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回来之后,陶棉站在已经关了好几天门的超市前,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邻居王姨拍了拍陶棉的肩膀:“棉棉啊,人早晚都要有这一遭,只是你的爸爸妈妈走的太突然了,你好好的他们才能放心啊。”
陶棉点了点头,抬手擦去满脸的泪水,跟王姨道了谢,步履沉重地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院子挺大,前面是一个仓库,后面则是一栋二层的楼房。
陶棉的爸爸是个头脑很灵活的人,早些年走街串巷的做小买卖,后来有能力了,就想要帮着乡亲们挣钱,陶棉的爸爸就把乡亲们的一些农产品,中药材收集起来之后运到外面去卖,这么多年下来,陶爸爸成了附近很多村子的名人。
这个仓库就是陶爸爸为了存放一些收购过来的农产品中药材才盖的,百十多平方的面积,现在里面还放着一些没有运出去的干货。
陶棉的父母是在外出洽谈业务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人送到医院就不行了,陶棉直到现在都感觉仿佛做梦,梦醒了,爸妈依旧是在家里做好了她喜欢吃的饭菜,等着她回家。
打开仓库旁边的一扇大铁门,陶棉脚底下好像是踩着棉花一般进了院子,院子里是一栋二层的楼房。
这栋小楼满满的全是陶棉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回忆。
回到屋里躺在沙发上,陶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中还是父母说说笑笑送她去上大学的画面。
陶棉不想醒来,她想沉溺在跟父母在一起的梦中,只可惜,身边的异常响动让她不得不从梦中脱离出来。
陶棉被惊醒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家院子在镇子的最边上,往里是一个修车铺,那修车铺晚上通常是没有人的。
所以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想到这里,陶棉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镇上的派出所距离这边不到二里地。
然而意外发生的很突然,她手机屏幕还没有解锁,就被人从后背勒着脖子拖到了客厅里面。
陶棉一声惊叫,紧接着客厅里面的灯开了,眼睛没有适应骤然的光亮,眼前一阵发黑,她使劲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被脸朝下扔在沙发上,两只手绑在了身后。
陶棉从来没有经历这些,动也不敢动,努力控制声音不要颤抖,问道:“你想做什么?”
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嗓音说:“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在山上待了几天,饿死老子了。”
陶棉就明白,进到房间里的不只一个人,而是两个或者是两个以上,心更沉了。
厨房里有一个听起来年轻些的声音喊道:“大哥,厨房里没有现成的饭菜,冰箱里有菜,我给你做几道拿手菜。”
沙哑的嗓音就说 :“行,你看着做就好,几天没吃人粮食,做点好的。”
陶棉心想,这两人这么嚣张,闯进她家后不仅绑了她还要在她家做饭,看来这两人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正这么想着,陶棉就被人拽着衣领翻了过来。
站在陶棉对面的是一个一脸胡茬形容狼狈的男人,杂乱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散发着阴狠的光,身材高大,双臂环胸,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
大概是感受到陶棉的绝望,男人嗤笑一声:“小姑娘是个明白人,我们知道你家里就你一个人,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痛痛快快的说出你们家的钱放哪,我让你痛痛快快的去跟你的爸妈见面,说不定你们还能一起过奈何桥。”
陶棉脸色煞白,父母的死固然让她悲痛万分,但是她知道爸妈肯定希望她好好活着,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就这么一点地方,钱放哪里我们自己就能找到,不过长夜漫漫,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说罢,男人露出不怀好意思的笑容。
陶棉浑身哆嗦,她死死地盯着男人,男人哈哈一笑:“小姑娘,好好想想,等我吃完饭告诉我你的选择。”
陶棉知道,她现在就是吼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难道今天真的就是她的死期了吗?
陶棉脑子飞快的转着,背后的两只手想要挣脱绳子,却发现那绳子越挣脱捆的越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油烟机嗡嗡的响声里面夹杂着两个男人的说笑声,陶棉的心已经逼近绝望。
泪眼朦胧间,一个瘦削的身影悄悄的从楼梯下来,看到陶棉发现他,对着陶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陶棉甩了甩眼里的泪,就看到那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厨房。
陶棉心跳的厉害,嘴里发干,她想要扭头看看厨房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又怕刚才的人跟那两个人是一伙的,更怕那人不是两个匪徒的对手,白白的搭上他一条命。
听到厨房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刚才那个瘦削的身影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陶棉的身边。
陶棉仰着头惊疑的看着男子,男子则是低着头看着陶棉,良久,男子说:“里面两个我已经处理了。”
陶棉瞪大了眼睛,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灯光下琉璃一般。
男子要过来给陶棉解开她背后的绳子,陶棉稍稍一动闪开男子的手:“这是你们新的计谋吗?”
男子又盯着陶棉看了好一会,才说:“我跟他们不是一伙。”
陶棉眼睛瞪得更圆:“你们进来了几伙人?”
男子没有再说话,一把扯过陶棉的胳膊,三两下的就把那条带着弹性的绳子给解开。
陶棉抬手擦了脸上的泪,动了动手腕,距离近了才发现,这男子虽然形容狼狈,不过能够看得出来,眉骨山根很立体,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相貌本该不俗,只可惜脸颊清瘦,看起来一副饿了很久的样子。
男子指了指厨房:“那两个人是一伙的,我已经把他们打昏过去,你最好赶紧报官。”
陶棉来不及思考男子异样的用语,踉跄着去了厨房门口,看到刚才威胁自己的那个男人躺在厨房门口不远处,而灶台前则躺着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
煤气灶还烧着,锅里炒的菜已经糊了,陶棉顾不得别的,先把煤气灶关了,从橱柜里面扒拉出来一捆麻绳,很利索的把两个男人的手脚捆起来,转身跑到客厅,拿起电话就给派出所打电话。
她打完报警电话之后,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那个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进到我家的?”
这个男人救了她,看上去对她也没有恶意,但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和异常的打扮还是不能让人放松警惕。
男子双手抱拳,微微欠身道:“在下程淩,京都人氏,发配西北,路经涿州。”
京都人士?发配西北?涿州又是哪?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陶棉这下才有心情琢磨这里的异常之处。
这个自称程淩的男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此时蓬乱散着,身穿像古装剧里囚犯一样的衣服,手上还带着镣铐。
这是从剧组跑出来的?总不能真是个古人吧?
不等陶棉想清楚,男子指了指外面道:“那边放满架子和东西的房间里面有一道门,在下是从那道门里面过来的。”
放满架子和东西的房间不就是她家超市吗?
“门,哪扇门?难道超市的门被那两个小偷撬开了?”陶棉一边说着,一边往超市走去。
陶棉家的超市和仓库是连在一起的,中间用一道防盗门隔开,陶棉先是从院子走到仓库,再从仓库来到超市。程淩想了想,也跟在她身后。
然而等陶棉来到超市,发现大门和侧门都锁得好好得,她转身问程淩::“你说的门在哪里?”
年轻男子大概是也意识到他这样突然出现会让陶棉感到恐惧,于是又对着陶然施了一礼:“姑娘,我是无意之中才闯入到此,今日流放队伍夜宿荒野,在下半夜起身时发现身边出现了一道门,穿门而过,就到贵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