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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刺客
归兮辞
四维彼岸
3098

月光映着沉默,爱,原来是等待的寂寞。

……

雨幕远处。

萧叶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墙,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一拳头恨恨地打在了墙上。

原来驰骋沙场,经历过生死拷打,他们自以为无坚不摧的爱情,在权利之下,竟变得这般污浊、肮脏。

亦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泪,终是没能一直蓄在眼眶里,顺着面颊无力地滑落,他看着低沉昏暗的天,无力地闭了眼。

……

半个时辰之前。

“萧叶啊。”白卿看着眼前复杂的棋局,眸色深沉。

“臣在。”

萧叶回答着,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棋盘。棋盘上,黑子明显占上风,把白子围剿得寥寥无几,似是胜券在握。

“朕,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来解决燕楚两国的纠纷。萧爱卿以为如何?”白卿说着,又下了一颗白子。

话音刚落,萧叶执着黑子的手,很明显的顿了顿。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其中的情绪:“良策,不费一兵一卒,便化干戈为玉帛。”

“噢,若朕说,和亲之人是长公主呢?”白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萧叶背脊微微僵直了一瞬间,眸色几乎是微不可查的深了些许,转移话题道:“陛下输了。”

棋盘上,白子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白卿却不依不饶:“爱卿以为如何?”

“依臣之见,此举……不妥。”萧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棋盘,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不妥?为何?”

萧叶沉思了片刻,说道:“长公主自幼习武,女儿家的针线基本不通,嫁到燕国去,难免有失体面。”

“那看来,朕这个妹妹是嫁不出去了。”白卿故作惋惜状摊手。

萧叶见白卿似乎打消了和亲的念头,松了一口气,语气却依旧谨慎:“臣非此意。”

“那便出家罢,青灯古佛相伴,也好比孤独终老。”白卿淡淡的一句话,让萧叶蹙眉。

“陛下。”萧叶加重了语气,字里行间的不悦很是明显,却依旧隐忍着怒气,“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白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爽的说道:“朕想,让你娶了侍郎之女。”

“若臣抗旨呢?”萧叶垂眸,掩盖住眼底的阴翳与憎恶。

“那,自有人会与你一起陪葬。”白卿别有深意的托腮,慢悠悠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叶袖下青筋暴起的双拳。

“臣……遵、旨。”

棋,下完了。

黑子,赢了。

他,却输了。

输给了——皇权。

……

夜,深了。

不知此刻,究竟是否身在梦中,只觉得一切,恍然一梦。白墨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羊脂白玉玉佩。

那是,萧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白墨嘴角勾起一抹讥嘲——哥哥的一朝圣旨,她远嫁燕国,他另娶她人,这所谓的定情信物,到头来竟成了一场笑话。

到底,只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微弱的烛光,映着白墨失神的眸子,“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脚步声渐渐接近。

白墨瞳孔猛地一缩,不对,这么轻的脚步声,绝对不是芸初!

利刃破空的声音传来,白墨眼疾手快地侧身翻转,堪堪躲过那闪着冷光的剑。

她抬眸,看向了来人——一身的黑衣,手中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眸中是血腥的杀戮。

这是、死士!

白墨心下猛地一沉,轻轻抿唇,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紧紧地握住,盯着黑衣人,神经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放松丝毫。

黑衣人猛地跳起,举剑刺向了白墨的命脉,白墨看着渐渐放大的剑,勾唇,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她纵身一跃,借着重力直直地把发簪,深入进黑衣人的天灵盖,血不要钱一般喷薄而出,染红了发簪。

动作,定格在那一刻。

剑,从黑衣人的手中滑落。

带着不甘、愤恨、难以置信,黑衣人直直的倒下了,死不瞑目。

白墨用力地拔出了发簪,鲜红的血液汩汩地从伤口流出,她拿出帕子,细细的擦拭着发簪的每一个角落。

擦拭完,直接甩在了黑衣人的身旁,不再看它一眼,仿佛是那帕子是什么脏物似的。

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眸子里带着狠辣——派出这等死士便来挑衅,真是愚不可及。

“长公主可真是深藏不露。”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白墨微微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闻声侧头,她不由得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发簪,看到倚在门旁的人时,眸子里快速的划过一丝惊艳——

一身红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门边,剑眉星目,眸中的光辉使星辰都黯然失色。

明明是一个男子,却穿着一身妖媚的红衣,墨发毫无束缚地敞下,眸子里是漫不经心的慵懒。

气质出尘,邪魅狂傲。

这是白墨看见他的第一印象。

白墨咬牙,竟还有第二个么?他们这是想打车轮战,消耗体力?

她心下微沉,握紧了发簪,猛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那尖利的发簪径直地刺向了——男子的咽喉。

利刃破空的声音传来。

生与死,只在一刹之间。

发簪啪地一下掉落在了地上,竟没能碰到男子分毫。

男子反而把白墨禁锢在了怀中,让她不能移动分毫,白墨瞳孔微缩,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他的武功,竟远在自己之上!

也是,能在楚国皇宫来去自如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呵!”耳畔后方传来男子呼出的热气,鼻尖还萦绕着男子特有的清香。

白墨闭眼,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这回,倒是男子有些惊诧,随即微微一笑。耳畔低沉而磁性的笑声传来,白墨侧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那微睁的杏眼,和她仿佛要吃人的眸子,男子却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他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癖好,就是喜欢别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惊鸿?”男子微低下头,鼻尖呼出的热气,似有若无地喷洒在白墨的耳根,声音、近了。

白墨瞳孔猛地一缩——他怎么会知道惊鸿剑法?!

难道……不,不可能!

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弧度,气息渐渐的接近白墨:“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难道是关于惊鸿剑法的?

白墨微微侧耳倾听,眸色深沉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却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气息更近了,他的面庞仿佛紧贴着她的脖子一般,喷洒出来的热气,让耳根之处痒痒的。

突然,男子咬住了白墨红红的耳垂。

“你!”白墨猛地一惊,耳朵上温热的触感提醒着她,自己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轻薄了。

她又羞又怒,猛烈的挣扎着,然而不论她怎么挣扎,终究只是徒劳。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映着微弱的烛火,一时竟晃了白墨的眼。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夹杂着丝丝恶趣味:“我的王妃,可不能只会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哦~”

——三脚猫的功夫?!她练了八年的武,历经无数沙场,受的伤比吃的盐还要多,现在竟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成是三脚猫的功夫!

白墨怒火中烧,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红衣男子——若是眼神能化作刀锋,估计男子那张邪魅的俊脸,肯定会毁得连渣都不剩!

白墨咬牙切齿地臆想着,对红衣男子的好感一下子降了五个档次,心中更是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等等、他刚才说……他的王妃?

白墨猛地转头,看向了红衣男子,莫不是,他就是那燕国的战神——慕辞?

这个想法一在脑海里浮现,白墨便立刻否定了。

——市坊传闻,燕国战神慕辞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因为……他只身一人,领着三千将士,便打得楚国两万大军落荒而逃。

自此,他便威名远扬。

因此,皇兄才要以和亲去保家国安康。

但若他真的是慕辞的话……

白墨死死地咬住下唇,看着慕辞的眼神仿若带着刀子一般渗人,眸底深处还带着些许恨意。

慕辞敏锐地察觉到白墨吃人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几乎是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就嘲讽她武功弱,至于这般模样么?

无可奈何之下,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哪曾想,白墨竟丝毫没有移开目光,反而还说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她的眸子带着微微的恨意,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慕辞笑容渐收,眸子里带着挑衅,很是不桀地挑了挑眉,声音听不出其中的情绪:“本王拭目以待。”

言罢,衣袂翻转,只留给白墨一个捕捉不到的背影。

他离开了,来无影去无踪。

白墨眸子猩红,握紧了拳头,恨恨地一拳打在了墙上。

良久,她瘫靠在墙,闭目垂下两行清泪——武功再高,山盟海誓许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当作棋子的命运,即使再不甘,也只能空留着回忆,讽刺着未来。

燕国战神,慕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