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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祭拜故人
焚琴煮鹤
睡着了的猫
2767

顾居安的脸上莞尔一笑,便向一边欠了欠身子,对毓笙说道:“姑娘请。”

毓笙微微低头,报以微笑后,便提起衣裙款款走在前,一把折扇至于右手手中,随着脚步的节奏轻轻敲打着左手的掌心,发出轻快的声响,顾居安也并不多言,只是同毓笙一道向不远处的驿馆走去。

建康尚远,顾居安在驿馆中挑选了一辆较为舒适的马车,择了一位车夫后,便拉开马车的门帘,对毓笙说道:

“姑娘请上来吧,路途遥远,咱们不如乘车前往。”

“奴家先行谢过公子了。”

毓笙进入马车车厢之后,顾居安对着外面说道:“可以出发了。”说罢,将门帘轻轻撂下,车厢内便恢复了安静。

随着车夫的一声高呼,车前的马儿低声嘶鸣了一下,便抬起蹄子走了起来。

行走在郊外的土路上,马车一阵阵的摇晃,毓笙时不时地撩开车厢的窗帘向外望去,湖清林幽,转过头来,毓笙看着顾居安几番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音:“公子,可是想听奴家讲讲那当年旧事?”

顾居安听的此话,也只得报以一个尴尬的笑容:“正是正是,小生对当年的事十分好奇,还望姑娘慢慢讲来。”

“家母曾经对奴家讲过,当年母亲脸上的疤痕,便是在庐陵为歌姬的时候,唱曲之时走了调子,几位显贵公子便仗着自己的位置比较靠前,向台上泼了一碗滚烫的茶水……”

顾居安听到这里,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便是令堂面上疤痕的来由?”

毓笙点点头:“正是,或许也是命数使然吧,家母当时便伸出衣袖遮挡,谁知这茶水便直直冲着家母的左颊而来,虽说日后用了不少珍贵药草,但是这疤痕一直好似一只恐怖的蜈蚣一般,至此,便再没有人来听家母唱曲了。”

毓笙微微垂下眼帘,顾居安赶忙问下去:“那煮鹤公子又是如何与令堂相识的呢?”

“那是因为,母亲虽然面上不宜示人,但庐陵的妈妈为了赚钱,便隔三差五让母亲戴面纱唱曲,那日一曲唱罢,有公子哥儿叫嚷着要揭开面纱一看,几番争执下,母亲毕竟是女子,终被那公子哥儿看到了面目,公子哥儿尖叫着离去,众人见状也都十分惊讶,只有一人……”

毓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顾居安随即说道:“那人便是煮鹤公子了吧?”

“正是,那人正是家父,家父不顾众人的惊慌,执意要赎回母亲,就这样,家父便将母亲从那庐陵之中带了回来。”

“看令堂面上的红梅,想必多年以来,令堂也得煮鹤公子的宠爱吧?”

话题至此,毓苼的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顾居安觉得自己失言,便慌忙弥补道:“姑娘莫要介意,是小生失言了……”

“公子哪里的话,多年以来,家母的确得到家父的百般宠爱,不过家父心中另有他人,家母身为女子,心中自然是有所察觉的,直到许将军道出了个中曲折,家母才得知此间的原委。”

毓苼的面色有所黯然,但语气也尽量地不动声色:“其实,多说无益,若不是当年有杜焚琴的存在,想来母亲与父亲之间也不会有次姻缘。”

“可是杜焚琴,终究是不能与煮鹤公子相伴白头啊……”顾居安的话里透露出一丝丝的惋惜与遗憾之意,毓苼听在心里,口中依旧不慌不忙:

“家母与奴家说起当年之事的时候,口中也似公子这般惋惜感叹,杜焚琴实乃世间奇女子,看得出庙堂与江湖的纷争利弊,分得清这世间的轮回规律,懂大义识大体,只不过可惜了……”

“可惜杜焚琴一介世间奇女子,若为男儿,定当在这君王群臣的风云际会之中一枝独秀……”

毓苼笑了笑,继续说道:“公子此话,奴家便听不懂了,奴家女儿身,只晓得杜焚琴以自身之力试图扭转家父的执拗,最终却殒命在家父的剑下,奴家年幼之时,常看到家父抚剑黯然的模样,现在想来,家父与杜焚琴之间,终是一番悲情难以终身。”

听到毓笙缓缓讲完,顾居安也慢慢沉下了心思。很快,空气之中只剩下沉默,顾居安便扯开了话题,两人说说笑笑,回忆着当年的往事,枯燥的路程倒也不觉得无聊。

马车依然在摇晃着,时不时有马鞭抽打的声音,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的光景,车厢外传来马车夫粗哑的声音:“二位,前方三十里外便是建康城了,眼看这日头已经偏西了,咱们是继续赶路呢?还是就近找个驿馆歇息呢?”

顾居安刚要开口,只见毓笙快一步拉开了门帘对车夫说道:“这位大哥,咱们先到前方寻个驿馆住下吧,我二人在城外还有些别的事情,就不劳烦大哥了。”

“姑娘客气了,不远处有家驿馆,咱们就停在那里吧。”

毓笙缩回身子,重新坐回马车之内,顾居安也不再说话,很快,随着马儿的一声低鸣,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位,咱们可到了啊。”

顾居安先行跳下马车,回头向毓笙伸出手,毓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左手,轻轻搭上了顾居安的右手,稍稍借力,便跳下了马车。

车夫将马儿拉到了马厩之内,便去找店家索要一些马草,毓苼与顾居安便也开始着忙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驿站门口,毓苼浅浅地笑着,回过头对顾居安轻声说着:“公子既然选择与奴家同往,想必是对家父的事情有所了解吧,前方不远处就是杜焚琴的一方墓土了,奴家此番前来,正是要将家父多年以来的思念诉诸于杜焚琴,不知公子,可愿一同前往?”

顾居安赶忙上前一步,双手作揖,回答道:“那便有劳姑娘了,还请姑娘前方领路。”

“公子随我来吧。”说罢,毓苼转过身,向着正西的方向走去,偏西的日头将毓苼的背影勾勒出一个瘦削的轮廓,斜阳将影子拉得细长,顾居安也动身赶上。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一处坟墓前,墓碑之上并无字迹和墓铭,四周林荫掩映,若不是毓苼有意前往,倒真是容易被人忽略。

毓苼提起身前衣裙,双膝跪地,双手捧着那把折扇,口中缓缓地说着:“晚辈毓苼,听闻杜家姨娘的英烈往事,感叹世事变迁,今日有幸,执此家父折扇,前来祭奠姨娘。”

说罢,向墓碑磕了三个头,顾居安也一道跪了下来,在毓苼的身侧,并未多言,只是一并磕了三个头。

西风骤起,吹起地面上的些许尘沙,毓苼在墓前低声讲述着这些年里毓钟对其的思念,顾居安在一旁并未插话,只是默默地听着,二人又拿了些酒食祭拜了一番之后,只见日头更沉,便起身向驿馆的方向走去。

“公子,可想再听奴家絮叨一番?”

“姑娘请讲。”

毓苼顿了顿,便开口说道:“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每日所见之景,便是家父在家中的书房内写书做诗,奴家不才,跟着父亲也学得一言半语的。”

顾居安忍不住打趣到:“姑娘过谦了,姑娘这般聪慧,怎能只学得一言半语呢。”

毓苼伸出衣袖掩住口鼻,低声笑道:“公子又笑话我了。”便哧哧地笑出了声来。

随即,继续说道:“那时,我家有很多人来求家父的墨宝,但都被婉拒了,不过是因为家父不喜欢钱财那些身外之物。”

“是啊,煮鹤公子一向淡泊名利,偏爱鹿与鹤,何其高尚。”

“说道鹤,家父的画作里,最多的便是鹤了,家父时常一边画着鹤,一边感叹,如果能有一只鹤就好了。后来,家父的这句话传到了裴格的耳朵里,那裴格一心追求权利,便想要拉拢家父为自己所用,知道了家父的喜好后,就打算用鹤来收买家父。”

临近驿馆的时候,毓苼俯身抖了抖衣裙上的尘土,口中仍是念念着:“当年裴格听说苏州知州进贡两只鹤给皇上,就想尽一切办法给皇上献美女,送宝物,话说尽才得到那两只鹤, 然后便打算把鹤送给家父。”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出了个小车祸,今天准时更新,以后都稳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