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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中残烛
农女有盛颜
南国
2016

没钱。

真没钱。

王其被戳中了这点,脸色比余歌还难看。说起来他们家在这个村子里面还算是富裕的,可是今年干旱,再加上四处又打战。几番折腾下来,连带着他们家都穷的不行了。

余歌悄悄拉过余墨,在旁边小声开口问:“哥,我记得他们家之前挺有钱的,怎么回事?”

能够随便一出手就赔两三两银子的人,怎么这会变成这样了?

“今年干旱收成不好,打战又搞的镇子里生意不好做,他们家估计吃了半年的老本了。”余墨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

余歌:……

“成,你就说说你还有多少钱吧,你砸了我们的东西,这钱总是得赔的!”余歌万般无奈的开口,妥协之时颇有些想骂娘的感觉。

怎么比她想象的还要惨。

“只有这么点,你们爱要不要。”王其梗住了脖子,死活不能给钱的样子。

其实一两银子他们目前还是出得起的,但是考虑日后的生活,这钱绝对不能给。

“五百文。”余歌敲了敲桌子,忽视了王其的表情,开出了条件。

“要么再加两百文,要么咱们去村长那评评理。”

余歌不给半点余地的开口,咬死了村长不会向着他们。再大不了把事情闹一番,这个小村子十里八乡也就那么些人,闹开了办事。

王其气的脸都黑了。

“行,给就给!”王其一咬牙,万万没想到自己遇上了一个难缠的。硬的不行软的不吃,他还真没半点办法。

重新从身上掏出两百文,王其往余歌手里一扔,“小贱人你别的得意!”

“有你好看的时候!”

余歌置若罔闻,冷笑一声数了数钱,一声令下道:“哥,送客!”

余墨赶人的速度简直比得上赶鸡了,生怕这两个人脏了自家的地似的。

那两人还在门外瞎吆喝,“呸!你个小贱人,老子迟早要把你的名声搞臭!”

这话听进余墨耳朵里,开始为妹妹担心,“余歌,咱们得罪了他,日后怕是……”

话还没说完,余歌就无所谓的摇摇头,“任他去,没人会相信他的。”

她还怕这点事吗?

数了数钱袋里的钱,余歌眼下心思落在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上。这五百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归能过一阵子。但是现下到处都在闹饥荒,城里城外的米价粮价统统上涨。

要是以前,这五百文钱省省还能用一个月,现在只怕是半个月都用不了。

而且照刚刚王其他们家那个惨样来看,事情只会变的更糟。

余歌看着叹了一口气,开口问:“哥,你说这钱咱们能过多久?”

她很少出这个村子,对外面的物价都不清楚,问问余墨是最稳妥的打算。

余墨看着脸色也凝重起来,看着余歌小小的脸色愁容满面,突然就自责的垂了一下头,开口道:“十天吧。”

大米他们肯定是吃不起的,镇里的米价都涨到一两银子一斤了。别的粮食蔬菜更贵,因为今年的大旱,到处都没有收成。

余歌扶了一下额,开始感叹自己车祸没撞死,不会哪天饿死在这个鬼地方吧。

“先这样吧,”余歌叹了一口气,将银子收起来藏好,“这至少能解一时之急,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办法总得慢慢想。”

她记得自家后面有块地,种着些菜,但是最近的干旱导致地里的菜长势一点也不喜人。

余歌没说话,绕着往后院看了一下,果真是一颗更比一颗焉。

地里种着一些大白菜,长的甚是惹人惆怅。

余歌蹲下来扒搭了一下,他记得大白菜这种蔬菜,是需要足够多的水分才能活的。可就不能种点别的吗?

这附近连口井都没有,河边离这还挺远,难怪会焉死。

“哥,有啥耐旱一点的菜种吗?”余歌忍不住回头问余墨。

结果余墨涨红了脸,半天也没憋出来。

得了,不知道。

余歌记得,她娘在世的时候家里就不是以种地为生。她娘整日被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多也就在后院种种大白菜,还硬生生种出了几分修身养性的感觉。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还是靠那个当工头带人上山砍树的爹。

那时候砍树还是个有油水的活计,他们这两兄妹吃穿不愁,也没想过日后有一天会饭都吃不上。

爹妈都不会,这俩更加不会了。

余歌揉了揉眉心,“我去一趟镇子,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余墨一听急了,镇子上现在乱的很,余歌去那多危险,连连摇头。这里离最近打战的地方,左右也就一座山的距离,最近镇上官兵可多了。

他不能让余歌去。

“没事,我穿你的旧衣服去,没人知道我是女的。”余歌知道余墨在担心什么,开口安慰道。

“咱们家现在都穷成这样了,总得想想办法,我去一趟镇里看看,说不定就有转机了。”余歌解释道。

余歌说的话在理,可余墨死活就是不同意。掰扯了半天,余墨最后只梗着脖子说他也要去。

作为一个独立了二十几年的新新人类,余歌是完全不会理解余墨这种强烈的护犊子心理的,不过余墨显然也是不放心自己,余歌只好无奈同意了。

事实上,等到了镇上,余歌才彻底明白,余墨怎么那么强烈抗议她不许来镇上。

她们刚在街道上站下,便有一大串人群骑马飞奔而过,不避不缓,直直撞倒了好几个路人,倒在地上大叫。

没有人管,大家自己都自顾不暇。

路边成群结队的乞丐,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都有,跪在地上祈求一点吃的,但是往往都不得而归。不少饿的瘦骨嶙峋的人,拖家带口往镇外走,准备去别处投奔亲戚。

还有甚着买卖女儿,祈求一家人的活路。

人间悲哀不过如此。

余歌站在原地,犹如被钉住了似的。喉咙处像生生梗了跟硬刺,发不出半个声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荒凉。

犹如风中残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