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无我也安。
——白墨
……
这倒是让慕辞顿了好一会儿——毕竟,思维跳跃得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墨再次问道:“夫君可是想纳妾?”
相信只要是男人,有这么贤惠的妻子——主动帮自己纳妾,定然是欣喜不已的。
可是,慕辞并不觉得,他应该回答这个,看似简单,实则满是套路的问题,在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开口的好。
除了因为没有心仪之人外,他现在也不想为后宅之事分心,如果边疆再有异动,他就会离开京城。
到时候,可不想有太多的牵挂。
“夜深了,就寝罢。”慕辞仿若没有听见白墨刚才的问题似的,自顾自地关上了半掩着的门。
“王爷若是想纳……”她定不会介意。
白墨寻思着——必须得找一个很好的借口,来拒绝他和自己圆房那种事儿。
最有效的,便是纳妾。
而且,那个妾,得比自己貌美、有才、更有风情。如果是大家闺秀,而且也爱慕慕辞此人,这就更完美了!
到时候,他们俩个恩恩爱爱,然后自己做戏假死,便可以逃出这座牢笼。
哪怕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也有着无牵无挂、四海为家的潇洒。
“就寝罢。”慕辞打断了她的话,走至她的面前,张开双臂。
思绪猛地被打断,白墨见他的动作,愣了许久——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良久,眼前的人都没有丝毫动静,慕辞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更衣。”
白墨瞬间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有些手忙脚乱的帮慕辞更衣,她的手,用那笨拙而又生涩的动作,轻轻地,解开他的腰带。
手轻轻地划过,似如羽毛一般,带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她手上的温度淡淡的、暖暖的,却灼痛了慕辞的皮肤。
这让慕辞有些心乱如麻。
慕辞推开她的手,说道:“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白墨被推得有些猝不及防,皱了皱眉——这人真是有点儿好笑。
这算是在耍她么?
颇带些愠怒地,拆下自己发髻上的金钗,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泄。
又干净利落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衣,转身,然后轻轻地瞥了一眼已经和衣而睡的慕辞,走到了床前。
对正在假寐的慕辞说道:“王爷睡里边罢。”
慕辞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卸下华贵妆容的白墨,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随即微微笑到:“里外不都一样的么?”
白墨怔愣,还未听明白他的意思——里外一样?!
慕辞轻笑,扯过她的手,把她压在自己身下。白墨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便说道:“现在,夫人可是懂了?”
白墨看着他嘴角见见的笑容,蹙眉,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腰间的匕首。
可下一秒,白墨慌了——匕首,还在外衣的腰带那儿。
糟了!
白墨使劲儿地挣扎着,双手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然而男女力气悬殊,两人又都习过武,更不要说慕辞的武功还远在她之上,挣扎自是徒劳。
她咬牙,抬起膝盖,用力地朝小慕辞踢去。不曾想,却被慕辞抬手拦住。
慕辞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前车之鉴,自己反应得及时。但她为什么总喜欢踢那个地方呢?
慕辞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说道:“夫人为何如此气恼?”
“放开!”白墨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愠怒的味道。
“啧!本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干嘛如此……”慕辞放手的那一瞬间,白墨便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右手还掐着他的脖子。
脖颈上的力愈来愈重,估计已经掐出红印了。慕辞想。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调侃(作死)道:“夫人难道喜欢这种姿势?”
白墨一顿,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爆红,她刚想起身,却反身被慕辞牢牢地抱住。
她,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
挣扎,是徒劳的。
索性,视而不见。
本以为慕辞会有下一步动作,但良久也没有动静。白墨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慕辞睡了?!
睡了就放开你的爪子啊哥们儿!
白墨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微妙的东西,想转身背对着他,却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这怀抱,竟让她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淡罢,就不跟他计较了。
干脆,闭眼,装睡。
慕辞拥着怀中不算太安分的女孩儿,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萦绕着他。
他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
微弱的烛光,映照着此时微妙的气氛。
此时,彼时,烛光摇曳,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一室温暖,相对无话。
……
次日。
今早,路旁的风景似乎都格外的美丽,走到哪里都能想起某个公主的面庞。
慕辞心情莫名愉悦的下了早朝,唇角的弧度虽小,却从未淡下去过。
然而,竟在下朝回府的门口,遇到了一袭白裳的白墨。他有些怔愣,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些许——她,怎的会在府门口?
许是看出了慕辞的不解,白墨开口说道:“妾身整日呆在府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这算是解释吧。慕辞想。
蓦地,却瞥见了白墨身后的两个身影,眸中暗光一闪,道:“带着他作何?”
慕辞指着白墨身后,佩戴着剑的白衣男子,嘴角的笑意不减,眸中却带着莫名的凉意。
“回王爷,属下名司衣。”司衣垂眸,掩下眸子里的不满,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
——他,最讨厌别人指着他了。
“妾身带着侍卫和丫鬟出府,有什么不妥么?”白墨顿了顿,本来是想说“干你何事”来着的。
还好改口得及时。
慕辞嘴角的弧度逐渐淡了下去,眸色深沉的看了白墨良久,最终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便越过白墨,与司衣擦身而过。
他沉默地走过她的身旁。
不知道为什么,白墨总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就连一根筋的芸初都看出来了些许不对劲:“王、王妃,王爷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难道……他在吃醋?!
这荒谬的想法一浮现在脑海里,白墨便立即否决掉了,摇了摇头,暗自失笑——吃醋?怎么可能。
她轻轻的瞥了一眼后面的司衣,说道:“行了,走罢。”
……
慕辞走了好一会儿距离,突然顿下了脚步。
“跟着王妃。”慕辞沉声说道,眸子里不再是平常的戏谑与玩味,取而代之的是不见底的深邃。
“是,属下领命。”
风过,一片沉寂。
……
“小姐,您出府是要干嘛啊?”芸初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就差脸上写上“想去买吃的”几个大字了。
“出来,自是闷得慌了。”白墨假装不懂,轻轻地瞥了一眼,身后一直沉默着的司衣,问道,“你们说,哪些地方能解闷呢?”
“有有有!酒楼客栈什么的,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呢!听说,燕国特产是一种叫清竹鳕鱼的菜呢,而且味道还……”
“不若去寂安寺。”司衣突然开口,打断了芸初喋喋不休的话语。
“寂安寺?”白墨转头,眸子里带着不解。
“那儿是燕国京城最有名的寺庙,许多平民百姓,甚至达官显贵,都去那里求姻缘签。”司衣温声解释道。
唔……这声音似曾相识。
白墨此刻,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自己一定见过他的!这声音虽然不似慕辞那般磁性,但温凉如水。
深刻而不深沉,平淡而不平庸。
“好,那便去罢。”反正自己整天在府里,也是闲得无聊,更不想看见慕辞那厮。
“属下带路。”
芸初听罢,恹恹地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跟着司衣走——我的清竹鳕鱼嗷!
就这么没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