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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暇为璧
庶女权妃,谋略天下
七日杳
3036

温云行少见的没有气恼,他虽没有驰骋沙场,但也曾舌战群儒。他年轻时曾连皇帝都不怕,现在,就算睿气少了,也不至于在秦言尘的面前失了气度。

“但凭公主关切,小女与公主交好,是她的福气。”

温云行身子前倾,微微颔首,紧接便是好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地牢阴暗潮湿,不宜久留,还请五皇子先行一步。”

秦言尘微点头,继而便不愿多言的负手,出地牢。

那背影可见身量颀长,腰际挂着的坠子是皇上亲赐之物,那翠玉发冠又见儒生气度,窥外形气质可觉其在皇朝地位超然。

温云行睥睨道,“看来,不过几日,五皇子便要被封王位了。”

北秦皇朝的皇子以三皇子秦言璧和五皇子秦言尘为尊,三皇子乃皇贵妃所出,五皇子乃皇后所出,但皇后素来不得宠,从皇子取名便可窥探一二。

璧当比至宝无暇,尘又似涧边草芥。

庶出之子为璧,嫡出之子为尘。

三年前,三皇子秦言璧封王,温云行费尽心思让自己的嫡女成为秦言璧的廷安王妃。如果这次五皇子也要被封王位了……

“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二姐姐送回去!”思及此处,温云行立马瞪着温宜启,厉声。

温宜启愤怒的抱着温苌芙朝着地牢外走去,面如土色,边走边嚷声‘晦气’!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温宜启就累的气喘吁吁。

从地牢到芙清别院的路不算长,这个温苌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是竟然没想到抱起来这般重。看来,这三年温苌芙的日子过得果真是不算差。

“都给小爷我开门!”

温宜启在芙清别院的门口大声嚷嚷着,等了那么几个呼吸节拍的时间后,实在是没有什么耐性,直接一脚就把门给踹了开去。

温宜启借此发怒,“芙清别院的奴才胆子大了是么?连门都不开,是谁教的你们这般无礼,还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少爷放在眼里!”

温宜启刚发泄完,看着满眼萧条的芙清别院,后知后觉——

是他忘了,芙清别院就跟个鬼院子一样,已经三年没有人住了。

身旁的侍卫低头怯怯,“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宜启茫茫的脑子里逐渐浮现出清明景象,冷笑一声,直接把怀里现在还生死不明的温苌芙给扔到了地上。

温苌芙被扔到地上的瞬间,温宜启一身轻松。

刹那,尘土飞扬,呛得温宜启好一咳嗽,他嫌恶退出芙清别院,双手握着门口的两个吊环上,“五皇子只让我把她给送回芙清别院,我这也算送到了。”

温宜启冷哼,定睛看了一眼此刻地上动弹不得毫无意识的温苌芙,继而‘嗒’的一声,便是重重关了门。

温苌芙等周遭没了动静,才无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她环视了四周,芙清别院还是她记忆中的老样子,旧的连墙上的红漆都脱落,墙角满是叫不出来名字的小虫子,败落的屋顶,呛得让人出泪的灰尘。

三年时间,整个北秦皇朝仿佛什么都变了,可是就只有这个芙清别院,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除去蒙尘外,没有丝毫变化。

其实她早就醒了,还听了温宜启念念叨叨恶毒了一路的话。幸亏她当特工时心理素质就够强,否则她真怕自己按捺不住那双跃跃欲试想要锤爆温宜启脑壳的手!

温苌芙定睛看了看别院之中那朱红色的墙柱,墙柱上还残留着三年前的血红手迹,她得再次想想,三年前……‘她’到底是怎么被抛尸荒野的呢?

别院处靠近墙柱的一侧摆着一个石质的水缸,温苌芙朝着水缸处走了过去。如果说芙清别院是案发现场的话,那时隔三年的芙清别院,一定还藏有不少当年的线索。

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她这个温二小姐在尚书府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太不招人待见了,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多收拾收拾以作他用,因为她这个温二小姐,对他们来说,太晦气。

水缸的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别样的光,温苌芙走近一看,才发现水缸底部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银镯子,温苌芙撩起衣袖,拿起那银镯子,银镯子在阳光下又是反射出明亮的光。

这个银镯子,质地还真是纯,样式纹路也别致,银镯之中镶着质地上等的无暇碧玉,这种银镯就算放在今天的京都里也能够卖上一个大价钱。

三年前,温苌芙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也不过就只是北秦京街路边随处可见的一个玉簪子,只值一两银子的玉簪子。她是断然买不起也是无处可得这种价值不菲的银镯子。

因此,温苌芙知道……这银镯子,必定和三年前的抛尸荒野相关。

芙清别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尽管温苌芙已经许久都没有听见过尚书府大房孟氏的声音,但是由于那十几年来,原主对于孟氏的恐惧和厌恶,她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孟氏的声音。

不光是孟氏,还来了好些的人。她立刻将银镯子放进怀里。

“吱——”的一声,破败寒碜的大门被两个家仆给推了开。

温苌芙驻足原地,面无血色的朝着孟氏行了礼,“苌芙给母亲行礼,三年未在母亲跟前尽孝,苌芙惭愧。”

温苌芙不是孟氏所出,只是无奈孟氏正妻的位置,只能是喊孟氏一声‘母亲’。

三年前的温苌芙铁骨铮铮,从没有喊过孟氏一声‘母亲’,更不用谈行礼这种事情。

但是她可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温苌芙了!

以前尚书府的温苌芙,就是死在太有骨气。她不一样,她可是能够为了完成任务而能屈能伸的特工队队长温苌芙!

孟氏回神,嫁进尚书府十五年,她可从没有听见温苌芙喊她一声‘母亲’,吃惊之余,连忙又是上前,好生的慰问。

“听说你这三年脑子受了伤,不记得我们了,怪不得你这三年都待在裕昌公主跟前伺候。苌芙,你是尚书府的二小姐,这三年,可苦了你了。”

孟氏紧握着温苌芙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孟氏手温恰当,一握着温苌芙的手背,只觉她的手背冰凉湿漉,一点也不像是盛夏寻常女子的手温。

“你这手怎的这般冰凉?”孟氏侧身看了眼水缸旁的水迹。

温苌芙低头,隐晦的说道,“多谢母亲关怀,苌芙只是太渴了。”

温苌芙楚楚怜意的模样让人见了无不动容和想着要关怀,孟氏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很眼生的婢女,那婢女亭亭玉立,从衣服的款式和衣料,还有从那婢女发髻上的簪子可看出,这个婢女并不是寻常人物。

她再结合孟氏今日对她的关怀的确是要比记忆中多得甚,不由得更觉得这个婢女非同一般。

“此事也怪母亲不对,芙清别院三年没有主人,尚书府不养闲人,便也就打发了那些婢女嬷嬷到了别的院子。你放心,既然回家了,这院子,母亲会派人来整理一番的。”

孟氏早就收到了温云行的嘱咐,她现在自然是要对温苌芙关切万分,一来显母女关怀,二来则刚好弘扬她的大度。

温苌芙点了点头,显得异常温顺。

这三年,她的脑子是不大好,当年被人重伤受了点刺激,醒过来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被害的仔细经过和凶手。

不过,脑子是不大好,但是除了三年前的被害想不起来,其他的都是想得起来的。

比如孟氏手段狠毒,但是表面则恭善。

再比如这芙清别院向来这般落魄,十几年来根本没有人想主动修缮。唯一一次修缮,还是因为皇家来人,说了句‘尚书府的别院还不如叫花子的茅草屋’,这才是被温云行下令修缮。

温苌芙啊,她的气性血性,因为那一次被害而脱胎换骨,以至于暂不能从表面可以看出来了。

“温夫人,整理一事可不用劳烦尚书府。公主和二小姐关系甚好,唯恐二小姐回了尚书府住会不习惯呢。所以,稍后还会有十余人来此处作为二小姐的随从。”那婢女昂首,冲着孟氏作揖,气势果真不是那种普通的婢女能与之相比的。

孟氏一听,那神情就是百般的纠结了起来。

“王妃不必过虑,宫中之人最忌安插眼线。我们公主是真心关心二小姐的,绝不是为了想行些下三滥的手段,才想着送人进尚书府照顾二小姐。”那婢女心中似完全了解了孟氏所想,索性直白的说个八九,好让孟氏稍稍安心。

孟氏失笑,“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尚书府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被监视的。”

这一两番再交谈了个来回,孟氏终于带领着自家婢女离开了芙清别院。

不过三炷香的时间,芙清别院焕然一新。

墙壁上脱落的红漆已经重新被修补,破旧的房檐和屋顶也已经被匠人修补好,庭院被整理的干干净净,靠近墙沿的地方,还被人给排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