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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傅家小姐
捕快小娇妻
春水烹茶
2163

严麾这样一番推理,霍小玉闻所未闻,让她对案情产生了极大兴趣。昨日在面对那可怖的案发现场和尸体时,她本应该像别人一样,吐得昏天黑地,但她却很快从恶心和恐惧中恢复过来,现在即便在夜里想起那雪白绢帕下的烂肉也可以坦然了。

云雾城城小人少,平素里极少出人命官司,也没有养专门的仵作。借来的仵作年老体弱,这一路颠簸,尸体还没验,自己却病倒了。

眼瞧着天一日热过一日,他等得,这已经半腐烂的尸体可是等不得。逼得没办法,严麾便带着几名捕快自行查看。

腐烂的尸体极为刺激感官和嗅觉,最后能从百米之外,迎着这腐烂的臭味进入到停尸处的也只剩下二人一鸟。

长空安静地趴在霍小玉的帽子上,跟着主人出入任何惊世骇俗的地方它也不会觉得奇怪,严麾惊奇于霍小玉的反应。道:“你,不怕?”

“不怕,一切有大人呢。”

霍小玉这样毫不保留的依赖和信任不知来源于哪里?

严麾蒙着口鼻,只漏出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来,眼中是那样笃定的自信和从容。偶尔空闲,严麾飞快地抬眼瞧了一下,见霍小玉手中握着笔,正记录着自己所见所说,面上镇定如常,长空自顾自趴在她帽子里,歪着头瞧着小玉手中的手札,仿佛它能读懂似的。

长空被他养得鸟懒嘴刁,睚眦必报,不知道怎么和霍小玉却对了眼,大概是霍小玉允许长空可以肆无忌惮趴在她帽子上?因为他不喜长空趴在他肩头,总觉的让人瞧见,会以为他是个遛鸟架鹰的纨绔。

严麾从小便对推理断案十分有兴趣,父亲并不赞同,只想让他当个富贵闲人,书读读就行,也不必考什么功名,毕竟他那样的人家也不再需要这样的锦上添花。

严麾多年一路孤独行来,居然在这小地方遇到了可以同行之人,心中生出不少欣慰,也对小玉生出相惜之情。

严麾想到这里,心中暖了,面上明妍起来,接过小玉手中的手札,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人画的实在可笑,不过办法倒是不错,一目了然。赶明个,我让文书多画几幅,留着备用。”小玉在手札上画了一个勉强能看出是人形的图案,在这人形图案上按照严麾所说,一一描述,连那脸上的伤口画的一般无二。

严麾瞧着便那图上缺了点东西,顺手握住了小玉拿着毛笔的手,就着她的手在那小人的肩头点了一下,还画了几根毛,低声道:“你漏了他肩头的一颗黑痣。”

严麾的手纤细而有力,有些凉,拇指间有常年握笔磨出的老茧;小玉的手有女儿家的软糯细腻,指甲泛着淡淡的桃花色,严麾多瞧了几眼,只觉得这霍小玉不但名字女气,这手也像足了女子。两只相握的手指,美丽得各有千秋。

长空探着头,只觉得没眼看了,展开灰突突的翅膀,将自己那绿豆大的眼睛遮盖住,由着两人“眉来眼去”。

“你爹为什么给你取了一个如此女气的名字?”

“我有三个姐姐,姐姐们的名字里都是美玉的意思,我大姐叫霍大瑶,二姐霍少璇,三姐霍多瑜,按照大小多少的排序,轮到我,爹爹肚子里那点墨水便用尽了,只剩下霍小玉的名字了。我爹说我出生时长得瘦弱,取个女名好养活。”

严麾听到那霍多瑜的名字,不禁面上又笑了笑,他笑起来眉眼中仿佛都含着星星,蛊惑得霍小玉瞧了也跟着笑了。

“这面上的刀伤瞧着骇人,并不致命,凶手将他脸上划得面目全非,不是出于仇恨,是不想让人轻易认出死者,除了面部,手臂,全身并没有一处刀伤,想来他被划伤面部时已经死亡或是人事不省,所以并没有抵挡伤。

脖颈没有勒痕,全身上也没有明显的骨折。溺死腹胀,内有水,以衣物或湿张搭口鼻上死,即腹干胀。虽是皮肉被水泡的发白胀大了,可肚腹却是干瘪异常。他死前应该久未进食,并不是生前溺水。牙齿颜色正常,也不是中毒而亡?”

“大人,难不成会是活活饿死的?”

严麾微微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起来,道:“也就能看出这么多了,你说的倒是极有可能,这死因还需老仵作检验过尸身再说。”

“这人身高七尺三寸,大约四五十岁,瞧着身上的衣着,想来家里富足。张家失踪的老汉身材矮小,年纪也大,傅家失踪的傅老爷身材、年貌倒是正对得上,让人先传傅家人来认尸。”

霍健领了大人的命,带着几名捕快,便去传那傅家人。眼瞧着去的时间不短了,可还不见回来,霍小玉有些着急。

霍健终于回来了,可傅家的人却是一个也没带回来。霍小玉瞧他爹面上有些不好看,眉毛拧成一块,想来定是碰了一鼻子灰,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她还是闭嘴最能明哲保身。

那傅家并不是云雾城本地人,在云雾落脚也不过这一年的事情,多年经商,十分富足,可却是人丁单薄,傅老爷膝下也只得了一个女儿,名叫傅燕燕,二八年华,娇养在闺中,极少露面,只听说是个娇弱的美人。

大约半年前管家来报,所说傅老爷出门经商,一去不回,杳无音信。当时在任张大人派人查了多日,还是毫无头绪,便懒得再操心,把这傅老爷失踪的案子高高挂起。

霍健到了傅宅,将事情说明,想请小姐去认认人,那管家说去通报,一去便一个时辰,霍健催了多次,那管家才现身,说自己小姐听说这事,当即哭晕了过去,这会子是没法去认人了。

霍健碰了软钉子,心中腻歪这大户女子娇弱过头,可也没办法,难不成人家深闺里的小姐,他闯进去直接揪出来?

霍健碰了一鼻子灰,宁捕头倒是有些释怀了。

宁康见这几日霍小玉得严大人器重,两人时常凑在一起。而宁金却因那日的臭泥,恶心了好几日,如今吃喝不下,面色蜡黄,实在是指不上,本想着他能卖卖力气,可那严大人居然“爱屋及乌”连带着重用起霍健来了。

宁康毛遂自荐,却也是铩羽而归。

宁、霍两人头一次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没有意气之争,只是共同哀叹了岁月的无情,感叹廉颇老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