怀才不遇的秀才,梦想着美娇娘和高官厚禄,可事实上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大家闺秀的生活,也不理解女孩子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那些轻佻没责任感喜欢人家女孩子不提亲就睡了人家的男人傻子才喜欢!

宁鸢儿听她母亲说完之后,觉得,这话没问题。所以后来,她又将这段话转告给了夏曦瑶他们。像容芷这种从来都跟正常人想法不一样的人,想得都是“哇,他们两个在屋子里面那个那个,丫鬟就在外面听啊”,或者是,“你说要是没有丫鬟给他们开后门,两个人是不是会爬墙啊”。至于夏曦瑶,比她还要歹毒。

“据说,当初《西厢记》的结局根本就不是大圆满。张生上京考试成名之后,就把家里面的崔莺莺忘记了,娶了另外一个女的。不过看戏的老大娘们不喜欢这个结局,给作者扔菜帮子和臭鸡蛋让他改了。”夏曦瑶顿了顿,“所以张生就是一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小人罢了。而且,就算不是他自己弃的,前三甲不都是各大官员争着抢着要的么,你说他还没娶亲呢,能拒绝么?”

宁鸢儿和容芷:“……”默默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跟夏曦瑶说什么美好唯美的爱情故事了,因为她随随便便就会把它变成凄凄惨惨的社会纪实故事。

总的来说,宁鸢儿虽然想过要找个帅帅的小哥哥玩自由恋爱,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大棒子。可不管怎么样,让她嫁给泽拓那种阴人,她做不到。

陆华诗取出毛笔将女儿的生辰八字写到红纸上,想到以后女儿嫁了人自己和丈夫就是孤孤单单的两个人了,若是老了也没有个能在跟前伺候的人。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悲凉,或许就是应该趁着年轻跟丈夫加把劲儿,给鸢儿生个小弟弟出来。

“笑什么?”宁霖琦见她自己坐在桌子前面弯了嘴角,好奇问道。

“想到鸢儿小的时候了,”她一说话,甚至笑出了声音,“我们问她想不想要个小弟弟,鸢儿一口否决了,说是想要哥哥不想要弟弟,后来还一个劲儿问我能不能生出个漂亮的小哥哥来照顾她。”

宁霖琦也想起这件事:“还不是眼馋能有个人对她好?有时候说这个孩子傻,她还不愿意听。”

陆华诗弯下头:“一个孩子到底是孤单了一些。”

宁霖琦刚想说话,门响了两声,陆华诗说了声:“请进。”

宁鸢儿的脸从门缝露出来,带着讨好的笑容:“爸,妈,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

陆华诗和宁霖琦对视一眼,心中想着难不成是今晚的事?

“那个,你们觉不觉得泽拓很奇怪啊?”她心里憋不住话,今晚被那人堵得心里不舒服,现在当然要找家人一吐而快了,“原来上楼梯的时候,我往后看他一眼,觉得他看我们家的眼神很不耐烦。后来临走的时候,我们握手,他还挠了我一下,眼神也不怎么好。我们家又不欠他什么,他怎么就那个样子啊。”

“这,他应该是不小心划到你了吧,”陆华诗知道女儿不会因为不喜欢一个人就会杜撰什么不好的话污蔑人家,所以只以为是小孩子简单地敏感心性,“还有什么眼神,能看出什么啊。”

“真的,”宁鸢儿看到桌子上自己的生辰,急得直跺脚,“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总要先观察一下吧,我的婚事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啊。”

“怎么随随便便了?”宁霖琦有点上了火气,“你跟那个不男不女的云禄谈婚事是不是就不随随便便的了?”

陆华诗听了这话,扯了扯丈夫的衣角,看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宁鸢儿瞥瞥嘴角,小声嘟哝:“这又关云禄什么事嘛。”小时候的戏言到现在还挂在嘴边,虽然她不太介意跟云禄深入交流一下。

“出门别说云禄不男不女,在家偷偷说,知道没有?”宁霖琦怕小孩子不知道,出去将他的话到处说,被云家知道了可不好。

“我知道的,我不会说。但是,你们也要好好考虑我的话好不好?”

“云家现在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家到时候是要搬到维洛国的,到时候和云家的婚事必然是不能成的。至于泽拓,现在也是订婚,又不是成亲,你不用过于担心了。”宁霖琦跟她好好解释,“他们家是能帮我们不少的,但是那孩子真的不好的话,以后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宁鸢儿点点脚:“那好吧。”反正还有好几年呢,她就不信那个大尾巴狼不会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