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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触手不可及
那年夏天,爱越走越远
半夏
3885

“我以为小雨那是含蓄,结果还真不能喝,对不住了。”看着萧成风怀里不省人事的萧成雨,楚天齐抱歉地摸了摸脑袋,要知道刚才那杯“水”可是他“好心”递给她的。

“好不容易带出来一趟,瞧你干的好事。”程子炎假意责怪道,事实上两人那是串通一气,方便人家萧大少爷接下来的游戏。

“我送她回去。”萧成风一把抱起怀里的人离开包间,无视背后偷偷击掌喊“耶”的那对活宝。

将萧成雨放在副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后,萧成风跟着上了车,没想到萧成雨竟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不要回家……爸会生气……”

“醉成这样还担心他的想法,真是无药可救。”萧成风不禁回想起四年前离别前的那段对话,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将萧敬天的感受摆在第一位,就连救他那次也是,从来没有舍不得他的意思,而他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厢情愿,甚至不被她知晓,说她无药可救,他又何尝不是?想到此,他的心揪得慌,萧成风啊萧成风,天下女人多得是,你非要选择栽在这个女人手里,可悲啊!

碍于萧成雨的顾虑,萧成风没有将她带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说起来他可是那里的“常客”,所以一进门就迎来前台那位小姐的笑容可掬。

“萧先生您好,按老规矩开一间大床房对吗?”

此时的萧成雨竟半醉半醒开来,不等萧成风开口便点了点头,“大床好……怎么滚都行……”

“闭嘴。”萧成风低声说道,除了他,估计所有人都会误解她口中“滚”字的意思。

前台小姐忍不住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

“给我开……”萧成风犹豫不决,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矛盾不已,一方面要考虑照顾酒醉的她,另一方面又担心共处一室自己会失控。

“萧先生,今晚只剩一间大床房,要吗?”前台小姐再次问道,总觉得今天的萧大少爷和往常不太一样,少了几分果断。

“想不要都不行,帮我……”

“帮你把这位小姐带去房间对吗?”前台小姐太熟悉他的那一套规矩,每次都是扶着喝醉酒的美女来开一间大床房,然后请酒店服务员带美女去房间,而他则是转身就走,从没有一次是留下过夜的。

“不,帮我加一床被子,谢谢。”萧成风接过前台小姐递过来的房卡,无暇顾及对方脸上匪夷所思的表情,抱着此刻又突然安静下来的萧成雨进了电梯,直奔那戏剧化的“最后一间”。

“小雨?”萧成风轻声唤着她的名,不见她有半点反应,深深地松了口气,总算是睡着了。

“门没关,是不是门锁坏了?”酒店服务员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手里抱着一床被子,当她看清楚眼前的画面后“嗖”的一下退出房间,然后在门外清了清喉咙说道:“萧先生,您要的被子拿来了。”

萧成风这才意识到今天的他是有多紧张,竟连房门都忘了关,幸好没有做辣眼睛的事情……

他心有不甘,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看着她睡得死沉死沉的脸,俯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今晚先放你一马。”说完坏坏一笑,起身为她盖好被子,随后走到房门口看了眼面红耳赤的服务员,略显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关门。”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因为您每次开了房都不在房里,所以刚才看到您有些意外。”服务员说话倒也直接。

“里面那个是我……”

“想必是您心里的那个人,要不然也不会破例留下。”他的那套规矩整个酒店的人都知晓,加上如此帅气的长相,他可是酒店上下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男神,对他的关注绝不亚于Kris吴。

萧成风微微一笑,似以沉默代替了答案。

“那我就不打扰了,您的被子。”眼看着仰慕已久的人有了心上人,服务员黯然神伤地将被子送到萧成风手上。

“谢谢。”萧成风道完谢走进房间,关门之后不忘再三检查,省得尴尬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坑次坑次打好地铺,躺下后却难以入眠。

萧成雨,你可知道我放弃学业,放弃理想,只为换你一个踏实心理,我这般在意你,岂会不知我的存在给你带来的压力,我作践自己来成全你,却不曾想你丝毫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爱。离开的四年,你从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有,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微不足道?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我想过要忘记你,可我做不到,至少我要听你亲口说你不爱我,要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就在萧成风辗转反侧之际,萧家豪宅里却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萧成雨的归来,这个人就是萧敬天。他戴着老花眼镜,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两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当他翻到萧成雨十四岁那张出院时的照片,心里不再平静。老天爷是如此的不公,给了他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却夺走了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承受所有的一切。

“老爷。”

司机老夏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合上相册,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小风在你之前接走了小雨?”

“是。”

“去哪了?”

“我照你说的一路紧随少爷的车,他们先是去了名门夜宴,进去没多久少爷就抱着小姐出来了,看小姐的样子应该是喝醉了,接着少爷就带她去……”

“直说无妨。”

“酒店。”

啪!

萧敬天气得一掌拍在书桌上,“混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小雨好歹也是他姐姐,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老爷,少爷对小姐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你以前常说风雨同舟,可见你比谁都希望他们走到一起,可四年前你让我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呀,你就不怕少爷知道了恨你吗?”

“我有我的苦衷,或许有一天小风会恨我,但他最终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萧家。”

“这样做对小姐不公平。”

说到萧成雨,萧敬天竟也沉默了。小雨这孩子太乖太懂事,他早已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可老天爷就是不能善待她,让她遭遇不幸,打破他所有的念想,他并不想伤害她,可为了萧家唯一的子嗣却逼不得已,亏欠她的,他只能用其他方式来还。

“回来第一晚就发生这种事,你认为我还能袖手旁观吗?”萧敬天不想继续谈论下去,一想到萧成风干的混账事就头疼,“我还是不放心,得去一趟酒店。”

“好,我去车库开车。”

“不用,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开。”萧敬天匆匆出了门。

另一头,萧成雨睡了将近两个小时竟慢慢清醒,可能是因为喝的量不多,只是脑袋瓜还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用冷水洗脸提提神。这时,她听到水笼头的声音,踉踉跄跄来到浴室,打开门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随口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洗把脸。”

“你醒了。”萧成风转过身看她,之前浑身燥热不安,所以趁她熟睡之际冲了个冷水澡,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

“我……”仅仅说了一个字,萧成雨立马察觉到现场的氛围不太对劲,少了酒吧该有的嘈杂声,还有,他为什么穿着浴袍?天呐!这家伙在酒吧的洗手间洗澡……

“醒了正好,我有事对你说。”萧成风顾不上吹干头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脸上严肃的神情令她颤颤巍巍地往后退去,直至后背抵在浴室门上,没有退路。

“什么事?”萧成雨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萧成风止步在她面前,眼底的犹豫显而易见,这么多年来他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但好怕一开口会吓到她,更怕她给的答案会像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让所有的念想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怎么啦?”萧成雨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种像是犹豫又好似忧伤的神情,心中竟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但凡她的情商高那么一丁点或许就能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心疼”,可她在感情上就是致命得迟钝。

“没事。”萧成风别过头不看她,恨自己总是为她考虑太多,怕她听了会害怕,怕她以后躲着他,怕她……算了,还是别自找麻烦。

“骗人,你的神情都出卖你了,到底什么事?”萧成雨了解他风风火火的一贯作风,突然这般别扭肯定不对劲。

“别问了,赶紧去睡觉。”萧成风终究还是打了退堂鼓,顺手在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睡觉?这里可是酒吧。”

“酒吧已经是过去式,酒店才是现在进行时。”

酒店?难怪从一开始就觉得安静过头,话说被人带进酒店萧成雨可是完全没印象,都是喝酒惹的祸。她用手敲了敲不争气的脑袋,不经意地低头刚好瞥到解开的衬衫扣子,下一秒则是看向萧成风身上的浴袍,难道他刚才欲言又止是……

“想什么呢?”萧成风突然看着她。

啪!

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萧成雨抬手就是一巴掌,当她看到萧成风微微泛红的半张脸时愣了几秒,但是很快回过神来恨恨地说道:“你太过分了。”

萧成风被这一巴掌打得莫名其妙,“我哪过分了?”

萧成雨揪住胸口的衣服,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心里别提有多委屈,却不愿多说一个字,只想快点离开。

萧成风伸出手臂将她揽到怀里,明明痛的人是他,她却哭得稀里哗啦,更可笑的是他还要忍着痛去心疼她,活该被打!他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挨打总该有个理由吧。”

萧成雨一把推开他,“你趁我喝醉酒做出这种事,还需要什么理由?”

“我对你……”萧成风突然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在她心里他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也对,她从来都没有用心去了解过,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为人?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厢情愿爱着她,也许这份爱永远不可能有回报,相反,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握住她的手腕,恨不得将它拧断,“萧成雨,你非要伤得我体无完肤才满意是吗?四年前这样,四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残忍,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

萧成雨皱了下眉,清楚感受到手腕处传来得疼痛,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这样的他让她内心燃起一种莫名的情感,忘了去挣脱,任由他宣泄着内心的不快。

突然,他苦笑着,慢慢地松开手,心,好痛,也好累!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的伤害是最后一次。

她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直到他拿起衣服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听到了房门关上的声音,整个房间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她害怕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她该怎么办?他气消了还会回来吗?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也许不会。

她来到卧室,想要给他打电话,却看到他之前打的地铺,终于明白他愤然离去的原因,她拿起手机想要低声下气地跟他道个歉,然后求他回来,可最终还是败在了可悲的自尊心上,为什么要道歉呢?刚才的情况换做谁都会误解,是他没有及时作出解释,不是她的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