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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山不似旧温柔
饱饱很开心
3456

墨昀穿一身玄色衣袍,只在箭袖领口处绣着并不显眼的螭角暗纹,束发用的是嵌碧玺的冠,碧玺虽不是贵重之物,然而本朝有法度只有皇亲才可用,因惠帝以服制逾矩这样的罪名圈禁过几家皇室远亲,现在,在京中除了几个老王爷也就只有惠帝的皇子们敢用碧玺作为日常饰品了,外人虽不知他是皇子,他自己却知道,来见贵为王爷的哥哥,他还略花了心思换衣冠。

到这个时辰山上的晨雾尚未散去,他自白茫茫中逆着晨光走来,因着年纪还小,他并没有成年后那种哀绝凉薄的气质,现在的墨昀不过是个惊世绝艳少年,想来气质出身皆是天生,他波澜不惊平和寡淡的模样倒和瑨涛有几分相似。

苏依云只瞧了他一眼便转开头去,不肯看他。

墨昀说到做到,真如素不相识一般的,擦身而过连眼风儿都没错一丝。

一起门边侍候的陈章照规矩躬身行礼,却未曾称呼只说了个您请二字。

苏依云斜眼瞅陈章,这人倒是鬼精的很,墨昀的身份未过明路,他若是喊姜公子,日后这阴晴不定的美少年要报这不敬之仇也是合情合理。他若是喊他殿下,里面那位晋王一个不乐意,他照样活不到过年。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在潜邸便跟着瑨涛直至入宫。

陈章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昨日他是看着的,墨昀明明和这书童一起被困山崖之下,今日这两位怎么仿佛从未曾见过?

墨昀倒好说不打算让人知道他当时还在山上,这小书童倒有些不加掩饰,直愣愣的盯着殿下看了好久……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小书童用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似探究又似……钦佩……

这……电石火光间他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

昨日那位陆公子是背着小书童下山的!陆公子还一脸宠溺!

背着!宠溺!

谁家的主子会背奴才?要是他家王爷对他笑眯眯说:陈章你来,我背你下山。

他二话不说,就可以立时拔剑自裁了。

怪不得不爱去东宫服侍,原来早就有了意中人。

这么一想明白,再看苏依云的眼神,止不住心中恶寒,狠狠的瞪苏依云一眼,收回目光重重握住按着腰间的长剑。

另一个叫姜维的侍卫,见陈章神色不佳,伸手怼对他,意思是你怎么了?被陈章一个眼色瞪回来,乖乖闭嘴站在他身边。

瑨涛待墨昀很是关切,本与陆子轩在屋内对谈,听说他来了忙起身迎接弟弟,然而这所谓的迎接也不过比迎陆子轩多几步。

墨昀倾身拜下,瑨涛这次是真的抬手扶住了:“咱们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多谢二哥。”墨昀顺势作个揖。

苏依云余光撇进屋里,只见到瑨涛的一片衣角,绣金的云纹一闪而过,大家都说晋王爷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他也未必算是好人,待人接物亲疏远近三六九等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陆子轩见墨昀配着碧玺,与瑨涛兄弟相称,心里便也明白个大概。皇上有几个儿子这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至于小儿子去了哪里则是众说纷纭。有说死了的,有说送去出家了的。

送去云江书院在母舅身边长大,这推论合情合理。

让陆子轩不痛快的是,昨天苏依云遇到的就是他。云江书院是有些贫寒子弟,但多数还是朝中的官家子弟,他是院首养子却总和寒门子弟一样,常年穿一件青布衣衫,那件穿旧的衣裳仍然穿在门外苏依云的身上,这就让他十分不痛快了。

“这位你恐怕是认识的,陆子轩。”

“陆师兄好。”墨昀恭敬的照学院的规矩同师兄行一礼。

瑨涛见陆子轩神色冷淡的回礼,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心里倒是放心大半,墨昀在书院很规矩并没有多接触太子的那边的人。

“瞧你们竟不大熟识的样子?”

“陆师兄是舅舅高足,寻常不得见面,陆师兄大名也只是耳闻而已。”墨昀道出原委。

见瑨涛眼中的神色,甚是放心的样子,他也只是不动声色。

他这个二哥,以前并不亲近,近两年倒常来看他,说是看他又不似是看他,兄弟二人见面常聊些书院中的琐事,某某是中郎将的谁谁的儿子,你可知道?这样的问话屡见不鲜。

无论问起什么,墨昀皆一脸的茫然推说不知。他在书院中确实是深居简出不结交任何人,这两年长一两岁,便能明白瑨涛那样放心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皇上一天想不起他来,他一天不回宫去,那晋王就会一直这么放心。

他也不是没气过,总在夜深人静觉得会觉得人生晦暗无光,死灰一堆,如何熬过来彻夜读书煎熬着而已。

瑨涛微笑着赐坐,又对陆子轩道:“只顾说闲话去了,你家亲眷受伤,不如派我的侍卫是府上通禀一声,需要什么药材侍候的人也好赶过来。”

陆子轩起身下拜以示感谢。

“姜维,你下山去苏尚书府上传信。回来在这儿待着应侯陆公子差遣吧。”

门外叫姜维的侍卫忙进屋领命而去。

瑨涛回过头来,兄弟间开始聊些家常,陆子轩有些待不住了,主动起身告辞,他只要一想到苏依云还在外面站着,就急的发慌。

瑨涛却不允他走:“既然来了,咱们今天正好一起去云江书院走走,一来去看看舅舅,二来也好看看风景。”

“回王爷的话,学生的亲眷受了伤,实在是走不开,这两日伤势不稳不可移动,学生要随时看护。”

墨昀眉头微皱,仿佛是杯中热茶烫嘴,其实是听到他提家人受伤心中闪过担忧,再一想苏依云站在外头混充书童,看着气色还好,那必定是没事儿。

瑨涛神色滞了片刻,他没想到会被拒绝,看来陆子轩既不想亲近太子,也不想跟他走的太近。

“也好,不过我还有事儿要麻烦子轩你,我这弟弟身边没人侍奉,借你门外候着的书童一用。”

此话一出,陆子轩面色都有些变了。

“哥,我不……”墨昀刚想开口拒绝。

便被瑨涛手一挥制止了,他含笑道:“借个书童这样的小事儿,子轩怎会拒绝。就这么定了,陈章备马。”

“他没伺候过贵人,恐不懂得应对。”陆子轩仍想再拒绝一次。

“在我们身边伺候,不需要懂得应对,会闭嘴就成了。”瑨涛有些不悦。

墨昀看向陆子轩,对他点点头,意思请他放心。

陆子轩无计可施只得答应:“是,学生嘱咐他几句就走。”

他看到苏依云苍白的小脸,颤抖的手握上他的手,仿佛心上被人扎了一刀。

她不该来的,可她偏偏来了。

“少说话多做事,他不会为难你。”陆子轩低声嘱咐。

他说的是墨昀。

苏依云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握着他的手。

牵了马回来的陈章,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睛像被人撒了石灰一样,生疼啊!

瑨涛早就注意到这个低头跟着陆子轩来的书童,她挽着单髻年纪却不大,穿青布旧衫子,不知为何瞧着身形不胖不瘦单薄的恰到好处,总低着头并看不到模样,只是莹白的侧脸十分引人注意。他是故意要留这书童的,为了陆子轩当面拒他出口气而已,得罪不了正主儿,为难为难奴才也好,没成想陆子轩对这书童竟然十分看重,那脸色比杀了他还要难看几分。

看着书童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真是有趣的紧,庙门外瑨涛接了陈章递过来的马缰绳,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依云忙以手覆额,跪倒磕头,压着声音道:“奴才……叫苏云。”

瑨涛倒很意外,她这套规矩做的十分好,看来毕竟是大家子出来的奴才,知道不少。

瑨涛沉吟轻笑:“姓苏?苏家的家生奴才。”

苏依云没有吭声,依然趴在地上,就当是默认吧多说多错,万一从她声音上瞧出破绽也真是难看,好好一个苏家大小姐扮书童侍奉皇子,传出去大家都不用做人了。

陈章不由得皱眉,主子什么时候这么爱和下人闲磕牙?这龙阳只好万万不可兴。

光是想想有朝一日,主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就想抹脖子自刎。

陈章踏前一步挡住瑨涛探究的视线:“主子,咱们该走了。”

瑨涛对他的打搅十分不满,仍侧头去瞧苏依云:“你会骑马吗?”

苏依云是会骑马的,但是此刻她不想会骑马,要是这瘟神能因为她不会骑马放她回去岂不更好?

她赶紧摇摇头。

陈章发现瑨涛眼珠子转了个来回,背后一阵恶寒,不是吧?难不成您要和这书童共乘一骑。

想了想他在太子身边当差的旧日兄弟,一见到他就一脸的生无可恋欲哭无泪,陈章真是脊背发凉。

“王爷,属下不如请小公子同书童共乘一骑,这分量马匹还能承担。”说的有理有据。

瑨涛瞧一眼同样瘦高的墨昀,他还是个孩子,带着这孩子一起,确实更加合适。他一个成了年的皇子,带着书童,传出去他的名声跟太子也没什么分别。

于是瑨涛默许的点点头:“那就走吧。”

陈章拉缰绳的手僵住了,请问,这口气里的遗憾是什么鬼?

马蹄声渐远,苏依云欲哭无泪的趴在地上。

墨昀的靴子停在她的眼前,缓缓的蹲在她身边,看她趴的规矩像猫狗一样乖顺,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她的头发生的好乌黑细软。

苏依云意识到他把她当猫狗那么摸了一把,心头火起,直起身来横眉怒目的瞪着他:“你就不会说句话?”

她此刻是记恨他的,也实在是她并没有人可以记恨,只剩了这么个好欺负的主儿。

“我说什么管用?”他悠悠的叹息,还有些善感。

苏依云便立马被这软弱丧气的美少年击溃了所有愤怒,是了,他说什么管用呢?

“算了,我只求你一件事儿,看在我给你留了根绳子的份上,你千万保我平安。”苏依云垂头丧气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求人求的理直气壮。

墨昀勾着唇角笑起来,有些讨好的意味:“依依姐,你放心。”

苏依云下意识的遮住眼,心中暗骂:混蛋啊!你笑个锤子啊!笑的老娘心肝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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