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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俘获软娘子
丽丽娘
2324

阮娘今日很不对劲儿,宁逸尘一进饭馆门就感觉到了,首先是笑容极其灿烂,其次是动作特别殷勤,然后嘴巴还格外地甜,总之,一切举止都非常可疑,但宁逸尘不开腔不作声,安之若素地看她要耍什么把戏。

亲自给他斟上茶之后,小娘子便去后厨张罗了,不多时端着个托盘从帘子后头走了来,一边往桌上布菜一边眉眼俱笑地介绍:“白切鸡、蟹酿橙、鲜菇炒芦笋、火腿蚕豆冬瓜汤,还有一壶甘冽香醇的玉琼浆。”

“怎么样?还满意吧?”布完菜后,她也不急着走,笑眯眯地在对面落座。

“嗯,不错。”虽然有种非奸即盗的预感,但这种暖如春风的关怀,他显然十分享受。

“这酒如何?”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耀着期冀的光辉。

“不错。”他依旧给予同样的赞赏。

“才不错啊。”阮娘难掩失望的表情,“这可是汴京有名的美酒,宁大人不就是汴京来的嘛,难道这酒没让大人品出一种思乡的滋味来?亏得我阮娘费劲心思给您弄了这壶玉琼浆,好歹也该表现出一点点感动的样子嘛。”

宁逸尘抬头扫了她一眼,虽看得出是故意装出的委屈模样,但还是让他心生怜惜,遂抱有七分真心道了句:“多谢。”

真是个闷葫芦,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阮娘狠狠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依旧挂着观世音菩萨悲苦皆受的慈笑,摆着手道:“宁大人甭客气,老主顾了,阮娘做这些也是应当的。”

见他就此无话,心里揣着鬼心思的阮娘有些急不可耐,起身换了个地儿,坐在宁逸尘左手边的位置,仰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娇颜,讨好地挤出个大大的微笑,看得门口招呼客人的小桐右眼皮止不住地跳。

“宁大人。”

那小声甜得咧,就像裹了层糖霜的红豆团子掉进蜂蜜罐子里了。

“阮娘会看相哩,帮大人看一看吧。”也不管人同意不同意,小娘子径自拉过君子的左手,收起笑换上严肃的尊容,一心一意地专注掌心的纹路,并且还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在那掌心划啊划,这动作无异于把某人的心脏死命地揉啊揉,正当濒临极限的府尹大人欲要捕获肇事的小手之际,阮娘却突然撒了手,裂开小嘴:“宁大人,有喜事哦。”

还没压下心头的空虚,又被这句意外之言给惊了一下,宁逸尘沉声问:“什么喜事?”

“大人今年多大年岁?”阮娘不怀好意地打听道。

“二十有二。”宁逸尘据实回答,以不变应万变。

阮娘啧啧叹了声,颇为惋惜的样子:“平常男子,照大人这般年纪,已经娶了好几房妻妾了。”随即鬼灵精地眨了眨眼,“大人至今尚未娶亲,恐怕是因为福气太大,所以来得迟了些。”

言已至此,她接下来想搞出的玩意儿,宁逸尘也料到了七八分,话出口时面上已拂了层薄怒:“请明言。”

这厢不知死活的小娘子,居然乐得喜笑颜开:“大人真是爽快,早知道我就不绕圈子了。”

“大人见过柳家酒庄的大小姐没?”也不看人反应,自顾自地说,“那柳家大小姐,真真是个极标致的人物,相貌是最顶尖的,万芳楼的花魁都赶不上她一半的美貌,说话细声细气的,比小猫叫唤得还好听,走路也好看得紧,一步一步就像西湖边上荡啊荡的柳枝儿,尤其人家性格脾性还特别好,虽说是大房生的,但一点都不骄纵,温柔娇/嫩的哩,跟豆腐脑似的。”

“你想说什么?!”宁大人的怒气,连小桐都感觉到了,偏偏那个小娘子神经大条得很,没有一丝危机感。

“我想说啊。”终于要达成预谋了,阮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依宁大人的眼光,您觉得柳家大小姐如何?能不能达到您娶妻的标准?”

“你——”宁逸尘气极,说不出话来。

“嗯,怎样?”小娘子急需一个满意的答案,完全忽视他异常的反应。

看她这副一门子热切的样儿,宁逸尘心觉这里头八成还藏着其他的秘密,平息心情后问道:“为何替人说项?”

“这个嘛。”提到这茬儿,阮娘有些不自在起来,说起话来也是吐一分留半分,“前些日子我去柳家酒坊买酒,他们家刚好进了一批玉琼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宁大人是汴京的,些许喜欢喝这酒,谁知凑巧被巡视的柳老板给听到了,就问我,听说宁大人时常去你那小馆子吃饭,是不是真的呀?我说是啊,他又问,阮娘和宁大人相熟吗?我想三天两头都能见个面说个话的,不可能生分了啊,所以我就说熟啊。然后他又问,有到朋友的交情吗?我就想如果没有朋友的交情,你也不会老来照顾我生意吧,于是我就肯定地说有,听我说完,柳老板很高兴,然后就问我可不可以给他闺女说个媒,我想这是好事啊,动下嘴皮子而已,就答应了。”

“说完了?”宁逸尘见她闭了嘴,携风带雨地问。

“完了。”阮娘答道。

推开手边酒盏,宁逸尘好整以暇地审问:“还没完吧?说吧,那柳老板给了你什么好处?”

“哪里有什么好处?”还没行刑呢,小娘子就心虚地低下了头。

“说!”宁逸尘不怒自威,吓得阮娘一下子就坦白招来。

“柳老板说,要是大人您和柳小姐成了,每个月会送我十坛好酒。”

“十坛酒?!”宁逸尘的怒气更甚。

“是啊。”阮娘还以为他觉得少了,慌忙解释,“十坛酒诶,我这馆子麻雀大小,一个月常常五坛酒都卖不完,要是每月有十坛酒,余出来的我还可以倒卖给其他酒坊,这种不要本钱全挣利润的生意,傻子都会做。”

看这样子,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个错误,而这个错误又让某人简直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宁逸尘冷眼瞧着她财迷心窍的样子,实在是一瞬也不想在此逗留,最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在滔天的愤怒中忿然离去。

望着那个风一般消失的背影,阮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解地问小桐:“他怎么走了?”

小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替宁大人感到不值,这姑娘为了十坛酒就把人给卖了,这种行为跟往人心上扎刀子没两样。

“小桐。”

小桐刚收拾完碗碟,正准备往后院走,却被叫住了,还没转过身就听小娘子问道。

“宁大人是不是忘了给饭钱?”

小桐一听,气得不再理她,哪管后头哀嚎遍野。

“呜哇,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啊不划算。”

朽木不可雕也,小桐真觉得爹爹这句话说得实在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