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理智全无。
……
“知道错了么?”墨子衿把叶知青壁咚在床上,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相公,我、只是撮合他们两个而已……”叶知青有些心虚,不敢正面对上墨子衿的视线。
——如此容易戳穿的谎言,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更不要说IQ 250的墨子衿了。
“现在还有公文,晚上再教训你。”深深的感叹自家媳妇儿的智商,墨子衿微微带些宠溺的意味,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便起身离开了。
见他离开,叶知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可真心是不想再回味一次,成亲当天晚上的滋味了。
真是,痛死她了!
哎不对啊!她好像还没有问他,那个侍从的事呢。唉!表哥一遇到自己理智为零,自己一遇到墨子衿,智商为零。叶知青突然有些理解,自己表哥的无奈了。
……
王府——
“王妃,奴婢肚子饿了~”芸初捂着自己扁扁的肚子,有些抱怨道。
“小馋猫,想吃糖葫芦了?”白墨笑着点了点芸初的鼻子,“去膳房拿吧。”
芸初的双眸瞬间迸发出吃货的光辉,迫不及待的答道,“好嘞!”说完便脚下生风地奔向了膳房,还差点撞倒了正缓缓走来的管家。
唔……
“不好意思啊!”芸初匆匆的说了一句,头也没回的,继续往膳房奔去,唇角还带着几丝可疑的液体,冰糖葫芦,我来了!
管家被撞的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了脚步,侧头望着芸初远去的背影,甚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唉!年轻人啊他!亦步亦趋地走过来,行了一礼道:“王妃娘娘,使臣萧叶求见。”
萧叶?他来干什么。
白墨愣了愣,嘴角的微笑逐渐消失。瞳孔微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淡然:“让他进来吧。”
“是。”管家说着,躬身走了出去。
白墨眸色复杂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一身青衫的男子,便走了过来。
那淡淡的青衫,一如往昔,是他最喜爱的,亦是她曾经最留恋的颜色。
萧叶抱拳行礼道,“末将见过公主殿下。”
“萧将军说笑了,该叫王妃了……”白墨半调侃半痴嗔的语气,却让萧叶莫名读懂了那埋藏在,眸底深处的无奈与沧桑。
她的笑颜,美丽而空洞。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怨他。
萧叶苦笑一声,最终还是说道:“高丽国来犯边疆,皇上召吾等速回京商议对策,还望……王妃、保重。”话至此处蓦地一顿,想解释或者是安慰什么,却仿若如鲠在喉一般发不出任何音调。
白墨垂眸,掩盖着自己眸底深处的不舍——离别,总是要面对的啊。
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快……
谈话间,芸初蹦蹦跳跳的进来了:“王妃,奴婢还给您带了一个糖葫芦呢!”待看到屋里,还有萧叶的时候,她瞬间就噤声了。
芸初的嘴角,还沾着糖葫芦的残渣,手中还有两串冰糖葫芦,一串还剩一半,一串完好无损。
看着芸初尴尬而又懵懵的样子,白墨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把糖葫芦给我,先下去吧。”
“……是。”芸初把糖葫芦递给白墨,临走前还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两人一眼——公主和萧将军、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算了,她相信公主。
公主向来很有分寸的。
担忧地看了好几眼,最终,芸初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白墨望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良久,蓦地释然的笑了,把冰糖葫芦递给萧叶,似笑非笑地说道:“萧将军,想尝尝么?”
虽说算是询问,但字里行间却是不容拒绝的毋庸置疑。
“末将谢过王妃。”萧叶微微迟疑了那么一瞬间,接过那红红的冰糖葫芦,望着它,眸色有些许恍惚。
白墨轻启朱唇,唇角的笑意已然淡去:“好了,那便启程罢,本王妃便不送了。”
“……末将告退。”萧叶似是想说点儿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他什么解释不了,不管解释的什么,也都是毫无意义。
索性,转身、离开。
白墨望着那一袭逐渐远去的青衫,缓缓的闭上了眼——
较之恨他薄情,她其实,更恨自己的深情罢。反正如今,也都已经释然了……
萧哥哥,曾经,你用一串冰糖葫芦,悸动了那个女孩儿的春心。而如今,那个女孩儿,用一串冰糖葫芦,来了结这不会有结果的情缘。
就此,别过。
再次相逢,便是陌路……
——
萧叶眸色深沉的,看着手中红红的冰糖葫芦,轻轻地咬上一口,嘴里便弥漫着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
一如当初的,那般悸动……
他闭眼,轻轻的掩盖住,自己眼中的伤痛——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今日,她已嫁。
明日,他将娶。
也并非是负心。
只是,爱情在绝对的权利之下,便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只能等、等待着有朝一日,隐忍、崛起、夺回。
泪,终于落下。
——但愿来日,我们不是彼此的路人。
……
夜深,郡主府驻留着一片春色。
同一片天空,晚上的王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微弱的烛光,映着白墨的脸庞,显得本就楚楚动人的面庞,更是惊为天人。
慕辞坐在白墨旁边,两个人相对缄默,只字不提早上那件事儿。
最终,慕辞打破了沉默又尴尬的气氛。
慕辞道:“夫人觉得,墨子衿此人如何?”
本想道歉来着,然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但其实,慕辞的确想把他拉拢,招为幕僚。
却又担心,墨子衿性情太过冷淡清高,在官场和那些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们打交道,会举步维艰。
“甚好。”白墨淡淡的回答道,听不出话语中的情绪。
慕辞抿唇:“夫人难道不觉得,他很是不近人情么?”
性情冷淡,要不是他自小与知青青梅竹马,后来又娶了知青,他还真就信了墨子衿有断袖之癖的市井流言,毕竟那迷倒万千少女的容颜,活脱脱一个腹黑攻。
再者,墨子衿一点儿圆滑与世故都没有,在朝廷这个深不见底的大水池里,不到一天,便会被淹死。
“不,只是他所有的温暖,只给了郡主一个人罢了。”白墨微微一笑,突然的,有些羡慕叶知青——得一人独宠,谁人不羡?
慕辞沉默了半晌,有些哑然,轻轻勾唇,不可置否的挑眉:“难为夫人冷眼旁观,却看得如此透彻。”
也是,现在后宫佳丽三千,皇帝独宠静皇贵妃一人。
墨子衿这种性情冷淡的文人雅士,也是只娶了一个红颜知己。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风尚,在燕国,已经流传了。这,也可以作为一桩美谈。虽然没有那么圆滑,但不可否认的,墨子衿的腹黑,也跟叶知青那小丫头片子,有的一比。
再者,墨子衿才华横溢,清高却不自傲,不善言辞却能辨别是非。
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敢当,女孩儿的心思都比较敏感罢了。王爷不知道么?”白墨半开玩笑地说道。
慕辞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是又回到了那个性情摇摆不定的辞王,无奈摊手:“本王就你一个红颜知己,又怎会懂得这些?”
慕辞表示——白墨没来之前,他一直过着单身狗的悲催生活。
白墨瞳孔微缩,微微有些讶异的挑眉:“王爷莫不是发烧了?都说胡话了。”
慕辞突然严肃起来,义正言辞道:“不,本王真的就你一个。”
白墨皱眉,哑然——在楚国,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甚至有些贵族公子们,过了二七年华(14岁),便可以在府内蓄家女支,纳通房丫鬟和妾室。
正常的富贵家的公子,光通房丫鬟便有五六个。
更何况侍妾、侧室和正妻了。
可,看慕辞的年龄,怎么着也已经及笄了吧,怎么会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假的吧?!
慕辞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哑然失笑:“正因如此,本王才是和亲的最佳人选。唉!本王可真是苦命,竟娶了一个如此不懂风情的冷美人。”
其实是谁都无妨,反正他征战沙场数年,从未近过女色,哪成想一回京城,便被赐婚,娶的还是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他的蛋疼谁能懂?
“那王爷以后,可要纳妾?”白墨打断了慕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