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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赠鹤之意
焚琴煮鹤
睡着了的猫
2738

顾居安也在毓苼的身后走进了驿馆的院子,车夫喂马归来,见到两人,点了点头憨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二人回复了一下便向客房的方向走去 。

“裴恪如此大动心神地送鹤给令尊,想必令尊也是喜爱至极吧?”

毓苼点点头,看着时候尚早,便在庭院中寻了一处树荫下的石凳,走过去坐在石凳上。顾居安也跟随着一起走过去,命店小二起了一壶清茶端来,自己便坐在了毓苼的右前方。

“家父爱鹤,早已经是这世人皆知的事情,虽然家父一向不喜与官场显贵们结交,但是裴格的礼物正中家父心意,还记得那日,裴格大张旗鼓地来到我家的庭院外,家父本不想出面迎接,但是裴格多次派人前来传话,家父更是听得不远处的阵阵鹤鸣,也是架不住多年爱鹤的一番偏执,家父便出去迎接了裴格。”

此时,店小二拎着一壶刚刚烧好的清茶前来,在二人的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两个洁白的瓷杯,慢慢斟满了茶水后,说了句:“二位客官请慢用,有事您招呼我就行。”

顾居安对他点了点头,店小二笑着离开后,毓苼伸出手要去拿茶杯,顾居安赶忙制止:“当心!烫!”

毓苼及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对着顾居安抱歉地笑了笑,收回半空中的右手,顺势捋了捋鬓角的落发,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捋发的动作,好似当年杜焚琴的低眉浅笑。

顾居安看得有些出神,微风吹过,一丝凉意使顾居安回过神来,便对毓苼说道:“令尊爱鹤,想必姑娘对鹤也是情有独钟吧?”

毓苼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奴家怎么能与家父那般清闲大儒比肩呢,不过说来鹤倒也是奴家的珍爱,若非如此,这些年奴家一人行走江湖,也总想亲眼见一见那高贵的白鹤。”

顾居安抿了一口杯中清茶,对毓苼说道:“这温度刚好,姑娘请用吧。”毓苼点了点头,伸手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浮起的茶末。

“刚刚说道,裴格将那两只鹤带到了令尊府上,那后来呢?”

毓苼饮下一口清茶,清了清嗓子,便回答道:“家父本不想见裴恪,但是一出门,便看到裴格身后,笼中的那两只白鹤,听母亲说,一瞬间,别说是家父了,就连府中下人,都觉得那两只白鹤好似仙境圣物一般,家父就更别提有多喜爱了。”

“所以,令尊就是收下了?”

感觉有些微的凉意,毓苼便将茶杯至于掌心之中,两只手捂着茶杯,感受从掌心传来的轻微暖意,对着顾居安说着:“那是当然,裴格当日前来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两只白鹤送给家父,听家中的下人转述,至今我还记得,裴恪说的那句话就是:‘白鹤清居淡雅,正配侯爷世间大儒的风范’,彼时年幼,父亲教我的诗词歌赋都不甚记得,但偏偏对下人转述给我的这句话一直铭记于心。”

顾居安轻轻笑了一声:“那想必是因为这句话,正配得上煮鹤公子的称谓吧。”

毓苼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继续说着:“家父看到那两只白鹤之后,眼神就再也没有移开过,裴恪也是感觉到自己终于送得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便执意要将两只白鹤留下,家父甚是喜爱,对裴恪的要求也没有拒绝,便叫下人将两只白鹤带到了庭院内,从笼中放出来后,两只白鹤也并没有惧人的表现,反倒是悠然自得地在庭院中闲逛。”

“鹤本是通晓人性的动物,这番举动,也不足为奇。”

毓苼感到寒意渐增,便对顾居安说道:“天凉了,不如我们屋内用下晚饭,边吃边聊吧。”

顾居安这才发现,自己只顾一味地听毓苼讲着当年旧事,却忘了天色已深,凉风渐起,自己男儿无妨,倒是苦了毓苼一个女儿家陪着自己在冷风中叙旧。

只得尴尬地陪着笑:“是我疏忽了,姑娘莫要见怪。”

说罢,两人起身,向房内走去,店小二抹了一张桌子安排二人坐下,顾居安对店小二说:“温一壶清酒,然后炒两个清淡小菜,对了姑娘是建康人?想必口味比较清淡吧?”

毓苼点点头:“随公子意,奴家都可以。”

店小二下去准备食材的档口,顾居安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令尊收下了两只白鹤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呢?”

毓苼到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将令一杯推给了顾居安,低着头,缓缓说着:“家父对两只白鹤自然是爱不释手,命家里的下人好生收拾出一块地方专门供白鹤玩耍,而家父一时兴起,也跟在两只白鹤身后把玩了好一阵子。”

“只不过,父亲太专注于两只白鹤,竟然忽略了裴格还在庭院之中,大概,都在我家院子里站了快半个时辰之久了吧。”

顾居安忍不住哧哧地笑了一声,毓苼听罢,面上露出一个责备的表情,但是也忍不住笑意,稍等了片刻,便继续说着:“大概也是有感于对不住裴格,家父一向不喜欢与裴格交往,但那日也只好将裴格请到了客厅之中小坐片刻。”

说话间,店小二送上了刚刚温好的清酒,又端上来了一盘清新小炒,顾居安谢过店小二后,拿起筷子,示意毓苼尝一尝,两人便开始边吃边聊。

“既然被令尊请进了客厅,想必,裴恪此时该说出一些他想达到的目的了吧?”

毓苼夹起一段香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一下,这才说道:“家父把裴恪请进了客厅,裴恪是何许人也,我朝一等一的政客,这期间,两人自然是谈论了一些政治上的话题,指方面,奴家一介女流,并不感兴趣,只怕让公子失望了。”

店小二又端上来一盘手切牛肉,对两人说道:“天气寒凉,二位吃些肉类吧。”

“谢过小二哥了。”

“嘿嘿嘿,客官们用,有事您招呼啊。”

店小二识趣地退至了后厨,顾居安说道:“姑娘不知,小生也可猜得几分,想必是裴恪认为现在民不聊生,想要拉拢令尊吧?”

“公子想得不错,裴恪以天下苍生为楔子,又直指当今圣上的诸多不是,还直言太子无能,圣上昏庸,都不是治世的良才,这天下更迭想必是不远了。”

顾居安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裴格的胆子也是不小,这等言语也敢说出口。”

“裴恪此人,觊觎皇位已久,那日与家父对话的时候,语言之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自己想窜位的意头,家父也是在官场中多年起伏的人,自然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裴格的意思,不过是感觉自己手中缺乏人才罢了。”

毓苼顿了顿,拿过杯子想喝一口水,这才发现杯中已空,顾居安见状赶紧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清酒递给了毓苼,毓苼接过来,莞尔一笑:“谢过公子了。”饮了一口清酒,毓苼觉得浑身变得暖了起来,便继续说下去:

“虽然家父听出了裴恪话里话外的深意,但是家父并未点破,只是一再表示,自己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当下就只想继续过着这种生活,每天写书做诗养鹤的日子,才是家父的最爱,任是裴恪怎办劝说,家父都一再表示,自己对改朝换代不敢兴趣。”

“那恪想必是要失望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当时裴格没说什么,既然知道劝不来,边也没有再多费口舌,两人寒暄了几句,裴恪便回去了。”

顾居安显然有些吃惊:“裴恪废了那么大心思,就这样回去了?”

毓苼笑着点点头,随即说着:“虽说是如此,但是后来,家父每天在家中把玩着两只白鹤,好不自在,虽说这期间,裴格时不时地便差人送来各种墨宝、书画,好多都是些前代遗迹真品,想要拉拢家父的意思这般明显,家父必然都都拒收了。”

话到这里,毓苼的脸上洋溢出自豪的表情,随即说着:“但是后来,裴恪又以丞相身份邀请父亲去青楼喝酒,父亲看在裴恪是丞相的面子上,也就答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