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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最伤不过睹物思人
公子心机深似海
棋令三千
2659

碍于脚上有伤,行动不便,罗伊在客栈里安生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吃睡,唯一的消遣便是听许恒讲黎城的风土人情。

其实和他们镇上差不多,但因着林庭的缘故,罗伊总觉得自己对黎城的了解深一分,离林庭的距离就会进一步,所以眼见正说话的许恒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罗伊有些不开心地抢过许恒手里的葡萄,又一把塞进嘴里,声音小小的地催促他接着往下讲。

许恒头一次被人从手上抢东西吃,当下却没有任何差异的表情,只斜斜的睨她一眼后抽了张帕子来擦手,顺手还帮罗伊擦了擦嘴角,这才就慢条斯理的接着往下讲。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的自然无比,脸上表情都没有变一个,倒是罗伊,盯着他看了半晌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说起来许恒近来对她顺从的过分,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导致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没有规矩,甚至还有些放肆。

罗伊拧着眉反思,刚想着要不要收敛一点就见许恒突然俯身凑近她,然后挑了挑眉笑道:“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罗伊:“……”

去你的收敛!

她愤愤不平地抓起手边的小物什朝许恒扔过去,迎面撞上他那句“里面可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们”。

这句话表面上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雷点,罗伊也不在意许恒要去祸害多少个良家少女,真正惹她生气的是在这句话之前,许恒小声凑到她耳边说往年赴京赶考的考生们,最爱三三两两地往杏漪楼跑,而杏漪楼,是黎城最大的花楼。

罗伊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一般偏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说这话无非是想告诉她黎城遍地都是漂亮姑娘,而她心心念念惦记的情郎,此刻说不定正睡倒在哪个温柔乡里。

低眉软目,素手轻弹。

“啧啧,”许恒把玩着罗伊方才顺手扔过来的玉佩,挂在脸上的笑看起来更像是故意在惹她生气:“人间天堂。”

罗伊:……

“人间天堂算什么……”

良久,罗伊倚在床头冲许恒勾了勾手指,待得对方靠近后猛的掀起枕头对准了就是一阵狂揍:“我现在就送你去真的天堂!”

她打的毫无章法,纯粹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许恒躲得自然也轻松,轻易便反锁了她的双手,继而把人压在床上,对着罗伊气红的脸颊小声说了句什么。

罗伊没太听清,但依稀听见了“投怀送抱”四个字,然而不等她细问,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来,同时顺着人影飘进来的还有一句低沉的调笑:“辛兄这便是欺负人了。”

廉医席不请自来,罗伊越过许恒的肩膀往外探了个头,看见廉医席怡然自得的坐在桌旁,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接着开口:“明明是辛兄自己扑上去的,却还冤枉罗姑娘投怀送抱,我都替她觉得委屈。”

谁用得着你替我委屈了?

罗伊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再看廉医席时忍不住想这也是个奇葩。

关押敌国皇帝牢房的钥匙被盗是件大事,罗伊猜到廉医席势必不敢大肆声张,只能偷偷摸摸的寻找犯人,也听许恒说过对方已经派人去查了全国的乞丐,但那乞丐原本就是许恒自黎国带来的帮手,两人得手的当天便连夜出了北戎,廉医席自然找不到。于是几日搜寻下来,始终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廉医席不仅不紧张,还三番两次地邀请他们和他一起参加后天晚上的楼菡节,被拒绝也毫不气馁,甚至找到了两人的房间里来。

罗伊觉得这廉医席怕不是也想叛国。

许恒翻手把玉佩藏在袖子里之后才从床上起身,还甚是贴心的扶着罗伊也坐了起来,又耐心的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对方怀疑的目光中对上桌前坐着那人的:“廉将军好意我心领了,可罗伊脚上的伤……”

许恒让了个位置把罗伊的伤脚露出来:“实在是走不了路。”

普通的崴伤其实没有这么严重,可罗伊这脚不知道是比旁人尊贵还是怎么的,明明第一天时还没什么大碍,第二天起床便肿了老高,许恒寻了最好的大夫来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摸着胡子开了一大堆的跌打损伤药。

罗伊一度怀疑自己可能是没救了。

好在这肿的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一点都不疼,罗伊在床上躺了两天就习惯了,心安理得的指使许恒伺候她。但眼下这个情境……

好像不太合适。

罗伊还惦记着自己丫鬟的身份,见廉医席已经盯着她的脚腕皱了皱眉,以为他对两人方才的亲近产生了怀疑,立马暗戳戳的捣了捣许恒的胳膊,假笑道:“我没关系的,公子不必顾及我。”

许恒满脸意外的瞥她一眼:“逗你罢了,你怎么还真生气了?”

……

做奸细真难。

罗伊把脸埋进被子里想。

廉医席见状也没再多说,言辞切切地表示了楼菡节是他们北戎民间最为盛大的一个节日,辛兄二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又刚好赶上了,错过实在可惜,然后在许恒满是为难的“若是那日罗伊腿脚好些了,我们便去看看”的回复中,起身朝两人告辞。

只不过离开之前他又朝罗伊走了两步,然后躬身做出一副要查看她脚腕上伤势的模样:“罗姑娘的伤势始终不见好,恐是辛兄请来的大夫不够专业,不如改天我把宫里的御医给请来看看如何?”

……

“啊?”罗伊愣了一会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要接话,只是视线一直盯着廉医席露出的钱袋未曾移开:“多谢廉大人好意,”她一只手无意识的探到枕头下方摸了摸,却意外的摸了个空:“小伤而已,不值得劳动御医。”

廉医席的钱袋原本是挂在腰间的,此刻弯腰恰巧就垂在了罗伊搭在被子上的一只手边,罗伊又盯着看了两秒,见廉医席没注意到自己手指无意识就朝钱袋凑了过去。然而不等她挨上那个钱袋,手背便突然划过一丝刺痛。

许恒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中间,把罗伊的两只手都盖进了被子里,同时摸了摸她的发顶小声道:“也不能这么说。”

他说:“你的脚始终这样伤着终究是不行的,若是过两日仍不见好,我还想亲自去求廉兄帮忙呢。”

后半句的交流对象明显换了个人,罗伊撇撇嘴,见许恒冲廉医席做了个礼:“到时候还望廉兄多多帮忙。”

“辛兄说的这是哪里话?”廉医席也笑了:“好歹相识一场,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他说着直起身来,又和许恒寒暄了两句才终于出了房间。

罗伊刚才差点做错事,自觉心虚,好半天都丧着个脸,于是许恒送完廉医席回来迎面撞上的就是死气沉沉的一句话:“你回来啦……”

……

“可能我不该回来?”许恒在床边坐下,:“他故意露出来那个钱袋,是你的?”

原来你也看出来是我的了啊……

罗伊不大开心的锤了下床:“是我之前做给林庭的那个,本来一直压在我枕头下的,可是我刚刚看了,不见了。”

老实说那钱袋实在是丑的特别,特别到连只见过一次的许恒都觉得眼熟,然后本能的阻止了罗伊的动作。而且这事其实并不难理解,多半是廉医席对他俩产生了怀疑,于是背地里拿走了罗伊的钱袋,又故意露出破绽,想试探他们罢了。

罗伊一时没注意一脚踩进了坑里,却不代表她会一直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翻了个身不再提起此事,倒让许恒惊讶的多看了她两眼:“我还以为那个钱袋对你来说很重要。”

“称不上很重要,只能说是意义特殊吧。”

罗伊意外的想得开:“比起让你把那个钱袋当做我的遗物转交给林庭,我更想活着亲自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