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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而眠
归兮辞
四维彼岸
2603

一别两宽,无我也安。

——白墨

……

这倒是让慕辞顿了好一会儿——毕竟,思维跳跃得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墨再次问道:“夫君可是想纳妾?”

相信只要是男人,有这么贤惠的妻子——主动帮自己纳妾,定然是欣喜不已的。

可是,慕辞并不觉得,他应该回答这个,看似简单,实则满是套路的问题,在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开口的好。

除了因为没有心仪之人外,他现在也不想为后宅之事分心,如果边疆再有异动,他就会离开京城。

到时候,可不想有太多的牵挂。

“夜深了,就寝罢。”慕辞仿若没有听见白墨刚才的问题似的,自顾自地关上了半掩着的门。

“王爷若是想纳……”她定不会介意。

白墨寻思着——必须得找一个很好的借口,来拒绝他和自己圆房那种事儿。

最有效的,便是纳妾。

而且,那个妾,得比自己貌美、有才、更有风情。如果是大家闺秀,而且也爱慕慕辞此人,这就更完美了!

到时候,他们俩个恩恩爱爱,然后自己做戏假死,便可以逃出这座牢笼。

哪怕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也有着无牵无挂、四海为家的潇洒。

“就寝罢。”慕辞打断了她的话,走至她的面前,张开双臂。

思绪猛地被打断,白墨见他的动作,愣了许久——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良久,眼前的人都没有丝毫动静,慕辞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更衣。”

白墨瞬间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有些手忙脚乱的帮慕辞更衣,她的手,用那笨拙而又生涩的动作,轻轻地,解开他的腰带。

手轻轻地划过,似如羽毛一般,带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她手上的温度淡淡的、暖暖的,却灼痛了慕辞的皮肤。

这让慕辞有些心乱如麻。

慕辞推开她的手,说道:“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白墨被推得有些猝不及防,皱了皱眉——这人真是有点儿好笑。

这算是在耍她么?

颇带些愠怒地,拆下自己发髻上的金钗,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泄。

又干净利落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衣,转身,然后轻轻地瞥了一眼已经和衣而睡的慕辞,走到了床前。

对正在假寐的慕辞说道:“王爷睡里边罢。”

慕辞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卸下华贵妆容的白墨,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随即微微笑到:“里外不都一样的么?”

白墨怔愣,还未听明白他的意思——里外一样?!

慕辞轻笑,扯过她的手,把她压在自己身下。白墨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便说道:“现在,夫人可是懂了?”

白墨看着他嘴角见见的笑容,蹙眉,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腰间的匕首。

可下一秒,白墨慌了——匕首,还在外衣的腰带那儿。

糟了!

白墨使劲儿地挣扎着,双手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然而男女力气悬殊,两人又都习过武,更不要说慕辞的武功还远在她之上,挣扎自是徒劳。

她咬牙,抬起膝盖,用力地朝小慕辞踢去。不曾想,却被慕辞抬手拦住。

慕辞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前车之鉴,自己反应得及时。但她为什么总喜欢踢那个地方呢?

慕辞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说道:“夫人为何如此气恼?”

“放开!”白墨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愠怒的味道。

“啧!本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干嘛如此……”慕辞放手的那一瞬间,白墨便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右手还掐着他的脖子。

脖颈上的力愈来愈重,估计已经掐出红印了。慕辞想。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调侃(作死)道:“夫人难道喜欢这种姿势?”

白墨一顿,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爆红,她刚想起身,却反身被慕辞牢牢地抱住。

她,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

挣扎,是徒劳的。

索性,视而不见。

本以为慕辞会有下一步动作,但良久也没有动静。白墨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慕辞睡了?!

睡了就放开你的爪子啊哥们儿!

白墨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微妙的东西,想转身背对着他,却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这怀抱,竟让她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淡罢,就不跟他计较了。

干脆,闭眼,装睡。

慕辞拥着怀中不算太安分的女孩儿,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萦绕着他。

他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

微弱的烛光,映照着此时微妙的气氛。

此时,彼时,烛光摇曳,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一室温暖,相对无话。

……

次日。

今早,路旁的风景似乎都格外的美丽,走到哪里都能想起某个公主的面庞。

慕辞心情莫名愉悦的下了早朝,唇角的弧度虽小,却从未淡下去过。

然而,竟在下朝回府的门口,遇到了一袭白裳的白墨。他有些怔愣,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些许——她,怎的会在府门口?

许是看出了慕辞的不解,白墨开口说道:“妾身整日呆在府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这算是解释吧。慕辞想。

蓦地,却瞥见了白墨身后的两个身影,眸中暗光一闪,道:“带着他作何?”

慕辞指着白墨身后,佩戴着剑的白衣男子,嘴角的笑意不减,眸中却带着莫名的凉意。

“回王爷,属下名司衣。”司衣垂眸,掩下眸子里的不满,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

——他,最讨厌别人指着他了。

“妾身带着侍卫和丫鬟出府,有什么不妥么?”白墨顿了顿,本来是想说“干你何事”来着的。

还好改口得及时。

慕辞嘴角的弧度逐渐淡了下去,眸色深沉的看了白墨良久,最终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便越过白墨,与司衣擦身而过。

他沉默地走过她的身旁。

不知道为什么,白墨总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就连一根筋的芸初都看出来了些许不对劲:“王、王妃,王爷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难道……他在吃醋?!

这荒谬的想法一浮现在脑海里,白墨便立即否决掉了,摇了摇头,暗自失笑——吃醋?怎么可能。

她轻轻的瞥了一眼后面的司衣,说道:“行了,走罢。”

……

慕辞走了好一会儿距离,突然顿下了脚步。

“跟着王妃。”慕辞沉声说道,眸子里不再是平常的戏谑与玩味,取而代之的是不见底的深邃。

“是,属下领命。”

风过,一片沉寂。

……

“小姐,您出府是要干嘛啊?”芸初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就差脸上写上“想去买吃的”几个大字了。

“出来,自是闷得慌了。”白墨假装不懂,轻轻地瞥了一眼,身后一直沉默着的司衣,问道,“你们说,哪些地方能解闷呢?”

“有有有!酒楼客栈什么的,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呢!听说,燕国特产是一种叫清竹鳕鱼的菜呢,而且味道还……”

“不若去寂安寺。”司衣突然开口,打断了芸初喋喋不休的话语。

“寂安寺?”白墨转头,眸子里带着不解。

“那儿是燕国京城最有名的寺庙,许多平民百姓,甚至达官显贵,都去那里求姻缘签。”司衣温声解释道。

唔……这声音似曾相识。

白墨此刻,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自己一定见过他的!这声音虽然不似慕辞那般磁性,但温凉如水。

深刻而不深沉,平淡而不平庸。

“好,那便去罢。”反正自己整天在府里,也是闲得无聊,更不想看见慕辞那厮。

“属下带路。”

芸初听罢,恹恹地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跟着司衣走——我的清竹鳕鱼嗷!

就这么没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