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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生归来又逢君
亲白娘子
3519

流波山彩霞满天,天空的云与胡姬花捡到云想的那天傍晚一模一样,流波山到处存有云想的气息,只是今日流波山已无云想的踪影。

胡姬花在榻上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只觉头痛的厉害,便睁了睁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模糊,只闻得椿皮激动地叫着:“娘娘,你终于醒了!”

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椿皮坐在自己身边,眼睛又红又肿像个烂桃子,头发也乱蓬蓬的像个鸟窝。便微微笑道:“椿皮,你这是怎么了?”

椿皮强忍心中的伤痛道:“娘娘我没事,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熬粥喝。”说完便掩面跑了出去,到灶间压低声音哭了一通。这几日,椿皮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了,云想走了,娘娘也昏迷不醒,虽然那药君老儿说娘娘两三天便可醒来,但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天庭的人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她可不敢轻信与他,还有那子衿,云想在的时候天天黏在这里,云想一走人走茶凉,明明知道娘娘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却连一次都没来看望过,真是应了娘娘那句话,男人只会让人心凉。

椿皮给胡姬花热了一碗桂圆红枣粥,烫烫地端了过去。胡姬花正闭着眼睛养神,椿皮小心将她叫醒,方才用勺盛了粥,细细地吹了送到嘴边。胡姬花想是躺了几日的缘故,只吃了几口便说吃不下了。椿皮扶胡姬花躺下,正要拿碗出去,却被胡姬花叫住了:“椿皮,我醒了这半天了,怎么不见云儿?她又与子衿一处玩了吗?”

椿皮支支吾吾道:“娘娘,云儿她……”

“云儿怎么了?”胡姬花见椿皮闪烁其词,便追问起来。

“娘娘,您睡了这几日,将前日的事情都忘了吗?”椿皮问道。

“前日的事情?”胡姬花使劲想了想,顺着思路捋吧,“前日的事情……我们去天庭参加赏花大会,我打碎了宝琴,在朝上审判,云儿……云儿!”胡姬花突然想起了什么,“椿皮,我的云儿呢?我的云儿!”

椿皮红着眼睛垂泪道:“娘娘,云儿她,她被贬到凡界了!”

胡姬花瞪大双眼嘶声道:“不可能!那媞姒恨的是我,我不要连累我的云儿,不要她替我赎罪!”说完便忽地掀开被子,向外面跑去,边跑边喊:“云儿,你在哪里,娘亲来找你了!”

椿皮忙追上胡姬花,从后面抱住她,她使劲抠着椿皮的手道:“放开我,我要去找云儿,找我的宝贝儿!”她几天没有吃饭,又受了伤,与椿皮挣扎了一会儿便浑身无力,软软地倒在椿皮身上。椿皮将胡姬花的胳膊绕到自己脖子上,将她扶了回去。

胡姬花喘着气弱弱地问道:“椿皮,我们的云儿果真走了吗?”

“娘娘,云儿果真走了,您心痛,我也心痛,我们痛哭一回吧,这几日把我都快憋出病了!”说完椿皮便张开嘴巴痛哭起来,胡姬花心如刀绞,头痛欲裂,又昏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切都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只是梦中人已离她而去。

此后胡姬花突然没了心劲,云想在的时候,她总是每天早上很早便起床为她准备早膳,这丫头嘴挑,连椿皮熬的粥都不肯喝,十五年来日日如此。可是现在她宁可在榻上躺着,因为起来了无所事事,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待她的伤好的快差不多的时候,椿皮一五一十地将她在天庭昏倒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告诉她云想被贬凡间十八年,十八年后自会归来,还说云想的肉身在撩欲池旁的冰洞内保存,已派了两个贴身的侍卫日夜看守,不会有半点差池。

翌日,是个晴好的天气,胡姬花在椿皮的搀扶下来到冰洞,两位侍卫见胡姬花来了,便施了礼退出,让她安静地待上一会儿。这冰洞一共有七七四十九个极寒的冰窟,越往里走越寒,到了第四十九个冰窟,若是法力不深的话,会在瞬间冻成冰人。椿皮听娘娘说过,这冰洞是十万年前鬼界与天界大战时,钟毒的父君钟愤离将流波山劈开,山体崩塌,石海崩塌,石块巨大,石块堵塞流波河水面所形成的... 巨石将洞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在北面留一个两人高的细长通道,刚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洞内却分外宽敞,只是经年不见日光,又有钟愤离的阴气环绕不散,所以洞内常年奇寒,奇景殊境,除了有冰窟以外,还有有云窟、雨窟、蝙蝠窟等。云想的肉身被椿皮安置在第三个冰窟内,因为胡姬花曾告诉过她,放置人的肉身要根据此人生前的法力而定,若是法力高深,便可置放的深一些,若是法力薄弱,便要放置的浅一些,否则不但起不到庇护作用,反而会被洞内的寒气所伤。云想法力不深,所以只安置在第三冰窟。此洞形成十万年来只有圣帝的侄子公九将军在此修养过。十万年前,鬼界与天界大战,两败俱伤之后,便不再有大战事,因为双方都大伤元气,若是再战恐难以支持。十万年来,沧海桑田,鬼界换了君王,天庭的圣帝也老了。只不过大战没有小战却连连不断,那鬼界的兵卒一个个都欠的很,因惹不起天界的天兵,隔断时间便去祸害凡界百姓,圣帝不得已只得派天兵化作凡人在凡界巡逻,一旦发现有鬼界小卒欺负凡人,便让抓了斩立决。这公九将军便是有一次在凡界巡逻时中了鬼卒的奸计,被蛊毒伤的厉害,彼时天界恰巧没了解药,如不及时诊治便会全身腐烂,正焦灼之时,药君出了个主意,说流波山的冰洞可缓解蛊毒发作,于是圣帝派人将公九将军送到冰洞休养了几日,以防蛊毒扩散,待药君将解药配好后方才接出去。鬼君钟愤离在劈开此洞时万万没想到此洞日后为天界行了方便,若知道在黄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胡姬花随椿皮来到第三个冰窟,只见云想静静地躺在冰床之上,周身有寒气护体,像婴儿睡着了一样,神态十分安详。这让胡姬花想起十八年前初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当时的她也是如此脆弱,如此需要保护,上天垂怜,让她做了云想十八年的娘亲,又将她从她身边夺走,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

胡姬花的眼泪不觉垂了下来,她欲靠近云想,摸一摸她的脸,椿皮却拉住她道:“娘娘,你的伤还未痊愈,会伤到自己的。”

胡姬花的手又缩了回来,对着冰床上的云想颤颤道:“云儿,娘亲来看你了,你在凡界好好呆着,娘亲天天在这里等你,十八年后便是我母女重逢之时,你回来后娘亲给你熬最喜欢喝的桂圆粥,给你做最可口的点心,我的心肝宝贝,是娘亲连累了你,娘亲想你……”胡姬花说着,终于放声哭了起来,这些天,她一直没有像今日这样痛哭过,她总觉得这是一个梦,是云想调皮与她开了个玩笑,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在她面前叫她娘亲,如今亲眼见到云想的肉身躺在冰床上,才相信云想真的是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八年,母女天人相隔,十八年后才能相见……椿皮见胡姬花伤心过度,唯恐她的身体受不住,便柔声劝慰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寒气太重,呆久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胡姬花流着泪道:“那我们的云儿一人在这里岂不孤单?”

“娘娘,等你的伤养好了,我再陪你来看云儿,今日您便随我回去吧。”椿皮也抹着泪说。

“也好,云儿走了,不能让椿皮再伤心,走吧,走吧。”胡姬花在椿皮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冰洞。

因伤未痊愈,心里又落魄的很,所以胡姬花回去后便躺下睡了,刚睡着没多久,忽然看见云想外面回来了,她甜甜地笑着,扑到自己身边叫了一声:“娘亲。”

胡姬花疑惑地问道:“云儿,你不是去了凡界吗?如何又回来了?”

“娘亲,我是去了凡界,但是我一想到没有来的及与娘亲道别就走了,心里好生难受,今日特意来与娘亲道别。”云想边说边将头拱进胡姬花的怀里,喃喃道:“娘亲,我好舍不得你。”

胡姬花的泪珠瞬间滚了下来:“云儿,娘亲何尝不是?你是娘的心肝,是娘的命!是娘亲不好,娘亲连累了你。”胡姬花摸着云想如黑缎般柔软的长发,每一丝都是自己的牵挂。

“娘亲,这事不怪你,怪只怪那媞姒心肠歹毒,是媞姒在想方设法害你,娘亲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此事查清,还娘亲一个清白。”云想恨恨道。

“云儿,娘亲与媞姒之间的隔阂已久,是娘亲对不起她在先,这次落到她的手里,是娘亲的报应,只是苦了我的云儿……”胡姬花说着将云想抱入怀中,痛哭起来……

“娘亲,您不要这样说,你我母女一场,云儿理当代替娘亲受罚,再说,我只是到凡界呆上十八年,十八年后便会回来,这十八年,我就当到凡界散了散心!”云想抽噎着,安慰着她娘亲,这丫头心思细,唯恐她娘亲心里难受。

胡姬花弱弱地叹气道:“黄泉路上凶险无常,凡界有鬼卒作乱,娘亲真担心你的安危,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亲也不活了。”

云想擦了一把泪道:“娘亲,今日我来便是要告诉您的,我在路上遇到一只小鸡,我俩一直作伴走呢,过两日子衿哥哥也来与在我一起,他说会陪我走完凶险的黄泉路,他还说也要去凡界的什么山找他师父,所以娘亲您就放心吧,有小鸡和子衿哥哥陪着,我不会太寂寞。”

胡姬花听云想这样讲,心里默了一下,那小鸡是谁她不清楚,既然云儿能与他交上朋友,想必也是个苦命人。但子衿放着天庭的福不享,居然要陪云儿去那凶险万分的黄泉路上,子衿对云儿的心思也真是细密良苦的很,只是云儿从未经过男女之情,只当子衿是哥哥看待。胡姬花正想着,隐隐约约见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生着牛头,一个生着马面,便知道他们是来掳云想走的,正欲将云想藏起来,云想却看见了他们,与他们打招呼道:“牛哥马哥你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