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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鞭刑惩罚
朕为将军解战袍
九天霜华
3112

战九歌生前是个体面人。

她想她要是死了,墓碑上一定刻着这么一句话。

想她堂堂镇国大将军,竟然会被一个使了小心计的狐妖给暗算!这一阵的枕边风,居然把她吹上了刑架。

真是荒谬!

回想方才,燕坤泽听到她承认那玉佩是她的随身物品时,那张难看至极的脸色,和暴怒的口气,战九歌不由得胸中燃起怒火。

然而她是臣子,是皇上的臣子、大燕的将军,即便燕坤泽被妖言堵塞耳目,她也只有坦然接受的份。

负责行刑的是个冷面的男子,瞧他穿着装扮,应当是来自负责刑罚的应天府中人。

“战侍卫,这五十鞭刑,你是要以前胸受、还是后背受得?”

战九歌不动声色地弓起了后背,对他撇头示意:“便从后面来吧。”

从旁协助他执刑的另一人露出了不忍的表情,远远地瞧了一眼等着看执刑好戏的花贵妃一眼,低声提醒战九歌:“将军,这五十鞭子若是全都挨在后背上,得有多半个月怕是都躺不得……”

“流云!”冷面的男子喝他,似是警告提醒:“莫要多事。”

被唤作流云的男子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比起这个流云的软性子,执行的男人显然心肠要冷硬许多,没让战九歌再多说一句话,只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取了刑罚中用的长鞭,在她身后站定。

战九歌的双手被铁链绑缚,铁链又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木刑架上,为了固定着她的身体,方便执行。

远远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隐隐在嘲笑着战九歌如今的处境,她胸口憋着一口气,还来不及怨愤,啪的一声在自己的身后炸开。

后背痛感炸裂、所有的痛楚瞬间都涌上了脑门,喉咙中一口痛吟尚未溢出口,第二鞭接踵而至。

仿佛是一道火从背后燎过,火辣的痛觉在后背上游走、交错,让人似乎身处在烈焰炼狱之中。

接下来的伤痕毫不留情,一鞭接一鞭,力道未曾减弱一分,渐渐地将那种灼骨的刺痛蔓延到了整个后背。

战九歌双手紧紧攥着铁链,咬紧牙根,将撕心裂肺的刺痛和愤怒都憋在喉咙和胸腔之中,蓄势待发。

她身后是明艳的鲜红色,灼热的痛楚有种背负着太阳的错觉,她想着,凤凰涅槃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旁计数的流云眼睁睁地看着战九歌的后背被鞭打得鲜血淋漓,黑色衣裳碎成了一块又一块,黏在血肉模糊的背上,难以分舍。

“……四十九、五十!”

流云喊罢松了口气,那面无表情的男人停下手中的鞭子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远处监督刑罚的小太监高声说道:“回禀你家主子,五十鞭刑已执行。”

其实远在观望台上的花贵妃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真真切切,虽然对应天府这两个人的口气有所不满,但是只要瞧见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侍卫倒霉她就开心。

小太监跑到了她旁边耳语了一阵,花贵妃抿着嘴一笑,就缓缓从观望台下来。

她一步一步往战九歌所在的刑台上面走去,只见战九歌手上的铁链被流云等人解开,身形一晃,摇摇欲坠。

“哟~战侍卫这是怎么啦?之前还在本宫面前硬气得很,怎么现在这么狼狈啊?”

花贵妃手中打着一把小香扇,挑着眉角,趾高气昂地看着她,还绕着刑台走了一圈,颇为嫌弃地掩着鼻子。

“哎呀,这满地都是血,可别污了本宫的鞋子!瞧见了就恶心!”

应天府的人为了不被卷入这无谓的争端中,都只静静站在旁边看着。

流云见那花贵妃毫无德行,还满是嘲讽的语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身边的男人却是将他的头压下,免得泄露情绪招惹是非。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敢跟本宫作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皇上能信本宫一次,自然也能信第二次。下回可就不是五十道鞭刑这么轻的处罚了~”

战九歌满心的恼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一口腥甜从喉中溢出,却又被她生生吞咽回去!

唇齿相抵,挤出两个字:“贱、人。”

“你!”

花贵妃气急,收了手中的香扇,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本宫看你是找死!来人!给本宫接着打!”

应天府的执刑官动也未动。

这不禁让花贵妃有些惊慌,“你们愣着做甚么?!”

战九歌只觉得后背一片麻,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是脑中开始渐渐晕眩,有些不支。

即便是这样,她仍要笑着嘲讽回去。

“应天府的人只听从皇上的圣令,你当你是个甚么东西?一只小小的狐狸精也敢妄动圣上的权力、真正找死的人恐怕是你。”

这话在旁人听来,无非是战九歌控诉妖艳的花贵妃魅惑圣上,听在花贵妃的耳朵里,却是戳穿了她狐妖的身份!

心虚不已的花贵妃欲亲自动手对付战九歌,不料那流云挡在战九歌的身前,冷声劝道:“这战侍卫乃是将军府中的少将军,即便是刑罚处决也须得有皇上下令,贵妃无权处置。”

花贵妃有心用幻术将眼前这些碍事的人都除去,却不料幻术还未施展,天色骤变,不远处竟掀起了一阵狂风、疾速朝这边卷来。

流云背上一重,撇头却见战九歌双眼紧闭,整个身子靠在他的后背上,陷入昏迷。

他将人横抱而起,在同伴的相助下,躲避了狂风,再回头时竟不见了花贵妃。

流云有点懵:“青城,贵妃娘娘呢?”

被唤作青城的冷面男子瞥了一眼他怀中的战九歌,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可能被风吹走了罢。”

“哦……”

许是将军府中鸟儿的脆鸣声太过嘹亮,此起彼伏,让桂院的主人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梦里是许许多多的爱叽喳的鸟儿,她只轻轻唤了一声,这些鸟就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将她压了个严严实实。

喘不过气。

啊,胸闷,为什么有种窒息的烦闷感?

战九歌痛吟一声,从满是鸟儿的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在卧榻上趴着。

胸都没压得没了形状,可不是得胸闷么?

察觉到战九歌清醒,负责伺候的翎羽傻乎乎地没有先上去查看她的伤势,而是高声呼喊着:“公子醒啦!公子醒啦!”

趴在卧榻上的战九歌哑着嗓子低咒一声,直骂这小丫头不懂事,都不晓得给她口水喝。

没过多久,战九歌就听到了一阵稳健又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想来应该是她那个脾气火爆的祖父到了。

为了避免训斥,战九歌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战忘生大咧咧地进了战九歌卧房后,瞧见小凤凰那副没出息的装睡样,忍不住怼她:“瞅瞅你那样子,哪里有一点我们凤凰一族的霸气?我看你啊功体就不要解封了,免得暴露了自己的元神,丢我们凤凰的脸面!”

战九歌一听,不干了,眼睛一睁就是反驳:“要不是祖父你封印了我的功体,我又怎么会被小小的鞭刑搞成这副鬼样子?”

后背上的伤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整个上身都被白色的纱布缠了起来,因为害怕碰着伤口,衣裳都没完全地套在身上,只是堆叠在身下,露出缠绕了纱布的后背来。

“哼。”战忘生懒得同这个油嘴滑舌的外孙女辩驳,坐在了床边又是鄙视又是戏谑地看着她,说道:“我听闻,你看上了皇帝的妃子?”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那应天府的人送你回来时,怎么说你是跟宫里的贵妃结了怨?还说那贵妃特地来负责监刑的。”

战九歌哼了一声,下巴搁在枕头上换了口气,说道:“那贵妃本是个惦记龙气的狐媚子,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她勾结了左相的大公子,也不知有什么密谋。我着实担心便去调查,因而暴露了行迹,被那狐妖倒打一耙。”

“原来如此。”战忘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站起身来背着手看向了屋外。

桂花飘香,芳菲十里。

这燕城屹立在此已有百年光景,从最初的破败发展至现今的繁荣昌盛,不知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建立在多少心血结晶上。

它变得朝气蓬勃、有容乃大,却也藏污纳垢、庇护了不知多少邪魔妖物。

“我本以为大燕的心腹之患在外头,远在边陲。四国八郡,皆是仇敌。”战忘生倏然叹气,“没想到真正能撼动大燕的祸害,就在这大燕的皇宫里头。”

战九歌稍稍倾起了身子,询问他:“祖父意欲何为?”

战忘生转身看向她,居高临下,笑得诡异,看得战九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老头子,该不会要把她往虎狼窝里送吧?

结果战忘生一开口,战九歌就把自己下巴搁着的枕头给砸了过去,扯动了背部的伤口,还疼了许久。

“左相这人虽然我看不惯,但是他有句话说得不假。你早就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该寻个好人家了。祖父我看现在这皇帝就不错,凭着咱们战家和大燕先祖皇帝的关系,怎么着也能给你弄个皇后当。到时候处置那些什么狐媚子小妖精岂不是你一句话说……哎哎哎!这小崽子怎么还打人呢?”

战九歌气得露出狰狞的笑:“您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