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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舒桃分家
重生之农家毒寡妇
秋姐
2732

昏黄的烛火跳跃着,映出土墙上单薄的人影,寂静冷清的氛围中,那道人影越发显得孤苦无依。

呆立许久的舒桃身子一抖,蓦地醒转,低头瞧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夭娘,又暗自垂泪了一掬,用衣袖擦擦眼角,端起放在炕沿的汤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稍抿一小口感觉温度适中了,便小心翼翼地掰开夭娘的樱桃小口,将汤药点滴不漏地喂进去。

此种状态下,自然喂得辛苦异常,可舒桃丝毫不觉得厌烦疲倦,一勺一勺地喂下去,又擦除掉夭娘无意识间溢出的苦涩汤药,终于药碗见底,舒桃这才放好药碗,将夭娘依偎在自己身边,低声呢喃:“夭娘,对不住啊,阿娘没有护好你,下次再也不会了……”

烛光闪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渗出舒桃那紧闭的眼皮间,晶莹剔透。

“轰隆隆!”

黑黢黢的屋子里,忽然被外面天空中飞舞的银蛇所照亮,舒桃迷糊中爬将起来,生怕犹在襁褓中的幼女被雷声惊醒哭闹,便伸手向一旁摸去。

空的,凉的,嗯?

睡意陡然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弥漫遍脊梁的阴森凉意,舒桃向四周看去摸去,却未碰到臆想中的孩子,她踉跄着爬下床,趿拉着鞋子绕着炕头又找寻了一遍,仍是没有。

舒桃冒出满头大汗,汗水却是冷冰冰的,她着急地张口喊道:“孩儿她爹,孩儿她爹,快醒醒啊,咱闺女找不见了!”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的夫婿不是早就失足悬崖下跌死了吗?闺女呢,也被变卖失踪了啊。

意识清醒了,梦境存在的基础也就消失了,但舒桃仍沉浸在那个令她心肠寸断的噩梦中不愿醒来,虽然是噩梦,可那梦中有她日夜思念的夫君和女儿啊!

突然有什么东西覆上她的额头,温暖且温柔,舒桃犹疑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虽憔悴惨白却笑意盈盈的脸蛋。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张小脸蛋便已柔声道:“阿娘是又做噩梦了吗,阿娘不怕,夭娘会在阿娘身边的。”

蓦然间如江水决堤,舒桃两眼间泪腺崩溃,昨日被那魔障的舒老五掐住喉咙险些断气的时候,不正是夭娘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上,才将自己解救的吗?

舒桃一把抱住夭娘,又松开怀抱,想要斥责,看到她裹上纱布仍有血迹渗透出来的额角,又不忍心了,只好轻声道:“你个傻闺女,不知道一个成年男子在魔怔的情况下,力道不受控制会有多危险吗?”

夭娘低下头,回答道:“知道啊,因为当时阿娘就很危险啊。”

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舒桃明白她的意思,夭娘是说,因为阿娘当时很危险所以她知道危险,但是也正因为阿娘很危险所以她明知道危险还要去咬他。

舒桃刹那间泪如雨下,径直搂过夭娘,紧紧用力好像唯恐不使劲抱住下一刻夭娘就会消失似的,嘴里不住地道:“你这傻孩子……”

夭娘双臂环抱着舒桃的脖子,不经意间看到了雪白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淤青手印,两只大眼睛便起了霜雾,俯首埋其间,夭娘在心底默默道了三个字:对不起。

舒桃以为夭娘被欺负受伤都是自己没照顾好她的缘故,而夭娘却认为舒桃被那舒老五制住咽喉几乎丧命是由于自己惹来了祸端,世上多的是遇到问题便相互指责的人,却少有遇到问题就在自身上找原因的,究其根源,无非是“爱”一字,爱之深,责己之切。

察觉到脖子上的湿润,舒桃只以为是夭娘后怕,轻轻拍抚了几下她的小脑袋,舒桃眼见天色已然近明,便问道:“夭娘饿了没?”

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夭娘那小肚子中便响起了造反的声音,“咕噜噜”个不停,夭娘那张小脸转瞬就成了红苹果。

舒桃取笑她道:“哎呀,怎么我们家夭娘,成了红娘子啦?”

夭娘涨红着脸反驳道:“阿娘不许笑我,我是因为……嗝……”

她说着竟然是又打了一个嗝出来,夭娘应该是更觉羞臊,泪光闪闪都要哭了出来,只听她吐字道:“好苦!”

舒桃恍然,应该是昨天喂下的药导致的苦味上涌,夭娘素来体弱多灾,加之她那个预知吉凶的天赋又容易让她害病染疾,因此常吃药物,只是以往喂药时舒桃都会放许多冰糖,连同汤药一起熬制,这样便不会让夭娘觉得味苦以至于难以下咽,然而这次夭娘昏迷不醒,为刺激她早些苏醒,舒桃昨日煮药时便并未放入冰糖。

舒桃轻拍夭娘的后背,将她那一腔酸水抚慰下去,便跳下床朝灶台走去,昨日情急,舒桃赶回来时将一背篓的柴禾与药材都扔在了路上,幸而那条小路没人常去,所以后来舒槐就去找寻了回来。

舒桃将干柴折成小段,放进灶膛里垒好,使之既不过于稀疏难以旺火,又不过于紧密而留有通风余地,待将锅里蓄好了水,将储存了半旬的冷冰冰的馒头码满竹篦,盖上锅盖便引火点燃了木柴。

舒桃回头望了一下正安慰着自己肚里蛔虫的夭娘,会心一笑,忙洗手择菜,在灶膛内捧了几枝已经燃起的柴禾,放进大锅旁的小锅灶膛内,又烧起了火,等细碎而富有节奏的切菜声响过,一阵热锅内水火争斗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内便混杂着青菜和馒头的芳香,诱得夭娘不禁口水直流。

等火势将尽,舒桃不等其他几屋的人起床,便将夭娘一同洗漱好,而后取出足够两人饭量的馒头和炒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在舒桃回来之前一直都是二房舒张氏早起生火做饭,近来改由舒桃负责之后,她的日子就有些优哉游哉了,每天早晨都是舒桃做好饭之后再叫各房的人起床洗漱,而后一起进食用餐。

可今日舒张氏醒得早,外堂生火炒菜的声音她听得真切,正等着舒桃唤她们起床,她才好装作刚醒的样子假惺惺道一句“哎呀,又醒晚了,又辛苦小桃做饭了啊”而后心安理得地享用不劳永逸的饭食呢,却不料久等不来舒桃的声音。

没办法,舒张氏被那饭香勾得食指大动,只好起身揉揉眼睛,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走出屋子,刚要开口再假模假样地夸上两句,没成想外堂中两人竟然已经吃上饭了。

舒张氏怒不可遏:“我说小桃啊,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给个小孩子拿着玉佩,不怕摔着磕着也就罢了,可你这吃饭都不用叫我……叫我公爹你阿翁他们了吗?”

舒桃置若罔闻,夹了一口青菜放到夭娘碗里,笑着对她道:“夭娘多吃些,这样你的伤病才能好得快些。”

夭娘重重点头:“嗯,夭娘会多吃的,阿娘你也多吃!”

舒张氏觉得自己成了空气一般,更加生气,跺脚道:“小桃,婶子跟你说话,你也不用回答了是吗?”

经她这么一闹,其他几房的人都稀落落地起床围了过来,舒冒仁披着一件大衣,皱眉道:“都给老子赶紧洗漱去,没事生事干,夭娘身体不好,昨日一直没有吃饭,小桃喂她先吃怎么了?”

舒张氏气恼公爹偏袒孙女,一言不发,赌气地就去洗漱了,其他人见状也麻溜儿去收拾。

半晌之后,见舒桃将饭食一样样地端上桌子,又把各自的碗筷摆好,舒张氏的眉眼这才舒展了少许,舒冒仁提筷在桌上点了几下,道:“开饭吧。”

众人这才手脚麻利地舞动筷子,开动肠胃。

舒桃将饭食摆上桌之后并未再度落座,而是返回外堂站在自己炕前拾掇东西整饬物什,未有片刻,她对着夭娘轻轻点头,夭娘懂事地蹦到舒桃怀里,又抱起舒桃整理好的包裹,将头埋在舒桃胸前。

舒桃轻轻叹息,抱着夭娘来到众人正在吃饭的那屋,对着舒冒仁一施礼,道:“阿翁,自打我回来之后一直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我想了想,打算和夭娘搬到村东角的那处老宅去,就在那边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