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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透骨生香
锦衣九歌
付青染
2047

原就是寻欢作乐的房间,里头四处都是散落的丝绸残片,跟楼下大堂的味道一样,这房间也是一股子怪味儿,刺的路欢直皱眉。

她冲进房中便看到了缩在床边地上的洛晓言,衣衫半敞,胸前锁骨处有一首血线。当路欢靠近洛晓言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一阵清香。

这房间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可洛晓言身上那味道却仿佛有某种吸引力,她竟控制不住自己跑到洛晓言,“姨,你怎么了?”

洛晓言人还清醒着,可在刚才的挣扎之后她早已没有起身的力气,只抬起那似洛雪一般清雅的眉眼,眼中血丝毕露十分狼狈,“欢欢,快走!”

洛晓言说完这话便往后缩了缩,“我中毒了,别靠近我,快走,去县衙找张捕头,让他带人来千金楼救阿雪,快去。”

路欢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背后,那面具盖着半张脸的陌生男子绕过她走向洛晓言,想将她往门口拖。

那人动作粗鲁且一言不发,路欢以为他要对洛晓言不利,扑上前去拉他的手,“住手,你放开姨。”

那人应该很年轻,这般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掌心的那口手十分灼热,竟比沸水还要烫似的。那人大概没想到路欢竟能有这般胆子,一下子全身都抖起来,他拼命想要甩开她,路欢却死也不肯松手,还对地上的洛晓言喊,“姨我拖着她,你走,你快走。”

她自幼便与洛晓言十分亲厚,这会儿看到洛晓言有危险,自然想护着她。

洛晓言刚才的两句话早已经用尽自己的力气,这会儿急红了脸,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那甩不掉路欢的人也有些急了,竟是疯了一般想将她甩出窗去。

这里是五楼,路欢不过一普通女子,若真被扔出去她必死无疑。路欢被他甩出去的那一瞬间,洛晓言终是发出一声惨叫,“孩子,不要杀她。”

原本就气息紊乱的男子皱了一下眉,衣衫一晃,人已飞向窗口拉住了要掉下去的路欢,“该死。”

路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千金楼是整个北宁县最高的楼,有近十层,现在他们在半腰,可这个高度摔死也足够了。可那人又将自己救了回去,只是在拉回她的那一瞬间他的气息似乎乱了,竟是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房间里的地上躺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十分尊敬的长辈,一个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陌生人,路欢犹豫了一下,走到那陌生男子身侧想确认他无事。

“你没事吧。”

路欢哪里知道,这地方眼睛赤红身体发热的男子,便是洛雪心心念的兄长,大央鼎鼎大名荆州王夜淮钰的长子夜君宁。

地上的人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忽而目光微微移向不远处也在看着他们的洛晓言,洛晓言也中了毒,这会儿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她大概猜出他的想法,十分绝望的摇了摇头。

在这个房间的隔壁,还关着并不知道真相的洛雪。那孩子跟路欢一起长大,是个什么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今日这诛心之事原不该将路欢扯进来,可现在……

“来不及了……”

地上的人却缓缓吞出四个字来,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然后将尚还反应不过来的路欢拖出了这个房间……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的路欢甚至都不知道害怕,直到身体被人甩到了一处冰冷的地板,直到四周的一切都开始被阳光刺破,她才知道这里已经不像是在千金楼了。

路欢的身体很痛,因这男人是真的像甩一个物件一样将她甩到地上的,可她来不及爬起来,一道人影便压了下来。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一切,包括陌生的自己,可唯有那双带血的眼睛,唯有那个陌生男人的手,还有那句欢愉后的对不起,让路欢的眼睛怎么都合不上。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任这带着一方面具的陌生男子在自己身体里纵横驰骋,那疼痛已麻木了神经,她脑子里连那个叫洛雪的名字都忘记了,只呆呆的看着顶头的房染,仿佛死去一般……

时间过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夜攸然领着人马赶到千金楼的时候,值守的暗卫告诉她,不仅夜君宁,还有几个人也在楼里,可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夜攸然想到那句鱼已咬钩再顾不得许多,领着人冲进千金楼。

五楼,她先找到的是洛晓言还有隔壁被绑的实实的洛雪。

洛晓言已死去多时,未着寸缕的身体上青紫一片,屋子里还有几个男人,看样子并不知道会有人会忽然闯进来,裤子提到一半,脖子上被人按着剑害怕的厉害,全身哆嗦的擒着裤头身下亦有黄色液体渗出。

画面实在惨,至少洛晓言那模样实在惨。夜攸然自认心性凉薄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那被人解了绳子的洛雪却走进来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跪到洛晓言面前,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着,然后重重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合上了她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睛。

洛晓言的血中有奇香,不过是这般简单触碰,洛雪的手也染了香,可他眉也不曾皱过半分。

做完这些,洛雪站起来看了眼夜攸然跟那些被扣在角落里的男子,伸手问夜攸然要腰间的剑,“把你的剑借我。”

夜攸然将剑给了他,“此剑普通,赠你便是。”

洛雪并不道谢,转身走到扣着那几个男人的角落里便拔剑了。几剑下去,那几人都被他砍下脑袋,少年原本干净的脸上大半都是血色,一双温雅的眸子也仿佛染了血一般,十分吓人。

听君阁的隐卫有些意外,这少年只说了六个字,可他却眼皮也没眨就杀掉了那几个人,而且还是直接以最残忍的方式砍掉了他们的脑袋,那眼神饶是他们手上染满鲜血的人也都害怕。

夜攸然却阻止了隐卫们要有动作的想法,“去将整个千金楼都搜查一遍,将大哥找出来,其它人全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