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她悲伤过度精神失常,还是这世界终于发展成她看不懂的样子了?
陶棉艰难的开口:“我没有看到门,大概这一道门只有你能看到,只有你能通行。”
程淩内心惊疑不定,这样的经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通过一道别人看不到的门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只是你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你想要留下来,我现在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你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留下来,要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那你可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就当作是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陶棉跟程淩说道。
程淩沉思片刻,思忖“警察”大概就是官府的意思,于是对陶棉施了一礼:“在下虽被发配流放,但终究不是此间中人。至于姑娘说的救命之恩,此两人乃宵小之辈,理当惩治,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谁知,程淩刚说完这番话,肚子就响了起来。
陶棉顿了顿,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馒头,又从客厅里面搬了一箱矿泉水:“既然你要回去,那就不能让警察看到你,你带着这些东西赶紧走吧。”
陶棉这会儿已经信了眼前的年轻男子是来自异世,虽然他说自己被流放,身穿赭色囚衣,照理说应该是他的世界犯了事,但这人救了她的命,且言谈举止斯文俊秀自带风流,实在不像是十恶不赦之徒。
既然对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那还是不要让警察知道这人的存在比较好,省得给他也给自己带来麻烦。
程淩对着陶棉又是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弯腰提着东西,做了一个抬腿跨步的动作之后,整个人消失在陶棉的面前。
陶棉头皮发麻,浑身僵硬,身上的汗毛根根分明,慢慢的直立起来,她甚至有些 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她在做梦,转身跑到厨房,看到厨房里面依旧是昏迷不醒的两个人,陶棉就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程淩走后没多久,派出所的副所长周敬民就带着人过来了。
周敬民跟陶爸很熟,前不久刚参加了陶父陶母的葬礼,接到报警电话,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过来了,一来看到躺在地上昏过去的两个贼人,大吃一惊。
“陶棉,你是怎么把他们打倒的?”
陶棉摇头:“周叔叔,他们进来之后把我捆起来,我也晕了,等我醒过来就发现我手上的绳子被人解开,而他们两个也被捆着晕倒在厨房。”
周敬民自然是信陶棉的话,只不过还是得按照规矩办事。
周敬民仔细听完陶棉描述的经过,觉得这两人不像是普通的窃贼,联想到那两个贼人说过在山上躲了几天,立刻给两人拍照传给所里的同事。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就有同事打回。
挂掉电话之后,周敬民神情严肃:“这两人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已经潜逃了七天,没想到竟然藏在咱们这里 。”
陶棉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程淩及时的出现,她可能已经性命不保,但是确定这两人真的是杀人犯之后,陶棉后知后觉的再次背上冒冷气。
陶棉活了二十多年,杀鸡都不敢干看的,今天她竟然直面两个杀人犯。
周敬民带着人把两个匪徒带走之后,又安排人把这院子前前后后的搜索了一遍,在仓库跟二层楼房之间的夹道发现一个梯子,这下陶棉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了,原来他们是撬了仓库的门摸过来的。
周敬民带着陶棉去派出所做好了笔录,对于谁打晕了两个匪徒救了陶棉,周敬民很疑惑,只能把这个悬案记下来,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两个匪徒抓到了,他们派出所年底的总结又添了亮眼的一笔,估计表彰大会上少不了要有代表上台发言 。
陶棉回到家里,锁好了大门之后,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后怕,但疲惫最终让她闭上了眼,直到
第二天早上被敲门声吵醒。
陶棉忍着头疼去开了院门。
大门外面站着村里几个长辈,昨天的葬礼,他们因为是年长者,没有送陶棉父母最后一程,只是把送葬的队伍送到村头的桥头,就没有继续往前。
二奶奶看着陶棉惨白的脸,提了提手里的一个竹篮:“棉棉啊,二奶奶做了你喜欢吃的手擀面,还有肉酱做的卤子,你尝尝。”
旁边四爷爷则是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这是四爷爷存下来的苹果,可能不如刚摘下来的时候脆,吃着也不错。”
另外几个长辈各自手里也提着自己家的东西,三婶子手里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饺子。
陶棉感受到大家对自己的关爱,眼眶忍不住泛红,三婶子搂着陶棉的肩膀:“棉棉,你别难过了,人总得往前看。”
陶棉低头,哽咽着说道:“谢谢大家。”
陪着陶棉在客厅坐下,三婶子心里难过的不行,陶棉的父母在附近人缘非常的好,他们两口子把大家伙手里的农产品收起来贩卖到外面,谁家有点什么事情他们两口子但凡是能帮上忙的,从来就不推诿。
三婶子轻轻拍了拍陶棉的肩膀,安慰道:“棉棉,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的休息,家里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讲,我们帮你处理。”
陶棉又是一声道谢,二奶奶怜爱道:“二奶奶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你还有以后很多年的人生,早点打起精神来,你爸妈要是在天上看到,也能放心地走。”
陶棉点了点头,三婶子抽了两张纸巾给陶棉擦了擦脸:“有我们大家伙呢。”
安慰声此起彼伏,一直默不作声的五婶子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说道:“棉棉,你爸爸前些日子从村里收了一批药材,你看看能不能先把药材的钱给结清?”
陶棉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他们这里山清水秀,山上植被好,生长了很多药材,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靠山吃山,祖祖辈辈都采了药材卖到外面去,后来更是学会了炮制药材,陶棉爷爷是当地有名的中医,陶棉报考中医药大学,也算是家学渊源。
二奶奶瞪了五婶子一眼,而三婶子没有理会五婶子,对陶棉说:“棉棉,这事不着急,你五婶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四爷爷更是对五婶子说:“老五家的,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五婶子脸色不好看,有些畏惧二奶奶四爷爷两位长辈,但是还是坚持说道:“我们家三个孩子,两个在读书,现在外面的工作不好找,孩子爸爸一年寄不回来多少钱,我上山采药就是攒着给孩子们读书用的。”
另外三个没有再说话,陶棉也知道,大形势不好,很多在外面打工 的回家里来寻找机会。
别的钱可以缓一缓,这钱不能缓,于是陶棉很认真的说:“二奶奶,四爷爷,三婶子,五婶子,你们放心,这钱我认,该多少就多少,不过你们得给我两天时间,我把我爸爸的账本找出来,算好了我把钱都算给你们。”
五婶子眼眶通红:“棉棉,你不要怨我,我也是没法子。”
送走了几位长辈,陶棉就开始翻找父母留下的一些账本,不仅要给村里卖药材的算钱,还得把陶爸爸外面的一些欠款追回来,陶棉觉得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仓库里面有一些当地的农产品,还有很多已经打包好的药材,这些都是陶爸爸收起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