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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喝酒误事
我的自私先生
艾呢哞
3298

十二月第一天阴郁的天空泛晴,周暖意去送机。

周爸周妈悄无声息请假前来看她,一周以后又要飞快的消失。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往目的地疾驰而去,繁华喧嚣的城市繁忙依旧,周暖意收回视线,长方形材质坚硬,平面光滑,淡淡凉意。她正在安检口外周爸的怀抱里撒娇,捏着鼻子阴阳怪气逗周爸开怀大笑,周妈从包里拿出递给她的,“卡里有二十万,别整天省吃俭用,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我女儿受不得委屈。”

二十万对于家里是笔不小的钱,周暖意一惊:“妈……”

“千万别在我们面前哭鼻子,本来就丑哭花妆更人要。”周妈了解自家女儿,赶在她话前堵住她的嘴。在外坚强吃苦,报喜不报忧的周暖意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爱哼唧嘟嘴的小孩。“你实在舍不得乱花就拿去买房。再多我跟你爸也拿不出来,加上你这些年的积蓄应该能在X市买个单身公寓了,过两年等我们手头宽裕点买辆车给你。”

去年除夕为房子和父母吵了一架的她,手里握着卡羞愧难当。独自一人在外漂泊、浮萍一世,父母心忧。

周爸有次应酬醉酒,红着眼拉她坐在床边叨唠着“老爸后悔送你去X市读书了,壹壹长大不要我们了。”

“对不起。”为自己倔强道歉,她应该回老家孝顺双亲,却选择定居离家千里的X市。

“傻瓜。”周爸搂她在怀,拉过周妈。“两个都是我的宝贝,我们之间不存在对不起。”

坐在出租车上,蓝色卡片点点光圈,周暖意眼眸湿润。她和父母都是为家而活之人,轻易满足生活的一瞬感动,对未来的每一天心怀感激。

周暖意相中城北的盛鑫小区,借罗彤彤的朋友三寸不烂之舌以最低价购买了一套八十平米两室一厅的商品房。周末穿梭在城市各大商场。乔迁新居,周暖与想请几位好友吃个便饭。罗彤彤提出去虞山脚的下御食府。

周五一下班,十个人浩浩荡荡打车前去。

“来来来,甭客气,往贵的点。周公鸡大发慈悲,舍得拔毛。”罗彤彤吆喝,椅子发出咯吱响声,自从产假回来她的身材越发丰满往横向发展的趋势明显。

多年梦想终于达成,周暖意心情大好:“大家喜欢什么就点,一会喝一杯啊。”

“你千杯不醉的酒量,我们怎敢招惹你。”黄珊笑道,曾见识过周暖意酒量惊人,有一次参加同事婚宴,周暖意硬是将一桌人喝趴下,除了小脸红扑扑的,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后来才知道,她老家每家每户及其嗜酒,酒量惊人。

“我们十个人一起不信喝不倒她,难得今儿高兴往死里喝,孩子我也不管了,不醉不归。”儿宝的罗彤彤都这样说了,大家也就放开,嚷嚷着喝死谁,干掉谁。

吃完饭,酒过三巡,醉倒一大片。联系出租车司机将人送回去,酒桌上只剩三个人。摇摇晃晃着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汪丁丁,扶着门口舌头快捋不直:“我刚才好像看见徐思美了。”

“她来这干嘛?”黄珊打了个酒嗝,阖着眼睛问。

“缠男人呢,好像是周暖意你们班孩子的家长。”

被点名的周暖意抬头,目光清澈,说话有些轻飘飘地“哪个家长?”

“就是蓝眼睛黑头发混血他爸。”

汪丁丁飞记忆犹新,垂涎付轶知美色已久,飞快说出,一点看不出已是微醺之人,周暖意呵呵傻笑,心想“笨蛋,是他哥不是他爸。”

罗彤彤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涂着大红色指甲匹配惨白的脸,活脱脱鬼片贞子“不找个正经人家嫁了,整天招蜂引蝶。连有妇之夫都要勾搭,可恨。”周暖意没跟罗彤彤提过,那天她早走,自然不知付轶知真实身份。

“当小三当上瘾了,兄弟们上,咱们为民除害去。”罗彤彤扯开凳子,头发凌乱,一脸慷慨赴义。

黄珊和汪丁丁脑袋空白,随声附和道“为了革命胜利,我等捉小三义不容辞。”周暖意脑子也有些昏沉,好在理智还在,劝道“别过去,不关我们的事。”

罗彤彤早就看徐思美不顺眼,整天高人一等的做作样。“不行,她平时怎么欺负我们的,我们要讨回来。”

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人步下生风,周暖意扶额,自求多福吧徐思美。

“妖怪,站住。哇呀呀呀,看老衲还不收了你。”徐思美头皮一痛,龇牙咧嘴的叫道“疯子,放手。”

罗彤彤根本不理,嘴里念念有词“人要脸树要皮,徐思美你勾三搭四,败坏社会风气,往做人民教师。”黄珊和汪丁丁一人一边架着徐思美,任由罗彤彤在她身上又抓又挠。

这几天付莫怀身体好了不少,付轶知就想着带他来御食府吃饭,坐下不久,一个浑身香气熏人的女人缠上他,以餐盘不小心弄脏他衣服为由对他乱献殷勤。她身上浓郁的的气味令他呼吸道不畅,咳了起来。

那女人越靠越近,险些令他喘不过气“你走开。”付轶知推开她,扶住一旁的柜子低咳。突然,杀出几个女人,拉着名叫“徐思美”的女人一通乱骂,他才得以解脱。

紧簇的长眉松展开,混乱人群外有一个女人倚在楼梯口看戏,津津有味。一改她清一色运动装,暖棕色披肩发,浅粉色蝙蝠袖毛衣,黑色紧身牛仔裤搭配五厘米的同色短靴。

周暖意神色不动,静静等待罗彤彤们发泄之后,慢慢踱步过去。被松开的徐思美疯了一样扑过来,周暖意眼疾手快按住她。一手掐住她的喉咙,一手紧紧握住她躁动的双手,用力推她撞上坚硬的墙壁。右膝盖死死抵住她小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前你是怎么欺负我们的,现在十倍奉还。”她无所谓,不代表能忍她欺负彤彤她们。

徐思美家境好,仗着是王美丽的侄女背后玩阴的。平时小捉弄就忍了,见好不收还将罗彤彤出国学习的机会抢了、把黄珊的论文盗窃改名发表。

徐思美疼的脸部扭曲,喉咙被周暖意狠狠插住,全身动弹不得。“园长是我阿姨,今天你们伤我,我一定会让她开除你们。”

罗彤彤、黄珊、汪丁丁酒意减半,园长不能随便开除她们,但难免被穿小鞋,“暖意,要不放了她吧。”黄珊犹豫开口,明着面和徐思美起冲突不明智。惹恼了王美丽和徐思美,今后日子就难过了。

“哈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主动权再次回到她手里,徐思美趾高气昂,眼里熊熊怒火。

周暖意力气一点都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用力,徐思美的脸涨红说不出话。她周暖意最忍不得,别人如何待她,她就如何还人。罗彤彤们慌了,真怕周暖意掐死她,急忙上前拉扯她的手 “暖意,松手。”

周暖意力气大,三个人都拉不开,眼看着徐思美两眼翻白,酒全都醒了。只有周暖意一个人仿佛走火入魔,满脸怒气。周围的食客将她们团团围住,指指点点,好像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好了,放手。”她手腕冰凉,耳边响起熟悉的沙哑,语调悠悠,不缓不急。

刚才魔怔的周暖意竟然听话松开手,徐思美顺着墙壁滑落,双手护着脖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你竟然要杀我!”徐思美指控地说道,刚才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罗彤彤三人对视一眼,事情闹大了!

周暖意听闻不语转头望他,嘟着红唇“她总欺负我们。”得不到糖果委屈的孩子,小鹿般灵动的双眼看着他一眨不眨。

付轶知蹙眉,目色幽深“知道了。”

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周暖意尾音微颤的撒娇意味,像极了付莫怀眼巴巴讨好的模样。

徐思美缓过气,站起来瞪着罗彤彤们,视线停留在周暖意身上“周暖意,你等着蹲监狱吧。”她妈妈是妇联主席,父亲是实业大商,周暖意孤身一人逃不过她手掌心。面子丢尽,她要十分讨回来。

“徐小姐好大的口气,将我付轶知置于何地。”付轶知不知何时越过周暖意,步履沉稳立于徐思美面前,声线讥讽。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砸于水面掀起惊涛骇浪,X市商政界谁人不知几乎垄断国内海上运输半壁江山,豪忆的掌权人付轶知。

周暖意抬头痴痴望他,如雪苍白的侧脸,长睫淡淡垂落。

“付先生什么意思?”

“你该知道界限,徐小姐对付某死缠烂打就不怕你父亲迁怒于你。”近日她听母亲谈起,公司景不景气,父亲终日愁眉不展。有意和豪忆集团合作,可豪忆一直不松口,有意向沐氏抛出橄榄枝。到时强强联合,X市再也没有徐家一席之地。要是父亲知道自己惹怒付轶知,怕是会打死她。

徐思美稳住身形,“付总想要如何?”

“离开幼儿园另寻他处,不得为难她们。要让我知道,与付氏合作免谈。”徐思美心中冷笑,付轶知可谓想得周全,她这般威胁她如何为难。

“好。”徐思美捡起手包,咬紧牙关走了。

罗彤彤踌躇不前,站在原地吞吞吐吐向付轶知说:“谢谢您,付莫怀爸爸”。黄珊和汪丁丁也跟着道了一声谢。

付轶知不做解释,唇角滑出半个弧度,“不客气,有劳你们多多关照莫怀。”

醇香醉人的笑迷得罗彤彤他们不知西东,痴痴的笑答道“应该的。”

“彤彤,还喝吗?”周暖意依着酒柜,眼睛亮晶晶,小脸红噗噗,咧嘴傻笑。号称千杯不醉的周暖意失态了。

“喝屁啊都闹出事了。”三人拉着她结完账,一溜烟跑了。

付轶知目送她们消失在门口转角,沉寂冷清的眼眸徐徐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