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没有善恶之分，他们想要活着，只能依靠阳气，刚才那只鬼为什么会跟着你难道你想不明白么？”
“她闻到了你身上的鬼气，若不是要找替身，为什么要跟着你。”
她从小的生活就是和鬼分不开，身上不免地沾染上了鬼气，这也是这几年来，她看到的鬼越来越多的原因。
“你不能因为他跟着我们就断定他想害我，这没有道理的。”那饿死鬼眼里的怯懦和虚弱根本不像是要找替身的。
“哼，笨蛋。”林聿被她一番反击的话气的不行，冷哼了两声，然后伸手抚上了她的脖子，小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男人却勾起唇角，诡异地笑了起来。
拇指在她脖子的第三根凸起的骨头上轻按了一下。
“啊•••”疼痛袭来，侵入骨髓。
“他•••真的想要害我。”
“所以说你笨还是抬举了，简直蠢得无可救药。”饿死鬼通过阴气渗透她的身体，想要上她的身，偏偏她半点没有发现，现在还怪他不该插手。
笨蛋！
“你这双眼睛是瞎的吗？”
林渝气的无语，伸手敲了一下小目的脑袋，又气又笑地说道：“白费了这双眼睛。”
小目其实也有些委屈，她确实没有想到那个虚弱的饿死鬼竟然会有这样的胆子，想要找人来做替身。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吃东西的时候，食物会有感觉吗？”
“•••”
这比喻说的很贴切，可是为什么感觉有些奇怪。
“这世上鬼的种类很多，他们自身携带的本事也个不一样，原以为你这双眼睛有用，现在看来你这双眼也是废的。”
小目承认自己在术法上是个半吊子，但是被人这样嘲讽，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堪的，但是鉴于这人救了自己，她只能默默地垂头不语，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男人说完这番话之后，似乎也解了气，不在继续嘲讽小目，车子幽幽地往小道上开，越开，天色越黑。
不过三点钟，天已经阴沉如墨了。
“林渝，这里有点奇怪。”她突然惊醒。
“现在又变聪明了？”男人轻笑一声，这一句话里没有嘲讽，却多了几分温情。
像是为了可以缓和气氛一般，他继续说道：“有我在呢，怕什么。”
知道小目那三脚猫的功夫之后，男人对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车子像是开进了隧道一般，什么都看不见，车内的音乐也不知合适被关掉了，周围安静的只剩下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隧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越往里走，只觉得越深。
车子的远光灯照的距离很远，突然车前闪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来。
起先小目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才发现那个红色的身影诡异的很，车子不断地在往前开，但是她却像是和车子相对静止了一般，保持着一个不变的距离就在车子的前方。
车子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小目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那红色的影子身上挪开。
两边的树林越来越茂盛，有的甚至延伸到了马路上面，马路越来越窄，车灯照到的区域也越来越小，林渝慢慢地也发现了不对劲，车速慢慢地降了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声音飘出来的时候吓得小目身体一抖。
“你看不见？”
“废话，看得见我还要问你？”林渝侧头过来瞪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有恼怒，仿佛她触动了他不可侵犯的地方一般。
小目缩了缩肩膀，伸手指着右手边不远处的一个红影说道：“有一个红影就在我们五米之外，跟着我们快有二十分钟了。”
她这话才说话，突然见前方一直垂着头的红影慢慢地抬起头来了，头机械地朝着她们转动，黑色的长发如瀑一般，但是却一动不动。
“她动 ，在拦我们的车。”小目突然拔高声音说道。
这个女鬼是听得到她们说话的，不然不会这个时候才有动作。
“吱•••”连续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撞上女鬼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看得到她的脸吗？”
“看不见。”小目摇了摇头，盯着那女鬼转过来的脸，入眼处全是黑色的长发，一直落在了腰间，遮住了她的面容。
“我们吃完饭出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天不可能就黑了的，所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就是这个女鬼在作祟。”
“替死鬼？”他的话让小目愕然地叫了出来。
爷爷曾经说过，替死鬼是这个世上怨气最强的鬼，他们一般都是被冤死的，所以身上带着浓重的怨气，只有这样的鬼魂才有颠倒阴阳的能力。
“看来你也知道。”林渝淡淡地说了一句，神情肃穆。
“我的术法有限，今晚开不了阴阳眼，所以我看不到那个女鬼，只能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她身上的怨气很重，如果我顾不上你，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注意的。”本来经过那饿死鬼的事件之后，小目对他已经另眼相看了。
“你来开车！”林聿直接下车到了副驾驶，让小目去驾驶座上。
“可是我不会！”
“想不想走出去?”在这个女鬼面前停车已经是大忌了，若不是他看不见，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遇上鬼拦车，切记停下来，否则一定会被这恶鬼缠上的。
“没事，有我在，你先去那边。”林渝神情肃穆，虽然脸色平静，但是小目却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氛。
不敢耽误，她直接在车里爬到了驾驶座上。
“挂挡，踩油门。”林渝简单的说了两句，然后给小目指示了几个地方之后，握住车档位，盯着小目的眼睛说道：“别害怕，我在。”
“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停车！”
“她在拦我们的车！”
小目感觉自己落在油门上的脚有些僵硬，那女鬼的长发挡在眼前，一只苍白如血的手慢慢地抬起头，动作缓慢简单，像是放置的门柜一般，似乎可以听到伴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用管，直接冲过去。”
“恩。”虽然她心里还有些慌张，但是听到他坚定的声音莫名地安稳了许多。
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那横在车前的胳膊被快速冲过的车子折断。
白色的手臂像是铁一般砸在了车玻璃上面，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来。
车子快速地驶离，小目下意识地往后视镜看，却突然见林渝凑近自己的面前，挡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往后看，继续开！”
车前没有血，也没有任何残留物，她更不知道后面那个女鬼是否跟上来了。
“我们要开到哪里去？”
前面的路看不到精尽头，而且后面的威胁也不知道何时可以解除。
“这里是她搭下的结界，如果那女鬼不除，我们根本出不去。”林渝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刚开始的时候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茂盛，可是自从他们撞了哪只女鬼之后，周围的环境似乎变得一模一样，像是在原地打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目的眼神不敢放松地盯着前方的路，两人的命现在在她的脚上，她不敢有半点的放松。
“别着急，她现在还没动手，也在等待时机，她会比我们着急。”
“我们现在在她的地盘，不适宜主动出手。”林渝淡定的分析，手中捏了两个诀，银币翻转在他的掌心，熠熠发光。
“这个银币是什么？”在她的认知里面，阴阳师常使用的媒介是黄符，据说这是自上古演化而保留下来的。
“钱啊•••”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若不是看到他用这个制止住了那只饿死鬼，或许还真的回信了他这鬼话。
他不愿意说，小目也不继续追问了，她没有追根到底的习惯。
见她不再追问，反倒是林渝有些按耐不住了。
银币在指尖灵活地翻转了两下，然后落在了他的手掌心，静静地平放着。
“银器有趋吉避凶的用处，它和黄符一样，只不过是阴阳师施法的介质而已，只是黄符那种东西，又扎眼，又土气，我用不习惯，所以就用这个了。”
“•••”
土气！这是什么解释。
不过按照他的风格，他像是真的会这样做的人。
“这个解释满意吗？”回答完之后，似乎很想知道小目的反应，他主动追问。
“嗯，你说是怎样就怎样。”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车子陡然停住，人却刹不住，直直地往前冲。
林渝伸手敏捷地抱住小目的身体，将车子的撞击力挡了一大半到自己的身上。
“嘶•••”剧痛从右肩处传来，很快，手臂失去知觉，变得麻木起来。
车子稳稳地停住，只是车头却已经狼狈不堪。
两人起身，这才发现车子撞在了一处树林里面，车头已经被撞的凹进去了。
周围的景色似乎明朗了许多，和之前走过的路完全不一样了。
小目还没有从这陡然的事故中回过神来，她扶额摇了摇混沌的脑袋，眼前一片朦胧，像是被蒙了一层纱一般，看不透彻。
红色的影子在后视镜中变得逐渐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