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下小男人 第五章 线索
“姜律师，您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卢桃李扭头偷窥那些西装革履，从头黑到脚的强壮男人们。
其中有个对上他的视线，咧嘴一笑，还是高中生的他立即比适才躺在手术台上还要紧张。
“我要不认识他们，哪里来得及找到你？”姜静烟戳了戳他的小腰肉，卢桃李痒痒得反应很大，海带似的抖抖。“要不然你现在都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做人呢，三教九流，好的坏的，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接触结交，才能拓展你的视野和监视……他们老大是我的老顾客。不是我，他们的组织就危险了。”
上一个案件就是这位老大。
他们的对手不讲究江湖道义，陷害他杀人，利用高智商犯罪，就连老大都要以为是自己醉酒失手了。
姜静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手下们能不对她俯首帖耳，恭恭敬敬的吗？
“为什么会不是男人了呢？我有个同学还卖肾了不照样活蹦乱跳的……”
卢桃李的话还没说完，姜静烟拍了把他的后脑勺，嗔斥道：“现在的孩子啊，世界观，价值观形成得越来越晚，越来越偏激，其他方面，特别是男女往来倒是越来越成熟，大胆。我问你，你同学去死，你也跟着去死吗？”
她挽住他的胳膊，少见地无比认真严肃地提醒道：“男人，肾很重要。肾功能不全，再帅也会被女人甩。”
卢桃李摇摇头，眼神恍惚，不明所以。
她意味深长地摸了摸比她高半头的大男孩发顶，嘿嘿怪笑：“乖，你以后就懂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挺奇特来着，好像是什么水果，听着就让我联想到了猕猴桃。”
他随着她来到黄色的宾利前，这么漂亮的车，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
“卢，桃李。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爸爸不认字，随便翻了字典，点在一处取的。问了别人，又觉得挺有深意的……”
姜静烟点点头，指着副驾驶室的车门：“你别和我往一个座位挤啊，你是想骑我身上，还是帮我开车？不管哪种，都得起码等你成年的。”
“啊，抱歉……”卢桃李晕乎乎地，红扑扑的小脸蛋瞧得姜静烟十指大动。“我去年就领身份证了，虚岁都快二十了。”
姜静烟周岁二十二，她的生日晚，要是按照虚岁算，快到二十四了。
重生一次，要是真计较年龄的总和，她给他当妈都绰绰有余了。
姜静烟清咳一声，盖过这个敏感的话题：“你知道真正的黑社会和小混混的区别吗？”
卢桃李落座，她帮着扣安全带，一股不同于香水的体香充斥鼻端，他干巴巴地笑道：“不是，一样的吗？姜律师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挺好闻的。”
“肥皂。”一个词打碎了所有旖旎的梦幻。昨天洗头才发现洗发水没了，摸到肥皂对付的。清新味道，二十年不伤手。无所谓，她还用精华素无意当沐浴露用，把洗发水错认洗面奶。
“黑社会呢，不管狠辣与否，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有目标的存在；小混混呢，就是简单混吃等死的人形垃圾，对社会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
“以后你不必称呼我姜律师了，我不喜欢，听着我好像一把年纪了。随便些，诶，叫我姐姐啦，静烟啦，或者是我从小到大的外号‘禁烟’也成。”
“禁烟？”卢桃李噗嗤笑了。
“禁烟。”姜静烟早就麻木了，不觉得有趣。“我就叫你……桃子？李子？我还是觉得猕猴桃更好听。”
“……，还是桃李吧。”
转眼就到了卢桃李的家。真是又小又破，姜静烟都没地方下脚。
“你家是粪坑吗？怎么到处都是屎？”
“附近的野狗野猫比较多……”
“啊！那是什么？活着的蟑螂？不是模型？还会飞？吃什么长大的，个头这么大！”
“附近有捞地沟油的地方……”
“喂，你家的窗户破了很久吧？塑料布糊着也不是个解决办法啊。冬天灌冷风，也很方便小偷呀？”
“不要紧，冬天感到冷跑一跑就热了……小偷不会来的，上次造访一个还好心肠地留了几十块钱在桌子上。”
姜静烟无言以对。
她深吸一口气，翻找起有利卢自成的证据。
不论是老旧的相簿，还是事发当天卢自成留下的超市清单条全部让卢桃李打包带走。
等回到她的宾利里，姜静烟不自觉地发抖，好像全身上下蟑螂乱爬地难受。
习惯果然是个恐怖的东西。
她小时候也吃过苦，挨过累，什么地方没住过？
如今，她倒是接受不了，是不是该感谢父亲给她提供了良好的宠物生活？
她的公寓是复式结构。下面是她的办公区域，上面就是她住所。
多一个不多，卢桃李被她安排在楼下的一间客房里。
“这怎么好意思。”他很感动，姜静烟真是大好人，又无偿帮他，又给他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进门的时候立即脱了脏球鞋，不像她直接穿了鞋就进。
“首先，把你该死的鞋子穿上，我不想被你的脚臭熏死。其次，我这里的卫生环境就交给你了，干净与否我找你试问。最后……你现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算是不好意思，也该在我买下你的工夫不好意思。”
她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哗地拉开窗帘，澄澈几净的玻璃窗清晰地呈现他们的面孔。
卢桃李还是第一次见识一进门点灯等等自动感应操作的房间系统，惊讶地四下打量。
姜静烟拿起白色的画笔在玻璃窗上开始写写画画。
她问一句，卢桃子回答一句，时不时补充纠正她的猜测和想法。
很快一副巨大的关系图网就构筑起来。
“目前为止，最重要的突破口就是凶器了。警察还没有找到，我也怕他们找到。”
卢桃李听见她的喃喃自语，不禁疑惑地询问。
姜静烟双手抓着长发，腮帮子鼓起不断地往外噗噗送气，一番举动宛若调皮的小学生。
“我是怕他们找到的是有些人想让他们找到的。真正的凶手既然想要逃离升天，就会不遗余力地陷害你爸爸。他有能力消除证据，就有能力再伪造假凶器。所以说，高智商犯罪和突发奇想的犯罪最是难破案。”
姜静烟悲痛的是她的全能律师空间系统并没有将此案件设置为任务，因此她就是成功了，也不会赚取积分。相反，要是购买记忆球，还会浪费她二十个积分，好生纠结。
她站在玻璃窗前久久不动，卢桃李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她的思路。
“啊！我想起来了！”姜静烟陡然惊呼，吓得卢桃李从沙发上跌了下来。
“想起什么了？！”是对父亲有利的证据吗？他一脸惊喜。
姜静烟回身平静地看着他答：“我想起来我要睡觉了。熬夜是对女人最大的伤害。”她指指玻璃窗，“你的任务，擦干净。”
……
翌日，卢桃李想跟她一起行动，却被姜静烟撵去上学。
“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去给我上学，并且取得优异的成绩。否则我就把你丢进猫狗收容所被毒杀，安德死蛋得？”
在她的认知中，白富美的死百分之七十是出于情杀。
死者与卢自成根本不认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就是接触不到，更别提杀人了。
不得已，她还是钻入空间中，大出血花了二十积分购买了卢自成的记忆球。
商铺也并非那么全面。由于她级别太低，加之积分额太少，也就够买冤假错案当事人的记忆球。
姜静烟看着标明卢自成名字旁边的几个记忆球，恨不得抢一个走。
放着他的记忆球的一排架子上，令有写着卢桃李，死者，凶手，刑警等人的水晶球。
在不能入手前，就是一颗没有任何光泽的黯淡圆球。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内如云朵般飘忽不定的浊白色气体。
待她拿起卢自成的记忆球，登时一阵红光闪烁，球体碎成一股银丝凝聚的半液半固体嗖地一下钻进她的额头。
……被无缘无故解雇，毫不留情地撵走，守在雇主别墅家的大门口哀求，差点儿被雇主的车撞飞，雇主女儿趁着父母不在家举办了派对，等不到雇主颓丧地归家遇到血淋淋的尸体……
派对？
这么重要的细节为什么警察的笔录里没有记载？
她继续搜索卢自成的记忆，仿佛是站在当时的环境之中，多维立体的画面层层铺展。
最终，她在卢自成作为打看门的打更人的记忆中发现了死者曾频繁地乘坐一位年轻高富帅的车子约会的情景。
这位公子哥，好生眼熟啊。
姜静烟回到现实中，拿起手机一顿搜索百度，最终打开百度词条，寻到了目标。
“是他啊！”她差点儿就忘了！
上辈子，父亲的生意遇到了瓶颈，为了讨好他家老头子，还吩咐她们姐妹俩刻意勾*引他，做他女朋友来着！
当时父亲觉得她模样更出众，希望寄托于她，孰料妹妹更有本事，用身体把男人给诱惑住了。
先不提凶手是不是他，这个男人，确实有调查的必要。
要不要试一试？或许会成为突破口也不一定。
姜静烟肆意地大笑，放学匆忙归来的卢桃李瑟缩地立在玄关，一动不敢动。
