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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答应帮助周长川,陶君欢支走陶桂
锦江春
付青染
3024

含光夫人这个名字,在蜀中的名气甚至大过郑肖。

原因无它,她可是蜀中第一美人。

中原大地,第一美人无数,世人不可能每个都一有幸一睹芳容。

所以对蜀地百姓而言,第一美人必定是这位看得见的节度使大人的三房夫人。第一美人沦落为妾,可那也是蜀中节度使府里的贵妾,除了没有正妻的头衔,这位简直被郑大人宠上了天。

据说,城北的含夷宫,就是因为含光夫人才叫了这么个名字的。

当然,这只是据说。

陶君欢没想到周长川一来就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立即瞪圆了一双眼睛,“你想干什么?”

她是真的警惕这个人,甚至是有些害怕。否则先前在院子里不会如此失礼的说出那种一拍两散的话。她方才之所以肯相信周长川,除了因为他提到了陶君武,也因为下午在城外周桐是奉了他的命令才会救她。

说到底,他帮了她两回,陶君欢已经彻底相信这个清高至极脾气还不怎么好的人。

别的事情倒也罢了,这事……她还真不敢答应。

陶君欢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周长川自然知道她害怕了,便也用她揶揄他的话揶揄回去,“怕死?”

“废话。”

烛光下,陶君欢的脸色很难看。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脖子那里刚刚戴上的玉坠子,“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怕死。”

周长川白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你或者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你当真以为……朱洪清留着你的性命,是因为那位大夷明王?”

短短半日,他竟知道与她接触的那个人是大夷明王?

陶君欢不由心惊,成都府中能够将耶律朗跟大夷明王这两重身份联系起来的人极少,更何况能够认出来他的人。这周长川来成都府不过几日,他怎么会在这知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些事?

这个人的强大跟可怕令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周兄既然有通天的手段,怎么会没混进含夷宫去?我不过是个入不得台面的酒家女,这样天大的事情是帮不上忙的。”

她转身就想要离开,背后的周长川却忽然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于残忍的声音打破了她想要逃开的美梦,“陶姑娘,你是陶酒正的高徒,而陶酒正又牵涉进了天门峡运河的事,你当真以为你能躲得开么?你可知道那位节度使郑肖郑大人,他到底在打的什么盘算?”

陶君欢握紧了双手,“我一个连吃饭都要看天的人,如何知道这些家国大事,周兄真是说笑了。”

“傻姑娘,天门峡的疏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黑夜里,周长川的声音又无奈,又冰冷。

可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令陶君欢身体冰冷一分,她甚至连开门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缩到地上,背对着他道,“你胡说,这天大的事,怎么可能是假的。疏浚天门峡,可是皇冰冻灾害同的命令,郑肖就算是蜀中一地的节度使,也不可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跟天子对着干……”

除非,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天子。

陶君欢觉得呼吸变的有些稀薄,她平时在酒馆里无聊,总爱听那些来往的商贾们天南海北侃大山。

因为都是些跑江湖的男人,说的自然也都是那些复杂的权利斗争,听的多了,陶君欢自然对这些事情门儿清。

她几乎想往地上缩,却发现自己已经蜷作一团,只好环抱双臂让身体贴的更近一些,可就算这样,那股没由来的恐惧还是吞食掉了陶君欢大半神智。

这种只可能在那些商客们酒后说出来的段子,怎么可能会教她这样一个寻常人碰上了?

柴宗义死之前,她绝不相信。

而现在,陶君欢不得不相信那仅仅在脑袋里盘旋的可怕想法是真的。

陶君武参与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阴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陶姑娘……”

周长川是从死人堆里般出来的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轻易怜悯一个人,哪怕是这会儿对着陶君欢的模样,也只是叹气而已,“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可事实就是如此。一旦这件事情朝着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最后不仅是你我,你师傅,还有很多人,都会有危险。”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陶君欢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她的下唇被咬破了,上头挂着一串血丝。周长川避开了她的目光,“含光夫人最得郑肖恩宠,所以郑肖与朱洪清之间的关系,他是最清楚的。我想知道,郑肖是否知道他最宠信的幕僚与大夷有勾结。”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混进含夷宫?那里可是郑肖的行宫,戒备非常森严。”

“含光夫人有痼疾,介时会有大夫进去给她看诊,到时会有人来找你,让你去配制药酒。你只要借着这个机会询问夫人这件事情就是。”

“我不过一个酒家女,就算能进得含夷宫,你能保证我见得到夫人?能保证夫人会跟我一个酒家女道出这样重大的实情?”

“你只需要告诉夫人,是我让你去的便是。”

周长川提醒她,“把你那个老虎坠子拿给夫人看看,她就会明白了。”

陶君欢还是觉得怀疑,毕竟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含光夫人,郑肖的宝贝,为了这位夫人郑肖就差烽火戏诸侯了,她——

凭什么让这样的美人同自己吐露实情?

可陶君欢别无选择。

如果周长川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跟陶君武夫子都面临着杀身之祸,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扳倒郑肖跟朱洪清两座大山,而周长川又冲着两人而来,所以她必须帮他。

事情商量妥当,周长川打量再送她回去。

陶君欢心有余悸,“你能不能别拎着我的衣领?就算不顾虑我的脖子,你的手难道不痛?”

周长川沉默片刻,伸手将她一夹,跟夹块儿木头一样,又一次冲进了黑夜里……

陶家小院子里,陶桂已经等的要疯掉了。回来不见陶君欢就算了,周桐还跟个门神一样杵着不让他离开,幸而在他决定跟周桐血拼以前,陶君欢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等两人走了以后,陶桂忍不住拉着她问东问西。陶君欢正好把那个坠子交给他,“周兄可说了,这是上好的冰心芙蓉玉,珍贵着呢。你贴身戴着,以后送给心爱的姑娘吧。”

“欢姐姐你别扯开话题,他到底把你带哪儿去了,有没有欺负你?”

黑暗里,清瘦单薄的少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陶君欢想到周长川的那一席话,忽然想起了陶君武临行前要她二人去京城的事情,忍不住道,“小桂,你去临庆走一趟吧,问问师傅我新酿的酒哪里出了问题。”

“欢姐姐!”

“吼什么!在这成都府,谁能欺负得了我?周兄不过请我去吃了点东西,顺道把这坠子给我而已。一把年纪还这么毛躁,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去临庆?”

“你真同意我一个人去临庆?”

陶桂有些奇怪,之前她是不许他离开成都府的,这么突然?

陶君欢背过身,佯怒,“不去拉倒。”

陶桂信以为真,立即欢喜起来,“去去去,我明日便上路。欢姐姐,那我今儿就不住你这儿了,我回去整理一下,明早再来找你。”

陶桂欢欢喜喜的走了,陶君欢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会儿周长川主仆二人都离开了,她一个人在这院子里站着,居然有些害怕。住了十来年的地方,以往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却突然觉得阴森。她摸黑回了屋子,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一时是慈济寺里那荒淫的一幕,一时又是柴宗义在背后死去那一幕,她一直没敢看柴宗义的尸体,却忘不掉那个庞大的身躯从身后滑落时那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死的不是她,可她却生生擦过了死亡的边。

陶君欢在黑暗里睁了一夜的眼睛,第二日天刚亮陶桂就跑来敲门,“欢姐姐欢姐姐,快出来。”

陶君欢无法,只能起床与陶桂交待一番。

这孩子实太冲动,任何事情总爱用武力解决,所以她是不敢也不能告诉他真相的,“小桂,到了临庆以后你在那里呆几天,看看师傅那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帮着他点儿。学了这么些年武功,也该派上用场了。”

十四岁的少年陶桂,欢欢喜喜的点头,“我会的。”

陶君欢送走陶桂,陶君欢撑着疲惫的身体往酒馆里去,路上,看到许多人手里端着冰糖水,她心念一动,也顺着人群往附近卖糖水的地方买了些。

因为耽误的时间长,陶君欢到酒馆里已是很晚,伙计们把铺子都收拾干净了,这会儿左右也没有客人,几个人正凑在一起侃大山,见到陶君欢以后,便把她也拉了过去,“君欢君欢,你知不知道,明日成都府有件大事要发生。”

“什么事?”

“含光夫人要在含光台为郑大人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