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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食缘稼穑
倪丁莹
3173

蒋阳看她慌里慌张地往村里去,还当她吓懵了,拦住她又重复了下自己的话,让她套车去镇上请大夫。他这才知道蒋氏没坐自己的车来,而是搭乘的往这边来的顺风车,也没揽活而是催促蒋氏赶紧安排人去请大夫。

蒋氏心中担心着她爹的情况,也不好甩手让蒋阳安排请大夫的事儿,央了个好说话的乡邻去镇上请大夫,又打发蒋苗娘去田里寻她爹娘赶紧家来。她则跟着蒋阳进了村子,一边走一边问咋回事儿。

蒋氏她爹蒋金山摔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个奇葩事儿。

她弟蒋冲两口子躲懒耍滑跑了,把田里这一摊子活丢给了她爹娘干。

蒋氏他爹蒋金山年纪大了,有些尿急尿频的毛病。他呢,自打儿女成年,少有下地勤干的时候,说白点也是个干活不下力的。他是寻思着老幺儿家就这么几亩地,年年插秧都闹一出,他们老两口帮衬不及,其他几个孩子家里活忙完了也会帮上一把,干活也不紧张。

只是他看妻子柳氏干活下力气,不好到了田里点个卯就跑回去了,就借着尿频尿急尿不尽频繁回去入厕喝水,实则是回去一趟就寻上老伙计在村里树荫下杀棋闲唠。

耍就耍吧,还耍出了小孩性子。为着赢一把花生米,蒋金山就跟老伙计蒋大垛打起了赌,杀五盘棋,三局定输赢。赢的那个得花生,输的那个背稻草编的王八在下棋的村口站一刻钟。

两个人为了争输赢,频频悔棋不算,两人还话赶话地说了好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儿揭对方老底,如此便大大出手了。

两老头正撕扯之际,蒋大垛的四六不着的二孙子蒋友海刚巧带着小伙伴来这边耍,看到他阿爷吃了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上前胖揍蒋金山了。

蒋大垛看孙子来帮忙,不但不替蒋金山解围,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地大笑,怂恿着他那个混账孙子搞蒋金山,自己看热闹似的哈哈大笑。

蒋金山虽说是个成年人,可双手难敌四拳,被一群小孩子围住打,也是有些吃不消。打着打着,他有些着急了,尿急上线,不想丢人准备跑,却躲不开蒋友海这群破烂小孩的死缠烂打,推攘之间,不慎仰着跌了一跤。

闪到了腰,还尿了裤子。

真是有吓人有丢人。

蒋大垛吓得带着孙子作鸟兽散了,而蒋金山风中凌乱地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亏得蒋阳他爹从旁经过,忙打发蒋阳去镇上请大夫。因为蒋家庄距镇上不算远,走路不过两刻钟就到了,村里没有驻村大夫。

蒋氏这厢听了他爹这经历,气得咬牙切齿,最终也只能眼泪横流。遇到这么个不着调的爹,她能怎么办?她也没办法啊,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连啰嗦两句都被他嚷嚷着不孝,除了哭似乎也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排解心里的不舒爽。

蒋阳一个大男人,看蒋氏这么族妹哭,只当她有孝心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

康家的杂货铺子位置略偏,与镇上的药铺杏林堂几乎隔着一条街,是以没那么快知道蒋家庄的人来镇上请大夫给她外公蒋金山看病。等快罢集的时候,二舅家的大表哥蒋友松送杏林堂大夫回来,抓药的同时顺带来康家替蒋氏传句话,她吃了夕食儿再回来,她才知道外公蒋金山摔了的事儿。

当地有俗语说,子不言父过,女不道母奸。

字面意思就是说,做儿子的不可以去随意评判父亲的过错的。做女儿也不能够在背后说母亲投机取巧,说三道四的。

核心意思就是子孙不能随意批评攻讦父母,尤其是在人前肆意评断,那就是不孝。

蒋友松虽说没有读几年书,但是这些当世的礼仪规范还是知道的,是以并没有将他爷爷蒋金山作为说出来,只含糊说不慎跌倒了,起不了床离不开人,需要人照顾。

若不是明日就端午节了,康家一家子要回村去陪老康头过节,蒋氏还打算住几日等蒋金山病情稳定了再回来呢。

也因着此事儿,蒋氏没法回来帮召娘淋凉皮了,得她自己忙活。都这等时候了,召娘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她娘蒋氏不回来帮忙淋凉皮,只顾担心她外公的病了。

康大川本要跟着一道去看看,他毕竟是个男娃子,眼瞅着就成亲束发能独挡一面了,也想替他娘蒋氏分担些事儿。

而蒋家那边暂时还没闹清楚呢。蒋大垛与蒋金山关系是不错,可他那四六不着的孙子弄得蒋金山摔了腰,这可不是说两句好话磨磨嘴皮子就过去的事儿。

蒋氏兄弟几个不愿意饶了蒋大垛家,蒋友松来的时候,两家人寻了村正、族长、族老正在撕扯呢。毕竟一个村子住着,就是再好性的人家也有跟左邻右舍闹别扭的事儿。这撕扯哪有什么好话,都是翻陈谷子烂豆子的破事儿,揭彼此的短互相攻讦。脸皮子都撕破了,流血流脓的,自家人都害臊得不行,哪里还愿意让亲戚再目睹他家的尴尬啊。

蒋友松竭力拦住了康氏兄妹让他们好生在家呆着,该守铺子看店的守铺子看店,该做家务的做家务。

康大川还是不太放心,送走了蒋友松,喊了召娘看着杂货铺子,自己亲自跑了一趟杏林堂,准备问问情况,不然心里着实放不下。

杏林堂背药箱的小徒弟汤黄芪,与康大川做过几年同窗,等老大夫把蒋金山的病情说给康大川听后,又拉着康大川将他在蒋家庄听来的事儿细细说给康大川听。

蒋家庄的人一个村子住着,就是再好性的人家也有跟左邻右舍闹别扭的事儿,何况蒋家一窝子人也不是个个好性,闲话自然不少。

汤黄芪与康大川关系不错,说的时候挑挑拣拣却还是说了不少。他说的事儿不独独有蒋金山摔到的事儿,还有蒋冲两口子偷懒耍滑的事儿,更有召娘被他家抱养的事儿。

康大川下学后先跟着他爹康大山赶了一段时间场子,又守了几年铺子身兼数职,既当少东家又当二掌柜的还当小二也是账房。单与康大海比,他是比不得康大还能说会道,比着同龄人或者镇上铺子里的小二却也不差。

康大川从汤黄芪口中听出点话音,就拿出守铺子看人眉高眼低的本领,话赶话地从汤黄芪口中得了不少话出来。

而这汤黄芪有点嘴碎,被师父和东家削得却还算有分寸,只说了蒋大垛家与他几个舅舅家吵起来的时候,提了召娘被抱养,却没说将大垛家当时是骂蒋氏一个出嫁女整日显摆自己,出嫁了还跑回来管娘家的事儿,是个多管闲事的。

召娘被康家抱养,频频被人说嘴,这里头少不了小妗子冯氏的功劳。她总觉得蒋氏只抱养了召娘回去养,没抱她家的芸娘回去养,自家吃了老大亏,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说一说嘴。一时跟人显摆她家有蒋氏这么个富裕的姑子,一时有暗恨她不给自己脸面将女儿甚至儿子也替自己养了。

康大川从药铺出来,勉强放松的面部肌肉就有些紧张下沉了,表情凝重地回到了自家铺子。

召娘正招待邻居,心不在焉地听人闲扯,看见康大川回来,还是那副表情,不由得心下疑惑,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外公不大好?可大表哥蒋友松没说多严重啊,只是她外公蒋金山上了年纪得养上一段时间,没到要命的程度啊?

当着客人,她不好张口问他怎么了。尤其这客人还是乡邻,身上本就跟装了八卦雷达一般,可以说一旦她张口问了,这些人铁定能八卦到日落时分还不愿意迈开腿回家去。

召娘不想家里的一点风声就弄得整条街都知道了,她故作无事地想回了后院,准备先淋凉皮。

蒋氏不在,她一个人又要烧锅又要将澄面放到铁盘子中,还要揭,的确不是个小工程。

召娘是淋了一盆澄面后,感觉又累又热的,便把灶腿里的柴禾用草木灰盖住将火隐下去,准备调两份凉皮端到前面铺子里,边吃边问她大哥康大川到底出了何事。

这会儿没客人了,康大川正在理货,看她端了凉皮出来,笑问道:“做好了?”

召娘将凉皮放在柜台上,吐了口浊气道:“哪能恁快,才淋了一盆,还有两盆半呢?我热得不行出来透口气,就调了点凉皮,我看着你洗把手再过来吃。”

康大川笑着应了话,去后院洗了手又洗了脸,凉快凉快才开始吃凉皮。

召娘已经吃个大半,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小声问道:“咋回事儿?我看你从药铺回来脸色不大好?”

康大川思忖了须臾,有点不想叫召娘知道他们的外公蒋金山是怎么摔到的,怕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管不住嘴受不住秘密。

他虽然不姓蒋,但喊蒋金山一声外公,也算蒋金山的后人,听了那么狗血的摔到过程,只觉得满头黑线。

他们的外公蒋金山,可真是有点为老不尊了。

不,不是有点,是太。

你说恁大的人了,跟人打赌背王八还耍赖,又跟一群孩子闹上了,结果好了。自己倒了霉,还与老伙计家闹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到底还是受不住召娘的磨,约略说了一些,却依旧叫召娘听得嘴巴张成了鸭蛋状。

召娘正要发表意见,就见连正兴匆匆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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